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都知道,全开无下限术式能够轻松挡去雨滴。
两人心照不宣,室内又安静下来。
假寐的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眼睛上的绷带,睁开了眼睛。他维持着侧躺的姿势,注视着眼前这张仿佛永远不会因为外物而发生变化的笑脸。过了一会儿,他那弧线完美的唇角扬了扬,而后轻启——
“术式顺转,苍。”
纯净磅礴的咒力具现化为和他瞳孔一样的苍蓝色。
面对五条悟即将落下的可怖攻击,敌人都会第一时间逃命,就算是友方也至少会破口骂一句“疯子”。
而喜久遥只抿了一口茶,平静地注视着团苍蓝色。
她感知着比多年前力量更纯净,操作也更精细的术式,眼睛里笑意浅浅。
「果然,悟的术式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一样赏心悦目。」
“术式反转,赫。”
“嗯?”
“虚式,茈。”
五条悟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刚落,充斥在一户建小楼里的苍蓝与赤红交融,凝聚成一团紫色强光。
巨大的能量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冲击开来,掀起一阵强风,将喜久遥的刘海吹散开来。虚式朝她袭来的瞬间,她眼中终于升起一抹称得上讶异的神色。
此时,坐在惠比寿花园广场观景台中避雨的游客突然发现,先前那条沉寂着的将灯火阑珊的原宿生硬切分开来的商店街上,爆发出了强烈得犹如实质的紫光。
他豁然张大眼睛,惊慌地拍着同伴的胳膊:“喂,那是什么?!”
正在拍雨中夜景的同伴收起相机,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这雨还在下,那边又黑漆漆的,能看见什么?”
游客转头再看过去,不由呆愣住——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眨眨眼又眨眨眼,那里只有比先前更浓郁的黑,而那团绚丽的紫光仿佛被虚空吞噬掉了一般。
这样想想,游客再去看那片异常安静的街道,心中竟不由升起一丝恐惧。
“吞噬咒力?”
此刻的五条悟终于舍得从榻榻米上起身了。他双手撑在矮几上倾身,视线好奇地定在眼前端坐着的人身上,上扬的语调里透出他此刻隐隐的热切,“遥的术式,真是……让人惊讶呢。”
在他这个动作下,两人虽然隔着一张矮几,却也贴得非常近了,近到喜久遥满眼都只能看到他蓝色的眸子。
对这样突破社交距离的失礼举动,喜久遥丝毫没有避让,也没有指责他刚刚各种意义上都称得上危险的疯狂举动,只笑望着他摇头纠正他的说法:“和吞噬有些不一样,要说的话,应该是简单的能量转化。”
这世间的能量是恒定的,咒力也不例外。
这一点,没有人比作为最强出生的五条悟更了解。
咒术界一切看似不平衡的对抗,无非是当下双方能集中到的力量的偏失多寡。所以当他一出生,咒术界就有人推断,有更强的诅咒现世了,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对抗它。
当然,也有不少烂橘子认为,是他远超咒术界平均水准的力量,以一人之力导致了对面诅咒实力升级,让咒术师的生存环境恶化,不少咒术师因此而憎恨他——毕竟在他出生前,一个一级咒术师都能够在普通人的追捧下过得安然且奢靡。
但无论是以上哪一种猜测,都是不可抗力导致的力量转换,仿佛那就是咒术世界的运行法则。
而现在,他面前有一位咒术师说,她可以操作能量转化。
“简~单~呀~”五条悟注视着她的赤瞳,语调不怎么正经地重复着她的说辞,眼中更是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呐,这下无论如何也要让遥跟我回高专了。”
强硬的话却用了撒娇的语调,这样矛盾的表达方式,将他身上的偏执隐隐透了出来。
喜久遥看着他,那原本被绷带束缚的白发垂落下来,让28岁的成熟男人瞬间多了少年气,也……越发接近喜久遥不敢回忆起的那个夜晚的模样。
「会重蹈覆辙吗?」
其实……也没什么,她出现在这里本就是因为他。
压下脑海中的一些画面,喜久遥抚摸着手感有些粗糙的杯口,垂眸看着懒洋洋躺在榻榻米上的人,轻笑着开口:“困了吗?雨还在下,先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