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名侦探的双重委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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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神联系了柯南，让他赶回毛利侦探事务所，拦住赤也和文太别让他们离开。
即便嘴上说的坚定决绝，表示见面时一定要代替真田给笨蛋赤也狠狠一拳，但当真正坐上了地铁赶往毛利侦探事务所时,石神还是恍惚了一阵。“你是在想'早知道我就该像告诉雅治他们一样，把真相透露给赤也'吗？"耳机里传来了柳生比吕士的声音，他们约定了要假装陌生人，但如果一直靠发信息交流效率有些太低，所以他们戴着耳机装作在听音乐，实际上一直维持着通话。柳生调整了一下耳机位置，看着斜对面靠窗坐着的石神，她乍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因为柳生对竹内纪代子实在是太熟悉了，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平静外表下的焦虑：她正紧紧攥着手机，指节都有些发白，她这紧张的时候手里抓个东西的习惯多年来一直如此。
“按照一般的社交流程来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安慰你′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该多想'之类的？"柳生借着电车转弯的噪音开口，“但我知道你并不需要这样马后炮式的安慰，我想说的是你确实做错了，你既然已经决定瞒着赤也，现在就不该被后悔绊住脚。”
.……听起来很冷酷呢。"石神偏过头去，假装忽然对电车外飞速驶过的景色起了浓厚的兴趣，“但我确实在想，我是不是不该用自以为好的方式去对待赤也？我们是那样亲密的同伴，他应该知道我的情况的,尤其是网球部的大家基本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现状的情况下；或许我也该告诉迹部,毕竟我找了他帮忙却什么都不透露，他出于好心的行为反而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局面……我们该先通个气的。”
“那么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好坏并不绝对，只是你根据现实去反推的，没有人有上帝视角纵观全局，你不该以此来苛责自己。“柳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他总是这样不疾不徐的样子。
“喂喂，这听起来已经上升到哲学高度了啊。"石神终于转过脸，“我还以为比吕士你会说′侦探小说里那些知道一大堆线索，但是就死活不互通情报的家伙，最后往往会带着秘密含恨而终'，又或者说′我们要相信赤也，他现在已经不会那么莽撞了，即便把真相告诉他，他也有分寸"之类的话呢。”“所以你看，你其实不需要我说什么的，你什么都懂，但还是选择了这么做，"柳生淡淡道，“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即便你知道理论上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重视的人，但你依然觉得当时的选择是对的。你现在的情绪只是因为赤也差点受伤，你对他的担心暂时压过了理智。可如果再来一次，你依然会这么做。“你只是被赤也受伤的可能性吓到了。”
“确实。"石神喃喃，“我们都太清楚他的性格了。”“纪代子，“柳生突然郑重地叫了石神的名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这样称呼过她的真名了，“做你觉得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就行，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选择。”
电车在轨道上隆隆作响，石神的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晰。“看来以后必须给比吕士你颁发一个心灵大师的奖状了，心理医生还挺赚钱的，柳生医生下次可以考虑转个科室。“石神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我还有约，先下车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柳生目送着石神离开。
不过石神并没有提毛利侦探认识她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柳生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
大大大
柳生比吕士敲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时，毛利侦探并不在，切原赤也正一脸懵地应付着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
那孩子缠着赤也问东问西，一会儿从他手上的茧子分布猜出他是知名网球手，一会儿又把他桌上特地准备的竹内纪代子的信息档案弄得乱七八糟，随后又好奇地缠着赤也询问有关′恶魔化'的事情。赤也本来打算和毛利侦探简单交流完就立刻离开，结果毛利侦探外出便一去不复返了，接着又是被这个小孩子一搅和，硬是在事务所多待了比预期长得多的时间，就这么被柳生前辈逮了个正着。
他早知道立海大的前辈们会来抓突然改变行程回到日本的自己，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为了防止丸井前辈告状，他还特意在收到迹部前辈的消息，临时决定改签先来东京拜访毛利小五郎时，借着自己为了避免追踪没有带手机、改签机票得用丸井前辈账号付钱的借口，把丸井前辈的手机骗了过来后就一气呵成地关机并藏起来了，怎么其他前辈得到消息找来的速度还是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他低声嘟囔着，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丸井的手机，确认它还在那里，他明明已经切断了所有可能的联系，可前辈们还是精准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难道丸井前辈还有备用手机？"他皱起眉头，回想丸井前辈一路上有没有什么别的可疑动作--不应该啊，他回日本找纪代子前辈是突然的决定，两人说走就走，全程都在一起，他也很注意丸井前辈有没有奇怪的举动，他也不应该提前做准备的。
“咳咳，"丸井文太轻咳一声，对着满脸不服气的切原赤也解释道，“因为刚才给毛利侦探付定金的时候，我悄悄把卡换成了你的信用卡一一你的经纪人那边有你的信用卡支付信息，立刻就可以定位到你的位置了。”“丸井前辈！你居然背叛我！"切原赤也瞳孔地震，恼怒地喊道。切原最近一直在国外打比赛，时差让他几乎没时间关注新闻，直到他的经纪人在一次闲聊中随口提到，日本新闻上报道了一位因贪污畏罪自杀的年轻公务员，似乎和他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切原这才知道，竹内纪代子前辈出事了。“纪代子前辈绝对不可能贪污！她一定是被人污蔑的！"知道消息的时候，切原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恰好他的下一站的比赛地点是德国，于是立刻联系了在法国学习甜品制作的丸井前辈。
国内的前辈们都让切原先不要行动，切原一开始也确实是被劝住了的，他相信前辈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前辈们向来做事靠谱，又有自己的人脉，肯定能帮到纪代子前辈的。
