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温柔
“呐，Satoru，怎么了？发什么呆呢？”夏油杰运着球一脸疑惑地走过来，不知道正跟自己抢着球的人，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Su..gu.….?“五条悟一瞬不瞬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好友。“怎么了？该不会又把夜蛾校长的咒骸玩坏了，被他一拳砸坏脑袋了吧？"五条悟怔愣地看着好友20多岁时那张脸和他身上的高专制服，又看看这间熟悉的室内体育馆，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一-20多岁的杰不会穿着高专制服和自己在高专的体育馆打球，也不会这样平和地和自己说话。但他还是很开心地抬抬手，笑容灿烂地朝早已逝去的好友打招呼：“哟，Suguru，好久不见。”
夏油杰皱眉，抬手将手上的蓝球朝他砸了去：“看来不是被砸坏了，是被无下限烧坏了。这次任务这么难？”
“是啊，好难呀，有杰在的话就好了。“五条悟一手握住球，似真似假地抱怨。
“哈？你在说什么啊？总监会怎么看都不可能让我们两个最强特级一起出任务吧？太浪费了，平时救人都来不及。”“是啊，太浪费了。“五条悟说着将球抛给他，自己走到球场边，仿佛真的累了一样靠墙坐了下来。
“对了，Satoru，那个叫乙骨忧太的新生，"夏油杰弹跳起来将手中的篮球抛向球框，“你觉得他可以控制里香吗？”五条悟笑着告诉他：“我选的学生，肯定没问题。”夏油杰摇摇头朝他走过来：“说到底，为了他和高层作对，还是太任性了。”五条悟听着他的担忧，闭上眼勾了勾唇讥笑道：“那群烂橘子知道什么，忧太是好孩子，又有咒术天赋，咒术界的未来交给他多好。”“我说啊Satoru，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这样称呼高层。”说完，夏油杰也不意外他没搭理自己。反正不管说多少次，Satoru每次都完全不听人劝，下次还是不怎么尊敬地叫着那群高高在上的掌权者。“Suguru。"五条悟的声音在夕阳下的体育馆响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最强什么也改变不了一一"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砸来的篮球打断了。“做这种假设的前提是咒术界崩坏了？”
“……大概。呐，Suguru。”
“嗯？”
“你现在还相信你的大义吗？做老师，对你来说是有意义的事吗？”“Satoru。"夏油杰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判断一件事有没有意义很容易，看它存续的时间就知道了。所以我们才会做老师不是吗？”五条悟挑眉：“理想主义？”
夏油杰举起手朝他握拳：“理想主义永存。”“嘭”，属于18岁少年的两只拳头隔着时空，久违地碰在了一起。然后，五条悟看着从拳头开始化作光点，一点点消散在自己面前。夕阳下的体育馆，最终剩下一个身影，仰头靠在墙上出神。五条悟闭眼自语着：“好安静……
……悟？悟？”
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慢慢向他靠近。五条悟听到了，所以他睁开眼笑了，眼波温柔：“回去吧～”“悟。"喜久遥看着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不知为何心疼难耐，是做了什么梦了吗？
于是她跪坐到沙发上，弯腰抚上他的眼尾轻声道：“欢迎回来。”“遥。"五条悟握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低头看着怀里的她灿烂一笑：“我回来了。”
他一笑，喜久遥也不由跟着笑起来。她环上他的脖颈，将自己往他的怀里更近了些，贴着那心跳声，才让她刚才慢了半拍的心跳开始恢复正常。少见的依赖他的模样。
五条悟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他将双臂环得更紧了些，放在她背上的手轻轻拍着，无声哄着。
室内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撒下一层银光，让他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彼此的模样。
喜久遥手指插进他的白发里揉着他的发根，问道：“怎么出来了？”他们今天回了公寓，睡着之前她还记得他贴在自己背后的湿热皮肤。“醒了，想着出来给你倒杯热水。"五条悟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才接着说，“不知道怎么就坐在这里睡着了。”“做梦了吗？”
“嗯。“五条悟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境，扬唇总结：“做了个好梦呢～”“好梦吗？"喜久遥望着他闪着温柔笑意的纯净眸子，柔声道，“那很不错。她没有问他梦到了什么，又为什么醒来的时候有些怅然，只轻轻抚着他的后颈。
