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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4)

慕道瑛唇瓣几乎抿出血来,也克制不住接连泄出的呻0吟。“小子不知。”

刘巧娥此举,与其说是刑逼,倒不如是泄愤。慕道瑛不明白,自见面起,刘巧娥对自己这股恨意与厌恶到底从何而来。纵使从前相处偶有摩擦,也不至于此,竟像两人之间有累世冤孽一般了。“我这剑名曰血罗刹,但世人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艳杀。”言谈间,又一剑抽中他膝弯,鲜血飞溅,咬去大块血肉。慕道瑛双腿无力支撑,踉跄跌倒在地,剧痛间,竞然想到,食人的饿鬼罗刹,一刹那的冷艳杀意,倒也算贴切。

血蛇顺势游上他脖颈。

慕道瑛浑身一颤,呼吸也僵住,动也不敢动。剑身暗藏的钩齿轻抵他喉口,慕道瑛毫不怀疑下一秒血罗刹就会咬碎他的喉咙。

可刘巧娥并没有那么做。

到了九境之洞冥境,修士神魂已体会天道,开始与万物交感交融。此时,哪怕不是剑修,也能做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仅凭意念指使,她便能令暗藏在剑身中的钩齿收回,彻底成为一根光滑的软鞭。

她勒紧血罗刹,冷冷看着慕道瑛的神情越来越痛苦,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肺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牢牢攥住,慕道瑛如溺水之人,眼前开始发黑,拼尽全力呼吸,气息却越来越微弱,意识昏昏沉沉间,只能瞧见那一抹沉浮的艳色像水面上的火焰。

意识离体的最后一秒,他听到刘巧娥冷淡的,抽离般的嗓音。“返魂灯的下落。”

“瑛一一"慕道瑛抿了抿唇,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仍固执己见道,“的确不知。”下一秒,他眼前微光散去,终于坠入浓稠的黑暗,彻底晕了过去。大大

等慕道瑛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在幽深寂冷的主殿。入目,是一间昏暗冰冷的囚室,墙厚窗高,瞧不见日月色。只有青苔横生的墙壁上嵌着的几盏灯火,照见身前丈余的环境。他双手双脚被缚,试探着动了动,沉水精钢制成的锁链,轻易挣脱不得,反倒往里收得更紧。

如果坐牢也有经验的话,慕道瑛也算"坐"出经验来了。他并未多慌张,甚至还微微松了口气。

比起面对刘巧娥,他倒是宁愿待在大牢里面对那些他已经经历过千百遍的酷刑。刀劈斧砍,火烧雷击,不外如是。

更何况修士的身体素质不比凡人,任何伤势,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医治得过来,便是断肢也可续接。

想到刘巧娥,慕道瑛便不由抿了唇。

他性柔微冷,素来与人为善。如方才那般咄咄逼人,语多轻慢,还是生平少有。

正因曾经坦诚相待,如今才觉这背叛是如此讽刺。他甚少厌恶什么人,而今,对这位无垢老母,却打心眼里泛出一股厌恶之情。

这时,一青袍白履的中年文士,忽携着几个后生匆匆而来。此人面白无须,生得面善,一见被绑在根立柱上的慕道瑛,竞还不忘拱手拜礼,“慕仙长,在下见过仙长。”

“好教仙长知晓,在下是合欢宫刑堂的管事,不巧姓邢。”“老母特地吩咐下来的命令,咱们也是听老母的规矩办事。“邢管事含笑作揖,“若有得罪还请仙长多多海涵。”

慕道瑛道:“不必多言,在下都省得,开始罢。”邢管事一笑:“仙长爽利。”

慕道瑛有些疲惫,还有些麻木。

能不麻木吗?换作任何人经历这一切都会麻木。这回慕道瑛统共在合欢宫的地牢里待了整十天。整十天都没合眼的时候。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鞭子,吃了多少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那邢管事待人客客气气,总带笑脸儿,却是个坏透了心肺,烂透了肚肠的家伙,平日里最爱以虐人为乐。

