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大结局(下)
宁窈眼眶发热,泪水在眼底打转。她强忍着不叫泪珠滑落,生怕弄花了精心描画的妆面。用手背捂住眼皮,“你明明想起来了,还这样吓我。”“让你久等了。"裴台熠的声音柔情似水,“记起一切后,我才知这段日子你受了多少委屈,而我又是何等恶劣。"他微一顿,目光放远,投向远处摇曳的灯盏。“我这一生,为人点过无数黑灯,灯亮之时,便是人命陨落之际。我的手上,人命累累、血迹斑斑,我从不怕下地狱见那阴间阎罗,唯独……唯独怕如今夫妻一体连心,牵累了你。”
溪水中,数盏明灯漂流而下。
“所以今日,我为你点起一千盏祈福灯,每点一盏,便在心中默念一句一南无阿弥陀佛'。愿,冤有头债有主,若有鬼魂索命,只管冲我来就是。只是不知这天地神佛、孤魂野鬼,可应允我。”
宁窈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见她落泪,裴台熠抬手为她抹去,继续道:“到如今,我仍不信点千盏灯便能消弭罪孽,得到庇佑。但我信这一一"他朝她展开了手掌。“我信我自己,我信我的双手。这双手,此生只会做让你快乐、幸福、平安的事;抵挡一切伤害你的、痛苦的、悲伤的事。多说无益,且往后看吧。”宁窈偏过头去,“以前,我一心学医,是因我母亲习医,我想成为我母亲那样优秀的医女;后来,我一心学医,是为了给我妹妹治病,我希望她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幸福地在阳光下奔跑。现在……”她的声音哽咽,道:“我每一次行医都想,如果多救一个人能积一份德,那我想把这份功德给你。我不想当一个膝下儿女成群的老太太,我只想那时还能见见你。”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涟涟。裴台熠心中大震,他将宁窈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活成个老头子。”宁窈一哭起来便止不住,裴台熠抱着她,道:“今天可不兴哭,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好日子。”“嗯。"宁窈勉强止住了啜泣,又觉自己方才哭难为情,不势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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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台熠牵着宁窈,缓缓走过游廊,沿着溪水中飘荡的万千灯盏,一路走到寝殿内。侍女太监们都已悄无声息地退下,寂静无声的殿堂里,红木大床铺着一张大红喜被,红窗春帐,一片火烛在轻轻摇曳。殿内独两人相对而立,宁窈想到待会儿将要发生什么,不由紧张得手足无措。裴台熠进屋后,一眼便瞧见了她落桌上的避火图,便拾了起来,不慌不忙地徐徐翻看。
“夫人真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裴台熠似笑非笑地点评道。“我还没看呢。"宁窈闹了个大红脸,伸手就要去夺。“那刚好,"裴台熠笑道:“一起看。”
他将宁窈搂在怀里,下颌撑在她肩头,垂睫和她一起看了起来。这图画得惟妙惟肖,宁窈单是自己看,都面红耳热,更不用是被裴台熠钳在怀里一起看。裴台熠看得认真,边看边道"喜欢哪个?这个姿势倒没试过……这个你腰下得垫块垫子,不然会破。”
宁窈脸皮快要滴血,“还给我,还我,不许看…”宁窈抬手就抢,裴台熠却故意将那图册举过头顶。宁窈抢不得,反倒扑在了裴台熠身上。裴台熠被压倒在红榻上,四目相对。强硬的手臂扶住她的腰,然后轻往上一托力,两人顿时换了位置。
宁窈望向他,裴台熠目色逐渐变得柔和,他的手缓缓放入她的红袍中,挑开摇摇欲坠的腰带,柔声轻哄道:“好久没来了,我慢一些,要是痛了,难受了,就告诉我。我不欺负你。”
宁窈脸上绯红一片,虽然心中紧张又羞涩,轻轻摇了摇头:“没,没事的,不是第一次了…“她既想念裴台熠,又不愿裴台熠因心疼她不愿尽兴,便强撑着羞意,手臂环绕住裴台熠的脖颈,“我没关系,真的。”裴台熠闻言,心心中更是软成了一片。好傻,知道自己这么说会遭遇什么吗?他想她想得早就骨头都在烧了。她越是温顺包容,裴台熠的动作便越轻柔如水。
红色的喜袍被扯开,雪肌如牛奶泼了出来,比月色更加清澈剔透。“有自己弄过吗?”