五条悟感受着那只手上温柔的力度，心里轻飘飘的。原本午夜梦回，他总是习惯独自坐一会儿，任那些无处言说的心心绪在黑夜里蔓延，然后消散。今天从遥身边醒来的时候，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起她睡着前有些沙哑的声音，想为她倒杯温水备着。只是坐在客厅等水烧开的时候，想了一会事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看着净水器旁边的空杯子，五条悟抱着她笑道：“大概是睡前消耗了太多体力的缘故～”
分明是不正经的话，从他嘴里说坦荡得让喜久遥觉得如果自己害羞就太扭捏了，但她还是扯了一下他的发尾浅浅表达自己的不满：“看来最近训练课的强度还是不够。”
“嘛，对五条老师来说只是热身的程度。毕竟还要考虑到学生们的极限～”最近的训练课上，训练量不止翻了一倍。半天课程下来，包括来蹭课的二年级生，没有一个能自己走出训练操场的。只有五条老师，在经过七名学生的体术车轮战术后，还能嬉笑着嘲讽这几个准一级咒术师太弱了。
想到学生们被某人气到头发竖起，却只能凄凄惨惨躺在地上发誓隔天一定会报复回去的样子，喜久遥好笑地摇了摇头：“小心翻船了。”“哈哈一一那五条老师超级期待了。"五条悟大笑着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站起身，“睡觉去咯～时间还早，我们还能再睡一会儿。“说着还恶作剧似地双手捧着她颠了颠。
进卧室之前，他还不忘走到饮水进前，顺手接了杯热水。于是，他现在的动作就变成了一手端着热水，一手抱着喜久遥，喜久遥甚至脚上一只鞋子还被他刚才的动作甩掉了…喜久遥：“”她想瞬移回卧室。
但看到他因为皮了一下很开心而亮晶晶的眼睛，叹了口气，就随便他了。走到卧室，五条悟将水杯放在床头，又抱着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像被满足了愿望的孩子一样，歪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他身上披了件浴衣，随着动作，浴衣带子有些松了，露出大片胸膛。明明是性感得要命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却干净又纯粹。“悟。"喜久遥朝他招招手。
五条悟弯腰凑近她：“是不是想亲亲我？”“好聪明。"喜久遥在自觉送到自己面前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奖励你。”“奖励？"五条悟看着她咧嘴笑着，“好久没有人给我发过奖励了～”喜久遥抚着他的白发：“授课辛苦了，五条老师。”不止是翻倍的体术训练，还有熬夜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制定的无比详细的训练计划，那计划她曾看过一眼，是长远到以年为单位的。有了那份计划，甚至无需高专老师的指导，学生也可以自己训练变强。悟他，察觉到了什么。
五条悟捏着她的手，语气随意地说：“只是希望他们都能有足够的力量自保。”
“悟总是很温柔。"喜久遥直视着他的眼睛喃声道。不知道过去有多少他付出过的努力和艰辛，像现在这样因为他随意的态度，被忽略掉了。可是被全世界依赖着的温柔的五条老师，有没有人对他温柔？他又应该去依赖谁呢？
果然这次他又岔开了话题，喜久遥看他凑近自己，用调笑的语气问：“遥吃醋了？”
“只是心疼。”喜久遥说。
她说得很轻，但寂静的夜里，足够五条悟听清了。他眨动了下睫毛，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我希望遥看着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所以喜久遥也笑着点点头说了声"好”，仿佛她应的是他明天想吃毛豆大福这样的小事。
这下，反而是提出这个期待的五条悟不说话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下去，半响靠着床头在她身边坐下，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蹭着她的脸颊嗡声说：“…我想对遥做这么残忍的事情，遥都不问问为什么？”
喜久遥向后将自己的重量都交给他，望着虚空轻轻说：“悟想让我永远记得你，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她不觉得残忍，悟只是在撒娇，他其实很怕孤寂，但又总是独自一人。“遥的永远会很久很久吧。"她来自遥远的过去，这是五条悟从初遇她时就知道的事情。
“也许只比悟久片刻。”
五条悟愣了一下，收紧环着她腰的手臂，在她耳边哑声道：“看来，我要加油活很久很久才行。”
喜久遥弯唇笑着：那还不够，她还想要他意得志满，要他肆意妄为，要他远离孤寂。
她也曾双手合十，请求神明放过她的爱人。可惜，原来并没有什么神明。
那凭什么夺走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