肉被一片片活剐下来,涂上珍些珍贵伤药,精心呵护几日,便又能痊愈如初。

便是骨头被剜了出来,也能放回去。

慕道瑛体内的血液几乎流干,有时候经不住酷刑,刚闭上眼,便又兜头被人一盆冰水浇醒。

不过短短的十天功夫,便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不成人形。可即便如此,那下唇几乎被他咬烂了,慕道瑛也没有透露过有关灵元或者返魂灯的只言片语,

折磨到后来,就连邢管事也无能为力了。

跑去跟刘巧娥交代说:“这道人,小人是真没辙了。”刘巧娥正在跟陈玉柔喝茶,闻言,皱了皱眉,将茶盏一顿,“那依你之见,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邢管事摇摇头:“这人硬气,若咬死了不肯出声也不无可能,只严刑逼供这条路依小人之见怕是行不通了。”

邢管事一走,刘巧娥冷笑:“他倒是硬气!”陈玉柔放下茶杯劝她,“我知你深恨他的。他人已在宫中,来日方长,你又何必跟他置气?”

刘巧娥:“仙盟那边可有交代了?”

陈玉柔点点头:“和咱们之前商定过的一样。都推说给戚湄那边了。”刘巧娥提了一下唇角:“人人都说咱们合欢宫跟魔门勾结,他们仙盟里面的那些人,这些年来跟魔门眉来眼去的还少吗?”玉清观清虚老头上位并不清白。灵元叛逃一案明眼人心里都知道内中有鬼。没人知道灵元叛门前给慕道瑛交代了多少信息。慕道瑛留在仙盟,更不知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日夜盼着他来个暴猝而亡。

他人被劫走,那些人便坐不住了。

之前陈玉柔推说老母闭关,宫里没个主事人,她也无权置喙。这回刘巧娥出关,仙盟那边便派人过来要人。

人自然是要不到的。

陈玉柔对外只说原是戚副掌假借的老母之令劫的囚。戚湄跟食血宗勾结证据确凿,已被老母肃清了叛逆。至于人?

抱歉,人进了合欢宗的宫门,哪有还送回去的道理?除非你们仙盟用其他东西,或是条件,承诺什么的来换。咱们合欢宫又不归你们仙盟管,魔门那边来要人咱们也没同意不是,已经够给面子啦。

“你这就以我的名义,给玉清、太和、游剑,还有宋氏那几个大派下个请帖。"刘巧娥摩挲着茶杯,交代道,“就说为了庆祝我冲关了七境,特特请他们前来赴宴。”

“这是自然的,总要给那几家立个威。"陈玉柔欣然颔首。“不过那慕道瑛?"陈玉柔压低了嗓音,话题又绕到了慕道瑛头上。她素来知晓慕道瑛对刘巧娥的意义不凡。

如今这烫手山芋,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又如何处置才好。刘巧娥问道:“你是绝不会无的放矢的,听你这话,心里怕是已经有了想法,尽管说来,我又不会同你置气。”

陈玉柔莞尔一笑。

人人都说老母心狠手辣,偏她二人之间却有着远超他人的,家人一般的亲昵信任。

“我知晓你对他又爱又恨。”

刘巧娥跟慕道瑛之间那点旧事,委实掰扯不清,偏偏慕道瑛还一无所知。陈玉柔劝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对他那点执念,不过"求不得'三字,如今也该放下了。

依我看,不若将他收作男宠。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从来耿耿于怀。到手了,就觉得没那么新鲜,也没那么好了。

刘巧娥如点火的炮仗,忿然起身,“他怎配做我入幕之宾?!”陈玉柔也不急,只叹气:“就当是了却你这点执念。到那时,你尽可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地恨他,要杀他,要怎么杀他,不全在你一念之间?也好过这档不上不下搁着。”

刘巧娥闭唇不言,目光微微闪烁。

陈玉柔心知这话多多少少说进了她心坎里,松了口气,“我还要忙,你自决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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