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名侦探的双重委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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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毛利兰分别后，石神第一时间联系了柯南，距离毛利兰回到侦探事务所至少还有二十分钟，这个时间差足够她拨通柯南的电话进行快速的交流。“所以石神姐，你有斩钉截铁地否认我的身份吧？“柯南本来有很多话想和石神姐说的：自己说错话的歉意、对自己错误的反思、利用麻醉针使毛利大叔睡没有办法接下委托的过程、柳生医生对自己的认同……只是万万没想到说有事会迟点回家的毛利兰居然是去委托石神姐调查自己的身份，柯南实在太害怕小兰知道自己就是新一了，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冷汗便沁湿了后背，顿时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说的内容。“并没有，我接下了这个委托。"石神淡淡道。“接下了委托吗？这样也好。总之姐姐你随便调查些什么，然后去告诉小兰我没有问题，和工藤新一没有任何关系就行了。“柯南听到了石神的否认，先是诧异，但很快他自动脑补了石神姐准备演戏演全套，帮他打消小兰的顾虑这件事，语气顿时轻快起来，还不忘叮嘱道，"小兰有时候还是挺敏锐的，姐姐你一定要注意话术…啊，不过姐姐你做事肯定靠谱，只是我还是不知道我究竞是哪里暴露了一”
柯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石神今天的沉默与往常不同，电话那头的沉默让他感到一阵慌乱。
“石神姐，你是还在为我今天评价切原君的话而生气吗？"柯南试探性地问道：“非常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这公好……“并不是我和赤也的关系好不好的问题，"石神突然打断了柯南的话，“我只是在想,我真的应该帮助你隐瞒毛利小姐你的身份吗？”柯南的表情僵住了，他握紧了手机，声音急切：“石神姐，我觉得我们应该有这种默契的！我帮你在切原君他们那边隐瞒，你帮我稳住小兰……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的，我确实感到非常抱歉，是我失言，我后面有去搜索切原君的信息，意识到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网球运动员了，我不该以那样的语气评价他是′红眼'。只是现在我们面对着组织这个庞然大物，一切行为都应该慎重，如果我不在小兰面前隐瞒身份，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忍不住关心我而露出马脚，甚至可能因暴露，引来组织的注意一一”
“可是朝夕相处的人真的能够被永远被蒙在鼓里吗？而一无所知就代表不会有危险吗？"石神反问。
柯南一时语塞，心里乱成一团。他下意识地反驳：“我有很小心的！何况石神姐姐你也向切原君隐瞒了你的事情，不是吗？”“在拨通这通电话前，我就预见到你会这么说。"石神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我甚至准备了一整套说辞来证明赤也和毛利小姐的不同：比如赤也的性格比较直接、藏不住事；他作为公众人物，即便组织不看新闻，我与他相认也会增加暴露风险；更何况他已经是个经济独立的成年人，只要他想，随时能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我告知他真相的风险会远远大于你告知毛利小姐。”“但这些都只是表象。根本区别在于，我可以用高中生的身份与赤也保持距离，他常年在国外打比赛，我们又有许多共同的朋友可以帮忙掩盖真相，这次他找来只是意外，只要我不主动相认，就能将交集降到最低。"石神的声音突然加重，“可是你与毛利小姐的关系太近了，不管是你变小前还是变小后，都近到无法回避任何共同的朋友圈，近到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绽。”“除非你离开毛利侦探事务所，彻底远离她的生活。”“我……并不认同，我是想要保护她的。“柯南的声音有些干涩，“何况我已经以柯南′的身份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柯南已经和毛利侦探事务所牢牢绑定了，我如果突然离开也并不合适……只有留在她的身边，我才能立刻知道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动向。”
石神没有打断这份带着执念的辩解，她太理解柯南现在的这种心情了一一就像今天与柳生对话时的自己一样，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只是固执地不肯直面在柳生的帮助下，她很快就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倒不是因为自己在思维上比柯南优秀多少，只是单纯地因为…她有也只有朋友。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绑定在一起，而她的朋友们已经成长为了可靠的大人们，有各自的领域，距离又恰好是最好的掩护。"保护的方式有很多，但隐瞒绝不是最好的选择。"她的声音柔和下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毛利小姐不是那种需要被蒙在鼓里的人。她的坚强与敏锐，或许远超你的想象。"
