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阿勒泰初遇的时候，已经完成高考顺利高中毕业，没机会再穿校服。顾泽把弄脏的卫生纸随手团起来，丢去桌下的垃圾桶，他忽然来了兴致，上扬的尾音隐约含了点儿雀跃：“想看？”随越重重颔首，她每日所见的绝大多数是他穿一身深色休闲服，猖狂不羁的模样，一时有点想象不出他凌冽又粗野的气场会和校服碰撞出怎样的画面。“等会儿回去看。"顾泽目色沉沉，意味隽永地说。随越才不上他的当，他家好像和酒店是城东城西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他都没回去，哪里来的校服？
以防回了酒店也进不了自己房间，随越一出电梯就溜得飞快。顾泽大步跨出电梯，望向她极速穿梭在走廊，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想笑。他倒是没追，目睹她用房卡刷开房门，消失在视野范围，回过身，按了电梯下行键。
随越以为今天的行程告一段落，舒舒服服泡了热水澡，洗完头发再吹干，手机弹出了顾泽的消息。
guze：【出来。】
随越没来由地认定只要这个时候出去准没好事，不打算搭理，可过了两分钟，再一次听见手机振动。
guze：【我敲门了。】
随越服了他了，以防打扰同屋的小姑娘，赶忙披了件衣服出去。顾泽果然站来了门口，约莫冲洗过，浑身散发一股清新舒爽的草木香，身上也换了衣服。
蓝白相间，最为常见的运动款式，是一套校服。随越双瞳刷地放亮，两步站近问：“你回去了一趟？”顾泽牵起她的手，将人拐回房间才回：“嗯。”随越从上而下细致打量，版型宽松的校服套上他颀长健硕的身体，恰到好处地压下与生俱来的张扬气焰，添了几分蓬勃的少年感。加上一头利落干净的板寸，糅杂锋芒毕露的野性，复杂，矛盾，又理应如此，似一柄利刃出鞘，强有力地直击心脏。难怪那么招小姑娘。
奇怪的是，他穿这衣服竞然规规矩矩，把拉链拉到了颈部。随越越瞅越怪，他穿衣服怎么会拉拉链呢？还拉得那么高。他日常穿着可是很少管拉链的，只有冲锋衣除外。随越不由手痒，伸手去拉他的拉链，想看看他将校服敞开来穿的模样。结果一扯才发觉不对劲，他校服里面压根什么都没穿。是空心。
瞟见块垒分明的胸肌轮廓，随越慌忙地想要松手，被顾泽反手握住：“这就不看了？”
“不看。“随越怕多看几眼自己今晚就回不去了，挣脱开他转过身。顾泽二话不说拦过她腰肢，将人扛上肩头，放去床上。他双腿跪上去，衣衫松松垮垮，兴味盎然地说：“不介意给你多看一点儿。”
随越她介意。
没过太久，旖旎声响掺杂了她喊关灯的声音，颤颤巍巍，难耐至极一般。这一次，顾泽没依着她，无论她命令也好，央求也罢，固执又顽劣地让主灯持续运转。
明明灯盏直射之下，两双影子清晰晃荡到墙壁上，她每一个细致入微的反应，每一寸泛红的皮肤，全然落入他眼中。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回持续的时间格外漫长。长到随越快要抵达承受极限，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顾泽才缓缓退出。他却还没有尽兴，强势并拢她双腿又折腾了半响。去浴室冲洗好，重新趴入顾泽怀中，随越用仅剩的力气咬上胸口，大骂特骂：“不要脸！”
“先前怎么不骂？“顾泽腹部一紧，捧起她脸蛋亲了片刻，“叫那么销魂。”随越要被他气死了，起身想要回去。
顾泽双臂圈住她不放，埋首在她馥郁玫瑰味的脖颈间，低哑地唤：“宝宝。”
随越一向受不了他这样喊自己，立时没动了。“给老子抱会儿，就一会儿。"顾泽讨价还价道。随越四肢软下去，没再动弹。
如何料到他的计时方式和她大不相同，说好的一会儿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整晚。
次日晨间，随越被他磨得不行，被迫运动了一场，后果便是浑身疲软到起不来，错过了旅行团的出发时间。
顾泽对此尤为满意：“多好，我带你玩。”随越”
等到吃过午饭，日光散满这座冰雪之城，随越才磨磨蹭蹭地下床收整好，和顾泽一块儿出门，听他安排。
今天已经在床上消耗了一大半，顾泽没有计划复杂累人的项目，简简单单带她逛了两条特色街市。
逛到一条游客众多的老街，一家专做烤冷面的店铺门口排起了长队。随越禁不住被吸引，伸长脖子张望：“那么多人排队，是有多好吃？”顾泽瞟眼看去，的确是一家上了年头，声名远播的老店。“想吃？我去买。"顾泽立马说。
随越点了点头。
队伍排得太长，不知道要等多久，顾泽没让她去遭那份罪，把她安排到附近一家奶茶店坐着等。
随越边喝一杯他点的热腾腾的奶茶，边刷手机，时不时在微信上问他排到哪儿了。
倏忽，同一张桌子的空位被人坐了去。
随越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是一位和秦芳雅差不多年纪的阿姨。和每时每刻精致打扮，高贵优雅的秦芳雅不同，这位阿姨身形高挑，约莫过了一米七，衣着风格偏向中性，干练大方，笑得也是爽朗大气。她用带了当地特色的口音问：“妹儿，能拼个桌不？”“可以。”随越颔首，感觉她立体深刻的眉眼有三两分熟悉。阿姨瞅向她手边的奶茶：“你喝的啥口味？好喝不？”“好喝。”随越放下手机，把奶茶名字转给她看。“我也点一杯。"阿姨仔细瞧了瞧，摸出手机下单，“我要冰的。”闻此，随越不禁想到了秦芳雅，要是她的话，不是喝冰的，凉的都不会碰。“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喝冰的吗?"阿姨点好餐，找话题和她聊。
随越小喝了一口奶茶：“我是喜欢冰的，这是我男朋友点的。”“有对象了啊？“阿姨似乎挺喜欢八卦，四处张望，“他人呢？”随越如实道：“隔壁排队买烤冷面。”
“哟，小伙子对你蛮好的哈。"阿姨夸赞道。随越弯出甜美的笑：“是蛮好的。”
阿姨不愧是当地人，热情好客到了极致，取完奶茶回来，边喝边不停地和随越聊。
她得知随越来自海城，兴奋地问了一大堆，比如他们那边的风俗习惯，吃食偏好。
随越少有遇到如此自来熟，又让人感觉舒服的阿姨，回得认认真真，越讲越来劲儿。
不知怎的，话题突然蹦到了婚嫁彩礼，随越一时卡壳：“彩礼准备要多少啊？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唉。”
话音方才落下，阿姨还没来得及接话，一股和甜腻奶茶鲜明对撞的香味冲入鼻腔。
随越转头一看，果真是顾泽手持两份烤冷面回来了。“你排队排到了啊?"随越欢喜地接过烤冷面，向他介绍：“这位阿姨是……”出乎意料的，顾泽打断了她：“我认识。”“啊？"随越诧然，望向阿姨，觉得她笑得远远不如先前自然，“你们认识？顾泽盯了一限中年女人，颇为无奈：“这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