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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夜(2 / 3)

皇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他又说:“告诉户部,往年冬傩要用多少银钱,一分不少地送去兰陵王府。虽然不在宫中办,该有的仪式一样也不准少了。”后面这句话是叮嘱四皇子的。

高见琦连忙道:“儿臣遵旨。只是冬傩若与婚事一起办,宴饮仪仗的用资都能省下来,只需出个请傩戏的钱,要不了那么多,还请父皇收回成命。”“你就收着吧,你替朕省了一大笔钱,朕这个做父亲的,也得贴补贴补你的婚事。”

“儿臣惶恐。"高见瑜连忙谢恩。

皇帝闭起眼将众人挥退。

他不喜欢老四这样,时时谦卑,处处自轻。若是真的两袖清风也就罢了,明明收受了底下人的好处,在他面前还故作姿态,搞些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1

本来是个能做君主的可塑之才,却没有半分天潢贵胄应有的恣意昂扬之态,不够坦荡。

他主动将冬傩放在初九,真是为了替他分忧吗?大

“自然不是。"<1

王濯将檐下挂的雀笼挑了,抱着走进长房房中,接过丫鬟递上的暖罩,一边套在笼子上一边说:“四殿下心思深沉,绝不会好心替人分忧。”庾夫人倚在暖炉旁,专注看着她动作,觉得她说这话的模样十分可爱。就好像……憋着一股劲儿看四殿下不爽似的。不过想一想,成婚之后四殿下与四姑娘就是一家人,三夫人硬是姐妹俩将亲事换了,王濯看不惯他们二人,也属正常。她也不喜欢四姑娘那骄横做派。

庾夫人说话不耐烦起来:“那我便不去了,三房的婚事也不必我亲至,就说老爷足疾发作,我脱不开身。”

“婶母这鹌哥怕冷,入冬了就得放进屋养着。"王濯给食槽里撒了一把粟米。庾夫人却还想同仇敌汽地与她骂两句三房,又将话题引回来:“我看着谢槿那张脸就吃不下饭!还要我去赴她女儿的婚宴,我只嫌晦气!”王濯凝目一想,庾夫人好像鲜少这样疾言厉色地骂人,于是问道:“夫人与婶母生了龈龋?”

“何止是龈龋。“庾夫人磨着后槽牙道,“她得罪了新姑爷,要拿我的女儿去做人情,竞然不声不响地跑到婆母院中…”说到此处,她往窗外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竞直接将卢家的婚帖递到了婆母那里!”

王濯恍然明白过来。

二妹妹那样好的姑娘,难道真要嫁给一个废人?上一世她与长房素无交情,也不关心云湄嫁了谁,但这一世庾夫人待她这样好,云湄亦视她做亲姐妹,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三日后,王漱出阁。

荷芳院寅时就忙活起来,几个丫鬟将还未睡醒的四小姐扶到镜子前上妆,谢夫人进进出出清点嫁妆,操持家宴。

一个时辰后,青萝扶着新娘子出来。

先到正堂拜别父母,王景年心疼女儿,第三拜刚一结束就吩咐她起来了。许是因为要嫁去皇家做媳妇,王漱好似一夜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知书达理的世族小姐,礼数、问安都无可挑剔的。

谢夫人仔细检查妆面和嫁衣都妥贴了,还准备嘱咐些什么,才搭了手,母女二人便抱头痛哭起来,两个兄弟在门外听着,亦是心中伤感。“母亲,女儿走了。”

被长兄王洛背着出门时,王漱还攥着盖头迟迟不肯披。谢夫人只轻轻挥手,背过身去,不叫女儿看到她脸上的泪:“去吧,去吧。”

红绸搭上去,将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家隔绝。兰陵王府迎亲的队伍已在门前,高见珀身披大红喜袍,将人接了,带着一条街的嫁妆队伍,从朱雀大道向王府走去。晨迎昏行,晚上兰陵王府设宴。

高见琦虽是皇子,论出身却远远及不上王家,因而将新妇的亲眷一应请入府中,在前厅摆酒宴请宾客,又在后面新盖的园子设喜宴招待各家女眷。庾夫人没来,王濯与云湄坐在一桌,和谢家姐妹同席吃酒。酒过三巡,云湄与王濯咬耳朵:“今年的冬傩要放在四殿下的婚礼上办,不知道振子会不会来后宅跳傩戏。”

