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的。”阮棉猛然回神,连忙动作起来。
小心清理完伤口,阮棉将医修给她的伤药敷上楚玉棠腹部的伤处,随后低着头仔细包扎。
上辈子,阮棉是个重度病号,在医院里待久了,对各种医疗手法也有了较多的了解。
包扎而已,从背部到腹部,不在话下。
被扶着坐在床头的楚玉棠垂着眸,目光落到阮棉毛茸茸的头顶。
少女的手法仔细又轻柔,让他的伤口并未增加更多的疼痛,而是有些难捱的痒。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深,未彻底愈合的心脉再度撕扯出鲜血。
太轻了。
这点痛,不够。
他需要更多,更酷烈的痛楚。
不论是谁带来的都可以。
这一刻,他分外渴望着阮棉割烂他的伤口。
“好了。”阮棉直起身子,去扶楚玉棠的手臂,要让她再度躺下。
然而,滚烫的温度让她触电一般直接撒了手,收回的指尖已经红了。
“师妹,你烧得更厉害了,”阮棉惊恐,“还是多吃一颗丹药吧。”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怕床铺会起火!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体温,毫不夸张地说,和烧热的锅一个温度!
“不必。”楚玉棠笑了笑,“我是火灵根,天生体热。”
“与其担心我发烧,师姐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他的视线掠过阮棉被烫得发红的指尖。
声音有点冷。
“离我远点。”
阮棉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
生病的圣女,脾气好像挺大的。
楚玉棠看到了阮棉眼里的受伤。
但他唇边的笑意不改。
“师姐,既然包扎已做完,你便该回酒林峰了。”
“哦。”阮棉应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影透出些颓丧。
楚玉棠垂下了眼睫。
片刻后,门扉的开阖声传来。
阮棉走了。
一室静谧。
合上的上衣再度被掀开,楚玉棠伸出手,缓缓扯碎了满身的绷带。
被拉紧的布条将他的伤口割得鲜血淋漓,名贵的伤药被涌出的血冲散,失去了所有用处。
终于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令他愉悦的彻骨之痛。
所有的烛火在阮棉走出海棠谷的那一刻熄灭。
月色下,楚玉棠满手鲜血,神色冷恹,许久后,他闭上双眼,仿佛万事万物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夜色深沉,月光照亮了山林间的雪地。
阮棉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往一里外的酒林峰而去。
那里本是阮凡的山头,现在留给了她。
御气飞行任何境界的修士都可以做到,但阮棉还没学。
也没人教她。
刚穿到修真界,她师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