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买家
姜灵薇和阿荷这一关就被迫在这破柴房里面待了一整天，期间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送来。
温羽洛知道，这是那些人贩子害怕这两个姑娘吃饱了后逃跑。在这期间，魁梧男和瘦削男一直就在门外候着。待天色距离完全黑下去已经过了很久，时间大抵来到西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
姜灵薇微眯着眼睛，推了推自己身子旁边昏昏欲睡的阿荷。“阿荷，别睡了。“她小声说。
阿荷似乎也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立刻提起神来，睁大眼睛，听到门外喧闹的声音险些尖叫出来。
多亏姜灵薇及时捂住了这姑娘的嘴。
“嘎吱一一”
门很快被推开，暖光色的火把光芒在这一瞬间显得很是阴森。阿荷的身体颤抖着，紧紧搂住了姜灵薇的腰身。姜灵薇则是直了直身子，用自己的手覆住阿荷的手。温羽洛也看清了来人。
从门外进来的，除了瘦削男和魁梧男，还有那个在白天给姜灵薇糖水的老婆婆，以及一个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在昏黄的光线下，眉眼很相似，只是一个年纪大了，大概有五十多岁，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
他们是父子。温羽洛想。
“王婆，这就是你说的两个极品姑娘？"两个男人中的儿子道。王婆笑着道：“是啊，你看看长得多标致。”那父亲也走上前来，到了姜灵薇面前,摸了摸姜灵薇的脸。姜灵薇瞬间闻到了一股子恶臭味，恶心得只想别过脸，可是又怕激怒这群人，所以只好沉默着，忍耐着。
“太瘦了，不好生养吧！”
那父亲用满是浑浊血丝的眼睛，猥琐地打量了姜灵薇片刻后，突兀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温羽洛听见这话在心里嘲讽地哼笑。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谁要是这么说话，她一定扇他一巴掌。
王婆笑着应和着，“不会的，不会的，实在不行你带回家就天天弄，不用担心怀不上。”
姜灵薇听到这话，立刻就知道了这个恶毒的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原本冷静的面容，瞬间有一些绷不住了。
她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那对父子听了这句话，都很受用，均做出了咽口水的动作，十分可怖。从王婆他们的谈话内容中大概能总结出来这对父子的基本信息。父亲名叫冉勇，今年五十有五，之前的老婆也是买回来的，被迫生了孩子，也就是儿子冉庄里后，就因为逃跑被抓回活活打死了。而他们村里实在女人稀少，冉庄里到了三十四岁也没有娶上媳妇，更别提年老的冉勇了。
“阿里啊，你看看你想要哪个，咱们就卖哪个。"冉勇道。冉庄里先是一脸错愕，然后道：“不是说两个都买回去，你一个我一个吗？”
王婆也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冉勇，道：“阿勇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价格太贵了，我看买一个回去就挺好，我们父子共用一妻，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反正也都是我们冉家的！”
冉勇这么说实际上是想要把王婆给出的价格压下去。毕竟这不是买卖猪狗，活人万一跑了，给王婆他们告进监察司，这些人贩子谁也不想背这种锅。一听到他们父子要买一个共妻回去，阿荷吓得脸色白成了一张纸。明明这一天身旁的姜灵薇帮了她很多，可是她还是奢望被买回去的是姜灵薇。而她自己则能逃出生天。
王婆的脸色沉了沉，她一直老谋深算，怎么会不知道冉勇的心心思。不出几秒，她又在脸上堆积起了笑容，“可以，阿勇，你开个价吧。”冉勇一听王婆松了口，眉开眼笑，“两个女人，在一百两银子上减个二十两吧！”
“八十两！"他提高声音，道。
王婆匆匆上前，捏住了姜灵薇的脸蛋，又掐了掐阿荷的腰身，对着冉勇一脸无奈：“你看看，这两位的脸蛋，腰身，条儿，都是黄花姑娘里面的极品啊，怎么说也得九十两啊！”
“九十两都算是便宜的了。“她又补充。“这要是放在主城，绝对得翻倍。”要不是因为最近连池主城那边管制得太严，她也不会让同伙把这两个姑娘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就不买了，一个都不买了。“冉勇借此来讨价还价。“……”
冉庄里以为他爹真的要不买了，有些不舍地拽了拽冉勇的袖子，直勾勾地盯着姜灵薇的脸。
