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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2 / 2)

随越独自站上去,脚下有些微摇晃,她却走得镇定自若,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一样,落落大方地定向位于正中的话筒。她淡淡粉色的唇边扬出得体弧度,从容不迫地扫过台下的一干领导,一应远道而来的记者,以及秦芳雅。

不知何时,秦芳雅挪动到了人群中央,一处最佳观赏区。她脊背挺直,臂弯挂一只提包,高傲的视线越过众人,一瞬不瞬凝向她。好似唯恐遗漏她的细枝末节。

随越不可避免地滋生一丝紧张,但在瞧见下方的顾泽同样目不转睛地直视自己,她顿时忘却了所有,有条不紊地拿起稿子,大方开嗓:“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上午……”

整个仪式进行得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随越完成了一次全新尝试,好不雀跃,眉眼情不自禁弯成了弦月。

走下台,她再回望不远处圈划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仿佛已然能看到明年正式奠基,一栋现代化的图书馆拔地而起。

可是当她回过头,找寻人群时,秦芳雅不见了踪影。一直到下午放学,随越帽子手套全副武装,走出教学楼送完学生,从校门往回走时,才又见到了她。

远远撞上视线,随越下意识地犹疑,步伐僵停。可旋即她又觉得这样僵持不是办法,抬步走过去,怯生生地唤:“妈妈。”秦芳雅右手抬了起来。

随越反射性往后一缩。

秦芳雅见她帽子没戴好,准备给她调整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不尴不尬。那日气急之下扇出的巴掌声似是隔空穿来,清晰回荡。秦芳雅心脏一抽,难耐地呼出口气,放下手说:“我订了后天的机票。”随越怔住,茫然地扑闪眼瞳。

秦芳雅明确道:"明天坐车去阿勒泰。”

随越惊怔片刻,反应了又反应才敢确定她的意思,立马展开笑容应了好:“我明天去送您。”

秦芳雅瞅向她嘴角一瞬间绽放的弧度,轻轻睨她:“听到我要走了就这么高兴?”

随越忙不迭收敛了笑意,嘴甜地说:“这边比不上家里,又冻条件又不好,我这不是怕妈妈继续待着吃苦吗。”

秦芳雅懒得拆穿她,不咸不淡呵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掉头走了。随越追上去:“您现在是要回县城吧?我送您。“瞎折腾什么?上了一天班不累吗?回去歇着。”秦芳雅斜她一眼,“那小子会送我。”

顾泽的车早早候在校外,随越只得依从妈妈的意思,目送他转动方向盘,送妈妈回城。

开走之前,顾泽发来一条消息:【钥匙压在窗台上,等我回来。】随越便回办公室收整好背包,出校门去了他那栋平房。从齐巴尔到县城一来一回至少两个小时,这段时间,随越也不想闲着,钻进厨房打开冰箱,查看一番食材储备,发现自己能做的好像只有西红柿鸡蛋面。最是简单不过的面条落到她手里都好似是挑战世界吉尼斯纪录的难度,她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等到顾泽回来才进入煮面阶段。顾泽一进屋就闻见了诡异的气味,一面脱外套一面往味道来源走。闯入视野的便是随越满头大汗地站在灶台前,面对下了面条,滚水沸腾得快要扑出锅盖的局面,手忙脚乱,不知所措。顾泽急步上前,调小火力的同时揭开了锅盖。“要你自己动手了?茶几上没有零食给你垫肚子?"顾泽三下五除二地处理好锅里,去拉她的手,翻来覆去查看,确定没有被烫到。随越抽回手,不自然地扑闪眼睫:“我这不是也想给你做点吃的吗。”顾泽微有一怔,缓缓看向台面上摆放的一个陶瓷盘子。里面色泽丰富,红的黑的黄的比比皆是,混为一体。攻击全屋的焦糊味道明显就是源自那些碳黑。随越觉察到他的视线,赶快跑过去,找来一只盖子盖得严严实实,不好意思又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做给我自己吃的,我就喜欢吃糊的。”顾泽没应,挽起袖子开始忙活。

随越见他重新从冰箱取出了西红柿和鸡蛋,估计他是太嫌弃她的厨艺,要自己上手做。

随越心心里发闷,又无法驳斥,她的厨艺确实惨不仍睹,叫人不忍下嘴。然而等到顾泽重新做好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将丰富的汁水浇到煮好的面条上,端去餐桌,却放到了她面前。

他则把她做的那份不忍直视端到了自己那边。随越错愕:"“你…”

“不是想做给我吃?"顾泽坐下去,操作筷子挑起一大把面条,浅声截断。“可是………

随越一句话又没能说完,他直接拦截,锋利眼刀刮过她跟前的面条:“吃。”

对于他如此强势,不容商议的态度,随越见怪不怪了。瞅着他面不改色,一口口地将那碗一看就一言难尽的面条喂进嘴里,她默默拿起了筷子。

“妈妈是你说动的吗?"随越一边吃着酸甜可口,色香味俱全的面条,一边问。

顾泽吃得又快又香,不假思索地回:“是你。”“啊?“随越困惑地眨巴眨巴眼,过去几天她和秦芳雅的交流少之又少。关于离开的话题,她更是谨小慎微,唯恐提及。顾泽抬眸直视她:“是你自己打动了她。”犹记秦芳雅抵达齐巴尔的第一晚,顾泽开车送她到县城找酒店落脚,当时的秦芳雅正处于亲眼看见女儿当真来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支教的震怒中,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带她走。

顾泽也没劝,只在替她办理好住宿手续,准备闪人之前提了一嘴:“来都来了,您不妨多去看看她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情况。”第二天一大早,秦芳雅果然出现在了随越执教的一年级。她听她上课,看她和学生相处,与同事沟通,看她站上舞台,举止有度地主持开工仪式。

看她以绵薄之力,在这片极致严寒极致贫瘠的土壤播种点滴希望。或许,秦芳雅也想等到来年伊始,一览随越这一学期的最终答卷吧。吃完晚饭,随越准备回学校,顾泽不肯,拉着她留宿,理由是:“有来有往,昨儿我在你那里睡的,今天你得在我这儿睡。”随越”

夜深人静,卧室灯盏熄灭,顾泽如常严密地搂抱随越,却不比昨天老实,手很快就伸了进去。

随越溢出难耐的闷哼,拉出他胡作非为,不停在试探她底线的手,转移话题道:“你房间怎么有股玫瑰味?”

她上回进来就闻见了,以为是自己被各种各样的玫瑰香腌入味了,产生了错觉,眼下认真嗅过以后才敢确认。

顾泽低低"嗯"了声:“不然睡不着。”

“什么?“随越还没听清身上就承受了重量,浓烈湿润的吻缠绵着往下。顾泽快要抑制不住发狂的欲念,撕碎最后一道防护时,随越颤颤巍巍推他,喘息着提醒:“明天,明天还要去送妈妈。”她承受过他恐怖的体力,真怕第二天下不来床。顾泽狠狠咬了下后槽牙,从她身上下来,却食难知味,依旧抱着她吻,故意恶劣挑逗:“以为老子想今天就办了你?”随越在暗色中羞红了双颊,用力拍打他一下。顾泽抓住她柔软的手,将纤细指节一根根含咬,毫不遮掩地表示:“确实想。”

过去一千多个日夜,每时每刻,每晚做梦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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