可是周末的时候，丸井前辈突然告诉切原，纪代子前辈只是去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需要隐姓埋名，所以政府才让她“社会性死亡"的，让切原不要担心，安心准备比赛即可。
听起来似乎非常合理的解释，但切原赤也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心烦意乱下来到接头网球场打球，想用运动来分散注意力。他在网球场遇到了一位网球爱好者，对方也是日本人，球技尚可，虽然和他们这些顶尖职业选手有些差距，但在业余选手中绝对算得上高手了。异国他乡遇到同胞的心情总是不一样的，切原便陪他打了两局，稍微聊了几句。这名金发的青年自称是名私家侦探一-其实本来是想考警察的，可惜年纪不小了，哪怕现在考上了也只能是个非职业组，除非以后能立个大功什么的，不然一辈子升迁无望，不如做个私家侦探，好歹赚的多，工作上自由度也高一点。“私家侦探？"切原赤也对这类职业并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以前纪代子前辈和柳生前辈很爱看侦探小说，似乎还考虑过当警察，可惜最后考的是公务员，于是多聊了两句：“日本还有私家侦探吗？一般非职业组警察想要升迁都有什么途径呢？″
“是啊，日本的侦探还挺多的，像最近有位毛利小五郎侦探，经常出现在各大媒体报道中。至于非职业组想要升职，比如得破解了多年未解的悬案、挽求救了市民的性命、再不然捣毁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团伙之类的？“对方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可惜这些难度都好大，感觉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呢，我是不抱有什么指望的。”
切原思考了一会，他不是那么了解纪代子前辈的具体工作内容，但他知道纪代子前辈是在政府工作，具体工作应该是偏文职的，而且她的成绩一直很好，应该算是职业组吧，就算是升迁，肯定不该是通过这些途径。…更何况，哪怕真的必须要纪代子前辈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为什么必须让纪代子前辈"社会性死亡"呢？直接报失踪之类的不就可以了吗？丸井前辈他们后来说纪代子前辈没事，究竞是真的没事，还是只是为了暂时宽他的心，而说出的善意的谎言？
切原赤也不敢深想。
当脑海中浮现出回日本的念头时，切原赤也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了决定，尽管幸村前辈他们三令五申不允许他擅自行动，在幸村前辈同样有比赛的情况下，还亲自过来盯了自己几天，但切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训练到筋疲力尽、倒在球场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青涩后辈了，他趁着幸村前辈有比赛的那天，巧妙地避开了经纪人和保镖的视线，与丸井前辈汇合，问丸井前辈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国。
按理来说切原自己一个人回国可以延迟被前辈们抓包的时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路痴情况有多严重，因此还是选择求助了丸井。“丸井前辈，你是知道我的，就算你暂时阻止了我，我之后绝对也要想办法回日本的一-何况两周后我在日本有公开赛，本来就该回去的。”丸井正是被这句话说动的，他清楚地知道赤也执拗的性格，与其让赤也独自回去横冲直撞，不如自己陪着一起。
当然，被赤也抢走手机，以致自己完全没办法向在日本的同伴们通风报信赤也突然回国的消息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切原盯着丸井前辈的脸，心里充满了失望。他清楚地意识到，前辈们似乎都知道纪代子前辈的情况，却唯独瞒着他。难道他切原赤也就是这么不可靠的人吗？
难道纪代子前辈也是这么想的吗？他的脸上露出了如同受伤小兽般的表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柳生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表情复杂地打量着他们的柯南，微微颔首示意。
“那个……“趁着切原和丸井先后离开，柳生也要走出房门的瞬间，柯南突然叫住了他，悄声道，“柳生医生，叔叔已经睡着了，他不会知道你今天已经来过的事情。”
“多谢。“柳生文质彬彬地说道，随后蹲下身子，认真地与柯南握了握手，“谢谢你，石神的可靠同伴。”
没想到会被如此郑重地感谢，柯南微微一怔，随即笑容灿烂地大声应道，“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大大
石神调整好心情赶往了和毛利兰约定的地点。毛利兰早已在甜品店等候，还贴心地为石神点好了饮料和蛋糕。“我这次实在是冒昧的邀请，非常感谢石神小姐愿意过来。“看到石神的到来，毛利兰立刻道歉，她是非常清秀美丽的女孩子，但此时眼里显然是化不开的愁思。
“别这么说，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再这样客气，我可要生气了。"石神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地安抚道。
“对，我们是朋友。"毛利兰笑了笑，神情稍缓，“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个非常天马行空的想法，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说了，思来想去，我想我只能找石神小姐你。”
“石神小姐，你也和柯南接触过，有没有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有时过于成熟？就好像……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石神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咖啡杯的把手，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毛利兰是在试探自己：赤也和文太今天刚去过毛利侦探事务所，委托毛利小五郎调查“竹内纪代子”，而小兰此刻却来向她倾诉对柯南的怀疑，石神几乎要以为小兰已经知道她就是竹内纪代子了。但很快，她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不可能，小兰的邀约是在中午，而那时赤也还没下飞机，自然不可能已经找过毛利侦探；从帝丹高中的放学时间推算，小兰应该是放学后直接来的这家甜品店的，不该知道毛利侦探的委托的情况，这厂件事只是非常凑巧地撞在了一起。
既然问题不在自己身上，那只能是柯南自己露出了破绽，被敏锐的毛利兰察觉到了一一今天柯南向自己复述他和小兰有关切原的对话时她就有了这样的担忧了，此时担忧成真，倒也不算意外，毕竟小兰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柯南的伪装有时候确实也过于拙劣了。
“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管心中的情绪多么复杂，石神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既然毛利同学这么说了，我想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愿闻其详。“太好了！我还担心石神小姐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毛利兰松了口气，立刻说道，“实不相瞒，我怀疑柯南就是我的青梅竹马一一那个失踪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