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师坐在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递给韩林溪：“我已经和校长说过奖学金这事了，她说三天内会到账，收到了和我说声，我确认下。你脸色这么白，是不是早上没吃饭，低血糖啊？”其实韩林溪很想说，自己的脸就是这个样子，她身体强壮如牛。但她这会儿肚子真饿了，默默接过饼干，三下五除二地吃光。“喝点水，吃慢点，别噎着了。"魏老师又端来一杯水。韩林溪咕咚喝完，擦了擦嘴角的碎屑，乖巧地坐好，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魏老师盯着她的眼睛，忽然严肃起来，问：“你是不是没有测过精神力？一年前，南城教育局让南城的所有学生都测试过精神力，测试日是去年3月21号，你当时是不是没在学校？”
韩林溪老老实实地说：“是，我辍学了。”怪了，这世界咋还有精神力这种东西。
她还不太了解这世界具体是什么情况，说的每一句全是真话，可不知道为什么，魏老师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疹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
魏老师什么也没解释，只让她跟着自己去校长室，还让她千万别把漏测精神力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说给二中的人听。韩林溪搞不明白魏老师的想法，听话地应了一声。校长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魏老师一敲门就发现了。
“校长，您在吗？"魏老师问道。他和这位新来的校长没见过两次面，他平时都在学校呆着，很少出去；而新校长不一样，据说是个出身不错的富二代，一时兴起，盘了个快倒闭的学校玩玩，又是花大价钱设奖学金，又是挖二中尖子生，可校长本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来校长室都不见人影。魏老师给校长发了条消息。
很快，通讯器亮了下，是校长的回复：“随你用。”魏老师把通讯器塞回口袋，推门进去。
校长室很空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中央摆着一架精密仪器。仪器上写的字韩林溪看不太懂，说是文字，近看又像无意义的花纹。韩林溪想，这可能是某个种族的古老语言。
“坐椅子上。”
仪器前摆着一把座椅，韩林溪坐上去后，前额刚好贴上仪器中心的黑色块区域。
“这个过程会持续一分钟左右，不要乱动。”韩林溪笼着双手，一动也不敢动。她不太适应这个时代的高科技，总有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翁一一”
仪器启动了，黑块区板内有绿光冒出来，钻入她的脑海。随着绿光渗入皮肤，她感觉没那么疲惫了，在副本里那股莫名其妙的躁动也消失了。她好奇地转了转眼珠子，眼睛往上看，想知道这个仪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她小幅度歪了下脑袋，头顶就被人带点力气地按住。“不要动。"魏老师一瞬不瞬地盯着显示屏。显示屏上是一道再平整不过的横线。
横线对准的精神力数值是0。
韩林溪在心里默数了一分钟。
仪器停止运作，她稍一抬头，就被魏老师重新压下去。“再来一次，刚才测得不准。”
韩林溪悄悄瞅了眼魏老师的神色，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发慌。第二次结束，魏老师不死心，开始测第三次。“怎么可能？我真不信，怎么还是这样？”韩林溪越来越不安了，魏老师到底是想看到什么结果？难道她理解错了，在这个世界没有精神力的人才不正常？“等一下！"韩林溪及时叫停，说，“我想起来我得给我姥打电话，我平时这时候就在医院陪她了，她这会儿没见到我，我怕她老人家担心。”魏老师的手停在仪器开始键上。
“你姥姥？”
“对，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我没手机。”韩林溪说得太恳切了，魏老师顿时心心软下去，一想到这孩子不仅父母双亡，还有个久住医院的姥姥，心脏隐隐抽痛。都怪他，平白耽搁孩子这么长时间。
魏老师拿出手机，韩林溪着急忙慌地跑到外面打电话。她背过身蹲在门口，趁魏老师看不到，偷偷摸摸地翻找浏览器。她没看到类似于浏览器这类字眼，翻半天只看到一个略微沾边的论坛，叫“勘探小队内部论坛″。
她看不懂“勘探小队"，但认得“内部论坛”这四个字，点进去一顿狂搜。“精神力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精神力吗？”
“有没有没精神力的人？”
一分钟后，韩林溪盯着屏幕上大写的新闻标题。“震惊！近日，科学家解剖了一具尸体，该尸体来自一百年前的一位无能力者，试图解决百年前无能力者徒手杀鬼的秘诀。”韩林溪大为震撼。
原来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有鬼，他们被叫做“勘探小队"，还能在内部论坛讨论鬼和副本相关的事情。只是她不是勘探小队的成员，所以很多信息她都不知道。
她在这个新闻页面停留很久，转而退出去，假模假样地打完一通电话。她回到校长室时，满脑子停留在“解剖无能力者”这类字眼上。“老师，我准备好了。”
韩林溪熟门熟路地坐好，把额头贴在仪器上。魏老师本想说算了，可看韩林溪已经准备好了，想着来都来了，手指第三次摁下开始键。
“最后一次，测不出来就算一一”
魏老师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然而，当他看到突飞猛进、一骑绝尘的曲线时，他惊得牙床打颤。
“超.……”
“真是超.……”
韩林溪听魏老师过分震惊的语气，心脏狂跳。输过头了！得把力量收回来点！
魏老师心神俱震，自然没留意韩林溪额间溢出的耀金色光点正在锐减。耀金色的光点来自韩林溪身上的无常力量。仪器把这股力量当成精神力，自动测试其强度。
魏老师哆哆嗦嗦地拨通校长的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略显冷淡的成熟女声。
“喂，校、校长，韩林溪，她的能力是.……”魏老师说到一半卡壳了，他迷惑地看着直线下跌的精神力等级，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咋？他第一次见，还有人的精神力等级能自带拐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