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们不要分开了,互相有个照应。”
“先在附近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从城北一路走到城南,路过的每一户人家门窗都是开着的。韩林溪往窗内看去,看到桌上的碗筷,碗里还装着血似的肉类,屋中人却不见了。这些人像是临时有事外出,匆匆离开屋子。“进去看看?“秦昭提议。
韩林溪率先推门进去。
门内的情况和她从窗户里看到的大致相同,屋内的灯和桌椅摆放整齐。韩林溪准备抬脚往里走,忽然发现脚后跟踩中一小摊黑乎乎的粘液。她俯身嗅了嗅。
是血。
血液不太新鲜,像是放了几天,氧化后颜色变深,和潮湿的泥地混在一块儿,现在还没有完全干透。
韩林溪示意秦昭和路珈珈看。
路珈珈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还有好几处血迹。他认真地观察了一番,说:“这些血液是有轮廓的,这证明曾经有人死在这间屋子里,血液流过他们身体的轮廓,因此留下深浅不同的印记。”
“这些尸体被人搬开了,是什么原因?"路珈珈不理解这一点。“还有这间屋子,太整洁了,感觉屋主随时就会回来。”如果是山贼抢劫,他们没必要掠夺财物之后再大费周章地把尸体运走,而且但凡发生争斗,屋子不可能是如今一切整洁有序的模样。“对。"韩林溪呢喃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不仅需要搬走尸体,还要把屋子恢复原样?”
三人退出这间屋子,去其他人家看了看。
每一家都是一样的,过分整洁的屋中陈设,以及大量的血液痕迹。“咸兆城的每一户都是这样。”
“原本的城民都死了,那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伙儿送葬的人是从哪来的?”韩林溪听到这句话,猛一抬头,道:“他们是流民!他们本来无家可归,却意外发现一座死城,所以清理掉原住民的尸体,住进了这些空房,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秦昭沉吟:“听起来逻辑是通的,可是,他们既然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流民,应当彼此不相识才对,为什么会呆在同一个送葬队伍里?他们在为谁送葬?韩林溪冷静地说:“等到屋主人回来,一切就有答案了。”天还没黑,屋子静悄悄的,有人推门进屋。他把门轻轻关上,想要打一瓢水清洗手上的血。显然,他对这间屋子不太熟悉,像无头苍蝇一样,一连打开数个陶罐后才找到一小盆清水。
水滴滴地流。
手上的血顺着水流冲走,稀释的血水流到地上,绕过一双脚。他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这间屋子竞然还有别人。南城二中。
“我靠,傻不傻啊,一中的考生竟敢主动接近一目五先生?”“一目五先生?传说中这可是由五只鬼的鬼身融一起的大鬼,其中四个全盲,只有剩下的那只鬼的眼睛可以视物。它们常伴随瘟疫出现,要是被其中一只鬼闻到气息,这个一中的就会染上疫病!"一个戴眼镜的高二学生正在一本正经地科普,可惜没几个人听他说。
现在是大课间,高一的老师们组织各班学生观看本校高三年级的考试直播。直播屏幕上显示着全部考生的信息,有二中本校的,也有同考场的一中的考生。
二中的学生们一下课就涌去秦邵、海明珠等人的直播间,在他们心心里,秦邵和海明珠等人就是二中的神话,几乎每个老师都和下一届吹过秦邵他们的天赋所以大部分学生都在关注秦邵等人的情况,只有极少数人持有“知己知彼”的心态,选择进入一中考生的直播间。
有位学生无意间看到韩林溪的操作,眉心紧皱。“一目五先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难就难这只鬼能在无形之中传播瘟疫。光凭她一个人就要想杀一目五先生,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是为了分数,也不能这么鲁莽吧?”话虽这么说,这名学生没有离开韩林溪的直播间,他想看看韩林溪单挑一目五先生的下场。
“她的分数可是目前全场最高的,根本没必要为了拿一目五先生的分数,铤而走险。”
“究竞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快就知道了。”这名学生全神贯注地看韩林溪直播杀鬼。
画面中,韩林溪没有用花里胡哨的计策,也没有用华丽的武器。她连天赋能力都没有用。
她踱步走至一目五先生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只身形佝偻似老头的鬼,说:“你知道这座城发生了什么吗?瘟疫是你带来的吗?”“什么情况?在这节骨眼上,她还敢向一目五先生要线索?真不怕自己死得早啊!”
这名学生有些失望,手指划过直播间,刚想转过去就听到画面里传来“噗吡″声。
一目五先生正在闻嗅韩林溪,可奇异的是,韩林溪没有被感染瘟疫。形状可怖的鬼怪欲咬掉韩林溪的脑袋,一根铁棍迅猛地捅穿它唯一能视物的眼睛。
这名学生不知道,韩林溪当然不会被感染,因为这就不是韩林溪本人,只是秦昭捏出来的面偶假人罢了。
在剥夺了一目五先生的视力后,真正的韩林溪从角落窜出来,一边叼着秦邵给的治疗道具续命,一边麻利地把一目五先生的手脚捆住,顺便在它身上又翟出几个新的窟窿。
紧接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蛮横地叉腰,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杀啦!”
变小后,韩林溪的脸颊圆润润的,鼓起腮帮子说话的时候,麻花小辫还在脑后一蹦一跳。
观看直播的这名学生没忍住,他觉得自己被治愈了,不禁露出姨父笑,偷偷摸摸狂按右键,一秒截了几百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