“对了，你知道毛利小姐是怎么对你起疑的吗？赤也现在已经是有名的网球手了，再加上我们国中时留下的比赛录像并不算多，保存完好的只有几次大赛，这些比赛视频都有版权，只能专门付费按次购买观看，再加上赤也的红眼状态其实也是生理上的问题，后面我们都很注意赤也的情况，他在大赛中表现这和状态的次数很少，被记录下来的比赛更少。毛利小姐是赤也的粉丝，一定知道这一点一一也就是说，今年才六七岁的你，绝不可能在小时候'在电视上偶然看过他"红眼′的状态，除非…”
“除非我在十年前看了现场直播。"柯南喃喃接道，“你是想说相处久了，就很容易在细节上出现纰漏吗？可是这只是我一时失误，以后我说话会更加谨慎的“只是说话的问题吗？还有口音、用词习惯、口味偏好，甚至走路的姿势……这些细节都会出卖你的。在如此熟悉你的毛利小姐面前，你不可能永远完美地扮演一个陌生人，包括我，虽然外形上有了较大改变，我现在也在努力改变声线，但是在真正熟悉我的朋友面前，还是很容易露馅的。”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柯南的脑海中浮现出小兰每次提起新一时忧虑又强撑没事的脆弱表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他终于低声说道，“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希望石神姐你先别和小兰说。”
大大大
终于回到了迹部帮忙租下的公寓，石神将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床铺中，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柳生说得没错，即便重来千万次，她依然会选择对赤也隐瞒真相：那是个刚入学就敢单挑立海大三巨头，因为坐错电车就顺势跑去青学踢馆的莽撞家伙;可是他又是如此赤诚，为了帮并不熟悉的河村找丢失的玩偶就又是追狗又是爬树；哪怕年长自己一岁，都已经是世界闻名的网球职业选手了，至今还个会在平安夜认真挂圣诞袜的幼稚笨蛋。
她比谁都清楚，赤也的性格和毛利兰完全不同，如果此刻让他知晓自己卷入的危险，这个单纯又执拗的家伙绝对会像点燃的炮仗般横冲直撞，哪怕再不忍心，也不能告知他实情。
只是，即便可以说出千百个理由来证明自己是为了赤也好，说得再大义凛然，她和柯南两人都是在保护重要之人，实际上也都陷入了以谎言守护真相的情论。
本质上来说，她的行为其实和柯南也并无差别。但好在，她还有那么多靠谱的朋友。
石神拍了拍脸颊，沉重的心情已经裹挟着她一天了，她决定到此为止了，继续沉溺于这样的负面情感中只会让她优柔寡断，当务之急还是洗清冤屈，赶紧变回去。
石神揉了揉眉心，坐在了书桌前，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碌了，一直没有时间整理思绪。现在，难得的自由时间，她抽出白纸，决定列一下近期的计划。首先，她需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是代谢过快？对药物产生了抗性？还是其他原因？石神自认在服用药物前从未出现过什么异常症状，唯一值得一提的或许是她很少生病。她曾以为这是高中后坚持锻炼和迷上抱石这动的结果，但现在看来，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她决定这两天去找柳生，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其次，她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她需要与可能掌握线索的人进一步沟通，比如茱蒂小姐。然而，如果对方真的愿意共享情报，早就该开口了，她必须让茱蒂小姐看到自己的价值，才有可能促成合作。同样还有广田雅美小姐，她始终认为广田小姐并不会就这样轻易地出国避风头，她还在想办法寻找广田雅美小姐的踪迹。
第三，竹内纪代子的“自杀"事件已经过去整整一周，相关的证据恐怕早已被销毁。石神对此并不感到遗憾，毕竟上周的她势单力薄，贸然调查只会自投罗网，但不管过去多久，她还是有几个方向可以介入：为什么是竹内纪代子？组织利用她的身份究竟在寻找什么？FBI又是如何提前得到消息的？FBI的信息源暂且不说，作为东大法学系的毕业生，竹内进入体制后一路顺风顺水。所有人都知道她成为领导只是时间问题，加之她在世上已无直系亲属，如果发生意外，除了朋友，无人会为她奔走，因此，冒充她的好处很多，风险却不大。
