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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心(2 / 2)

昨夜那场雨停了,徒留院中一树粉白如霞的残花,蕊瓣都湿着,风一吹簌簌地飘落水汽。

这时节梨花杏花已然不多,雪时呆看了许久,拿着手里一枝鲜花左右为难:“西府海棠红是今日大夫人才送来的,正该图个新鲜簪上,可杏花将开败了,再想簪又得等到明年去。”

王濯挽了头发出来,作势要拿花往她发髻上插:“我看都给你簪着罢!左边一朵,右边一朵,岂不正好?”

“好姑娘,你又捉弄我!"雪时慌忙跑开,还要小心护着那海棠花。见她这般爱惜,西府海棠又实在不易得,王濯想了想,将一枝上两朵并蒂海棠一分为二,寻出些花蕾小一些的杏花各自点缀在侧,粉杏红棠,倒是也娇俏可爱。

雪时替小姐簪好花,对着铜镜看了看,笑弯了眉眼:"真好看。”“将你那银簪子摘了,我也给你簪上。”

折腾了约半刻钟,王濯与雪时簪着一样的花出来,穿过垂花门,转上去往前院的游廊。

这一觉睡过了饭点,大房屋里自是不会给她留饭,让小厨房开火也实在不必,王濯性子懒怠,从前最爱高见瑜那些年,也不曾为他洗手做过一碗羹汤。倒不如直接去婶母房中蹭一顿午食。

如此打算着,想到庾夫人院里有个蜀中来的厨子,王濯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路过荷芳山房,里面正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谢夫人哭喊着“不活了",一个藕色的釉下彩宝瓶便飞出来,不偏不倚落在王濯面前那块地砖上,她停下来,细细一听。王景年喊着:“够了没?!”

谢夫人声音更大:“你个没心心肝的东西!漱儿的聘礼才十斤黄金,为什么要给那贱人百斤?!大姑娘是你的女儿,你替她周全,可也替我们的女儿想一想!”

“闭嘴吧你!"王景年没好气道,“聘礼是圣上钦定的,你不满意,再为漱儿添五十斤就是。”

“我就知道!老爷是为昨晚的事生我的气,"谢夫人嘶声尖叫起来,“我要回娘家!这个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王景年扬声说:“来人!给夫人备车!”

谢夫人一噎,用帕子捂着脸哭道:“老爷既厌了我,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她四下看了看,那柱子根根都有碗口粗,但凡撞一下,就是不死也得破相,又犹豫起来。

王景年扶着她的双臂,强压着怒火道:“适可而止吧!你得罪了大房,我不曾骂过一句,你还要怎样?!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叫你砸了!”哪里全都砸了?

王濯看向脚边那个藕色宝瓶。

这宝瓶飞出来的时候落在了湿泥上,暂且保住一条命,王濯叫住一个粗使丫鬟,指着宝瓶说:“把这个给夫人送进去。”粗使丫鬟诺诺应是。

王濯站在门外听,那丫鬟进去了不过须臾,便传来碎瓷声响,紧接着是王景年微微发颤的声音:“这、这是元嘉二年中秋宴,御赐的那只……打坏御赐之物,可是大不敬之罪。

她自然不会傻到去告发此事,连坐全家,但她乐得见这两人吵得急赤白脸。李缨还在冷冰冰的棺椁里躺着,凭什么让他们恩爱缱绻。王濯轻轻扬起唇角,雨后初晴的太阳照在她脸上,仿佛熠熠发着光,让身后一从海棠都黯然失色。

高见琮就站在海棠丛中目睹了这一切。

这位王小姐……

似乎与他之前见过的有些不一样。

她素来是冷静的,缜密的,好像永远都在思考,做每一件事都有深意。然而这个时候,她只是在使坏。

即使是使坏算计人,看起来也十分…娇俏可爱。王濯回过头,发现了他,那种顽皮的小女儿情态瞬间消失,她躬身行礼:“七殿下。”

高见琮走过去,和她并肩站在日光下。

金线钩织的麒麟祥云盘踞在玉色衣衫上,盛着半尺春晖,广袖飘逸,清俊疏朗,自是举世无双。

王濯发现他又穿了这个颜色的衣裳。

本就是郎艳独绝的少年,穿白着素更衬得如玉如树。她看出来了……

看到王濯的目光在他身上凝了一瞬,高见琮满意地抖抖袖口,愈发觉得出门前换掉素日的玄衣是个明智之举。

既然前来告知婚事,就要穿得让女方满意,他道:“你的婚事定了。”“和谁?"王濯并不是很关心。

嫁谁都是一样的。

“我。"高见琮淡淡道。

‖‖‖

这可万万不行。

她怎么能嫁给高见瑜的弟弟呢?

王濯大惊失色,诧异,窘迫,羞臊……种种情绪轮番上脸,那张白皙的脸霎时一黑,又由青转红,好不精彩。

“为、为何?“她结结巴巴道。

“你不愿意?"高见琮居高临下看她。

王濯不敢抬头,这个距离让她几乎贴到他胸口,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诡异的侵略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蹙着眉道:“我只说过要助你登上皇位。”“做我的妻子,更方便些。”

“只是如此?“王濯眉头稍松,刚才那一瞬间的侵略性仿佛只是错觉。“不然呢?”

高见琮反问,亦是自问。

他娶她,只是不愿让别的兄弟娶,不愿将这份助力拱手于人。不过是假夫妻,真结党。

仅此而已。

无关乎什么喜欢不喜欢。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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