“张鼓悬乐,请巫吃鬼,想来是都要跳的。”“以前振子都是选十岁的童男童女,是当今太后娘娘将年纪改为十六岁之下,并且只用少年男子…“云湄越说声音越低,扭着身子道,“听说跳完傩戏太后娘娘就将人留在宫里了!"<1

她目光灼灼盯着王濯,王濯拖长尾音“哦"了一声。她倒是第一次听这样的八卦。

可惜前世死的太早,没熬到做太后,自然也体会不到这等乐趣。说话间,崔氏端着酒坐过来,将庶子的肩膀一揽:“说起来,太常问卜上天,说今年腊日不宜做傩戏,可陛下宁愿在王府办,也执意要……她转头笑问几个身边夫人:“你们知道这是为何?”那几个夫人都是四品官员的家眷,自然口称不知,齐齐望向崔氏。“这还是听我家国公爷说的……“崔氏被众人这样一看,愈发飘飘然起来,“说是虎贲军在雪山失踪了,皇帝为七殿下祈福,这才下令无论如何也要将傩礼操办好。”

放在平时,越国公是定然不会让她出去胡说的。高见琮是他姐姐的儿子,虽然与他不甚亲近,姐弟间也闹了些不快,那仍然是他嫡亲的外甥。

可如今越国公在前院管不上她。

听母亲这样说,谢元缙挣扎着从崔氏怀里冒个头出来,问道:“表哥出征前,是不是说他若此去不回,就让濯妹妹另嫁的?”众人都迟疑了一瞬。

崔氏笑道:“是呀,元缙,表哥待你这么好,他若是回不来,你可要好好照顾你表嫂。"<1

“母亲放心吧!"谢元缙握紧酒盏,眼里亮晶晶,“表哥如果死在北地,我就替她娶了濯妹妹,一定替他爱护濯妹妹一生!"<3“谢元缙!“云湄怒斥一声,慌忙回头去看王濯。这关头,他竞然咒七皇子回不来……

王濯冷冷地看着这边,眼波似数九寒天,黑得看不见底。她不在乎什么吉利不吉利,诅咒不能让所向披靡摩之人横死沙场,祈祷也不能救败军之将于四面楚歌。<1

可如今七皇子是她的未婚夫君,她要护着他。“崔夫人真是教导有方。“她笑着抬头,问谢元缙,“你嫡母膝下无子,谢家偌大家业以后还得仰仗你,若是嫡母不在了,元缙,你知道要怎么做吗?”在那样夭桃浓李似的旖旎笑靥里,谢元缙已然眼砀耳软。他信誓旦旦:“自然是给她备一副上好棺材,依礼厚葬,妥善处置母亲的嫁妆!"< 2〕

王濯便点头:"孺子可教。”

围观几个人听了这话,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出声责备,只能偷偷交换眼神一-王家大小姐实在疯得厉害。崔氏气得肋下抽痛,想出言责骂,又实在害怕她再说什么死啊葬啊的,这后园也没有老爷替她撑腰!

只好灰溜溜转去别的坐席上。

王濯垂下眼,从夜光杯中的清酒里,攫住半轮明月倒影。不知道今时今日的高见琮,是否正同坐一轮月下。大

箭矢穿云破月。

祁连山北风卷地,摧枯拉朽一般扬起千堆雪。风雪送箭追索着白雪中那一点黑影,刺破血肉的声音响在夜色中,胡装轻骑应声坠马,卫风打马过去,附身割下那人的头颅,扬声回禀:“殿下,不是!”“再追!"高见琮紧了紧左手的护臂。

凉州送来那支骑兵并入虎贲军,兵分两路,分别由他和李缜带领,成合围之势,沿居延泽一带找寻南匈奴小王胡燧儿下落。至今已有二十日。

卫风回马归队,从队伍最后面将那个归降的匈奴将领揪出来:“前面带路!”

这也是王濯献上的六策之一。

不必重金求向导,打到哪里,杀到哪里,每支军队只留一个愿意带路的降将,这些人被放回匈奴,也难逃一死,自然会在大梁军中苟且求生。那降将被卫风一脚踢到前面去,捂着屁股小跑了两步,却没动,咬着腮回头打量高见琮。

卫风骂道:“你屁股又医好了是不是?!”高见琮微微眯起眼,敏锐地从那人贼鼠一般的目光中捕捉到一抹决然,当即厉喝:“此贼要反!”

话说完,身后众将齐齐拔剑。

刀已经被那人捏在了手里,眼看失了先机,偷袭不成,竞然反向自己颈间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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