但仅此而已吗？石神捏着笔盖，陷入沉思。不，组织的行事风格一向有恃无恐，甚至敢放火烧楼，绝对不是会担心善后问题的家伙。那么是和她的工作内容有关？只是竹内纪代子虽说挂着科长头衔，但因资历尚浅，她只是享受副科待遇，并不是实权副科，职权有限。实在要说她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许是她负责单位收发文，能第一时间接触各类公文。但是这个理由似乎也不够充分，每个政府都有收发文工作，而鹿儿岛只是县级政府，收文多发文少，等公文一层一级下来也需要时间。如果只是为了获取文件情报，直接渗透东京的发文部门岂不是更高效？一一只有一种可能，鹿儿岛这个地方有特殊之处。石神写下“鹿儿岛"，在后面标注：时间。竹内纪代子的"作案"时间在周末一-通常竹内不会去单位，看起来组织选择在周末行事是为了完美避开竹内，但周末单位一般只有值班人员，竹内周末的出现反而使同事小百合还有保安们印象深刻。一一周末本身有特殊含义。
如果上述的推测全部都是正确的，整理一下思路，似乎总结为鹿儿岛周末会收到对组织非常重要的文件，同时FBI也十分在意这份文件，不惜偷偷来到日本，并直面组织。
一一周末发件必是急件，很可能来自东京政府，而组织没去发文的东京政府，反而来了鹿儿岛，是不是说明这份文件只有鹿儿岛会收到，并且不会再转给别的地方了？
石神的心跳渐渐加快，她觉得自己窥见了某种真相，但是目前的猜想又全部都是空中楼阁，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支撑。可能组织只是单纯地觉得鹿儿岛是个小地方，犯罪方便；又或者从收发文的这个角度就是错的，组织是为了别的什么；甚至，她可能只是一个纯粹的倒霉蛋，成为替罪羊没有任何特殊的目的，只是命运的无情捉弄……石神的思绪有些混乱。是的，她手中没有任何证据，但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些可能性，她就无法置之不理。她迫切地想要去确认，但单凭她一人之力，显象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她需要帮手。
石神先想到了自然是真田，他的祖父曾是神奈川警署的警视，虽然已经退休，但在东京仍有一定的人脉。然而，真田的祖父毕竟已经退居二线，想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获取情报，难度依然不小。而在东京本身就毕竟有能量的人呢？石神在纸上划掉数个名字，最终留下了：手冢、白马、迹部。
石神知道只要她开口，大家应该会帮忙的，但是真的要再牵扯这么多人进来吗？毕竟目前只是一个想要被验证的猜想，并不值得让大家冒这么大的风险。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石神才发现时间已经快23:30了，屏幕上跳出黑羽快斗的消息，问她这周六有没有空，有事想找她帮忙。[抱歉，我这周末会很忙，应该没时间。」石神迅速回复，刚放下手机，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毛利兰发来的消息：[石神小姐，非常抱歉！本来这周末还说请你来事务所判断一下柯南的状况的，可是爸爸刚刚突然告诉我，他又新接了一个委托，周末我们应该不在家，这周末没法和你约了。」
石神表示理解，正准备问问黑羽快斗具体有什么事，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仁王发来的消息。
[你之前不是说有空想当面向迹部道谢吗？他说这周六刚好他们迹部集团有个小型活动，指名你过去，puri～」[小型活动？]石神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小型活动为什么会找我过去？这是一个需要侦探的场合吗？]
[piyo，不愧是你，真的很敏锐呢。据说是迹部花高价买了一颗叫玫瑰之心的红宝石…]
没点开聊天界面，仁王的回复只显示了前半句，但信息量已经足够让石神猜到后续。
[你不会要告诉我怪盗基德也看上了这颗宝石，发了预告函，想要过来偷吧？】
[bigo！怎么？高中生名侦探已经推理出来了吗？]这样说来的话，石神突然想起今天听说的，迹部被人推荐了毛利侦探，结果他嫌毛利是个蹩脚侦探，于是把毛利转而介绍给了赤也以拖延时间这件事…喂喂，不是吧，这就对上了吗？
石神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里感叹东京果然还是太小了，以前在神奈川读书或者在鹿儿岛上班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一来东京，发现处处都是熟人呢？其实石神觉得迹部完全不需要请侦探，因为凭借他的眼力就能找出基德，但考虑到黑羽现在也是她的小伙伴，而且她也曾和黑羽快斗交流过，知道对方成为怪盗基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偷宝石，而是为了在这个过程中寻找失踪的父亲的线索，并且每次都有好好地把宝石还回去，因此果断回复道：[转告迹部，有我名侦探石神雪穗出马，肯定给他守护好这颗宝石。]虽然石神想要守护的并不是宝石，而是黑羽的马甲。一一黑羽的预告函都发了，现在肯定不能让他放弃，何况还容易暴露自己和基德认识，只能石神自己受点累，过去当个双面"间谍"了。[哇哦！]仁王配合地发了几个膜拜的表情包。既然知道仁王还没睡，石神索性打了电话过去，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和仁王交流，有关赤也的、有关她的想法、有关她的打算……结果通话却被毫不犹豫地按掉了。
「快十二点啦，你该休息啦。]仁王的消息瞬间发了过来，[睡吧，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