王婆见冉勇作势真的要离开，立刻坐不住了，连忙道：“好，八十两就八十两，买回去后你们帮我宣传宣传就算是补缺得银子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阿荷听罢，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她悬着的心最终还是死了。
温羽洛连同姜灵薇也瞬间愣住。
这两个活生生的，青春鲜艳的女孩子居然在人贩子手里面只值八十两银子。“你们不要卖我，如果你们把我放了，我会让我爹给你们一大笔钱的。“姜灵薇清清嗓子，试图用金钱动摇人贩子，连带着，她还自报家门，和她的父亲始甚名谁。
王婆听姜灵薇这么说，蹲下来直视着女孩的眼睛，“哼，鬼知道我们把你放了之后，你爹是会给我们钱，还是把我们告上监察司！”说罢，她站起身，收了冉家父子的钱，随后命令瘦削男和魁梧男将两个瑟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子用粗麻绳五花大绑了起来，交给了冉家父子。到达村庄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远远的温羽洛就看到了那座奇怪的尖形石塔。
凌晨的风沙也很大，穿过风沙，他们终于来到了温羽洛之前和洪德寿、季玄竹一起去的村口的小屋子。
冉庄里看着马车上面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怯懦对冉勇道：“爹，屋里面没有她们住的地方，我们该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呀？”冉勇扫视了一圈，似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安置女孩子的地方。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小屋子旁边圈着他们家唯一的公猪的猪圈。“就先把她们放到猪圈里面吧。"冉勇随意道。冉庄里似乎也不是很能理解他爹的脑回路，但是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于是，姜灵薇和阿荷就被冉家父子粗鲁地推操进了猪圈里面，他们甚至还不忘找来铁链子将两个女孩子拴住。
姜灵薇被扔进猪圈的一瞬间，温羽洛就嗅到恶臭的猪粪混杂着腐烂的猪草的酸腥味。
随后，温羽洛回头，绝望地发现姜灵薇的，也就是此时此刻她的手按在了一堆猪粪上。
温羽洛脑子嗡嗡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竞然有一天会和“纯天然原生态无添加肥料”亲密接触的一天，她觉得自己快晕厥过去了。阿荷的情况也非常不乐观，一进来她就立刻白着脸色吐了一地。而姜灵薇只是周了皱眉头。
只有与她通感的温羽洛知道，这姑娘的胃里面是多么的翻江倒海。“这一晚上累死了，阿里啊，咱们先回屋睡觉，等今个晚上再洞房。"冉勇又确定了一遍自己真的已经把那铁链子给拴牢实了。正所谓，好菜不怕晚，好事不怕磨。
“好吧，爹。"冉庄里纵然不太满意，毕竟他爹老了，可是他却正当壮年。从在那废弃柴房看到这两个姑娘的第一眼，他的心里面就憋了火，这一路上都在肖想那男女之事，鱼水之欢，可是他又不敢违背他爹的意愿。冉庄里又贪婪地看了猪圈里面脏了衣服的姜灵薇和阿荷几眼，就在冉勇的呼唤之下回屋去了。
待冉家父子彻底关上门，姜灵薇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轻轻逛了逛拴在自己身上的铁链子，然后蹲下来，将几乎要呕吐到窒息的阿荷给扶了起来。“阿荷，你没事吧。“她一边问，一边不顾秽物，轻轻用自己的手掌拍着阿荷的后背。
“我……我没事……“阿荷呼吸微弱，气息奄奄地道。“灵薇姐姐，咱们还能逃出去吗？"她红着眼睛，看向姜灵薇。温羽洛看到这两个姑娘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心中酸涩，可是她除了看着，也是别无他法。
姜灵薇拽了拽另一端拴在粗壮树干上的锁链，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阿荷喃喃：“我也不知道。”
阿荷又开始哭了。
姜灵薇已经神经紧绷的一夜了，现在太阳照在了她的身上，给了她些许温度，让他在这肮脏恶臭的猪圈里面，竞然有了困意。就这样，她靠着身后的泥墙，在阿荷断断续续的哭声之下睡着了。黄沙过境，吹得半空苍茫一片。在这风沙中，姜灵薇眼角有一滴清泪滑落。而阿荷那凄凉的哭声，也掺杂进了呼啸的风沙里面，被传得很远，很远。直抵村子里面的那尖塔处。
太阳当空照，阳光让枯树有了阴影，新的一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