宁窈闻言,脸色涨红,抿着唇更是不愿言语。裴台熠温声道:“不是欺负你,是怕今晚把你弄伤了。如果一直没弄过,还是用些药膏稳妥。"宁窈不得不点了点头,细若蚊音道:“没
“好。"冰凉的药膏浇了下来。宁窈的手都是抖的,脸红到了耳根,她下意识咬了咬自己的指节,才没发出声音。但裴台熠不喜欢她将声音全部咽回去。用另一只手,撬开了她紧紧咬在一起的嘴唇。粗粝的指尖抵在她的唇畔,感受着她每一阵微妙的反应。
灯火之下,美人如虹。烛光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流淌,仿佛月光洒在平静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裴台熠轻轻抚上被灯火笼着的皮肤。细腻,柔软,俯身看着眼前人,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爱人,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比不过她的一颦一笑。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心口,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宁窈的肌肤在他的触碰下渐渐升温,仿佛被点燃的烛火,散发出令人心醉的温度。裴台熠的吻落在她的劲间,轻轻吮吸着那处敏感的肌肤。宁窈的身子轻轻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太瘦了。"他的唇瓣温热,带着怜惜与愧疚。宁窈想到裴台熠失忆后曾说,他不喜欢太纤瘦的,下意识想将身子蜷缩起来。
“灯灭了。"宁窈道。
“为何?”
“别看,不好看。"宁窈瓮声瓮气道。
他凑近了些,将她抱坐起,揽进怀里,“明明这么美。”“你说不喜欢。"宁窈道。
“我何时说过?"裴台熠竞不肯认账。
宁窈瞪着他,他方才回忆起来,道:“那时我又对你有所心动,不愿落了下风,方才说那混账话。"他量过她的腰,道:“但的确要好好养一养。”裴台熠的这个动作,令她联想到了什么。他失忆时总逼她吃东西,吃完便会做这个动作。那时她还以为他是无意的。“那时你总看着我用膳,就是为了将我养胖一些。”
“是。”
宁窈脸涨了涨,道:“早说……”
裴台熠顺着她的月要侧抚下,她立刻颤了颤。“不舒服?"裴台熠问。
“没有……“宁窈摇了摇头,然后脸涨得更加红。裴台熠细细看宁窈的神色,确定她不难受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不由轻笑了一声,道:“这么多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今晚得将你的脸皮磨得厚一些。”宁窈疑惑不解,脸皮要如何锻炼?就听裴台熠低声哄道:“张开。”宁窈虽说已经人事,但那些亲昵的事都是在被褥之下,而且裴台熠喜欢时刻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一手掌控,她只用害羞地将自己说起来就好。而现在,帐内灯火通明,裴台熠漆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将她望着。在这种情况下张开…她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你这里很漂亮,为何不肯让我看?来,慢慢的,张开些…“就这样抱着又揉又哄,宁窈的羞涩渐渐消散。他的手臂托着她的膝弯,缓缓将她分开。“呜呜,鸣………宁窈立刻鸣呜咽咽起来,她扭过头,满脸泪痕地祈求道:“好了,好了吧……你快,快点。”
裴台熠却不急不缓,宠溺地吻着她的眼皮:“再多一会儿,还没拓开。”裴台熠被颤声撩拨得浑身紧绷,但又对她满心怜惜。也罢,练脸皮这种事不争朝夕,往后地久天长,慢慢磨吧。
就在宁窈恨不得咬他手掌时,裴台熠终于停了下来。他将她往后放倒,宁窈陷入红火的软垫里,乌黑的青丝铺散看开来,两只手,十指紧扣,缓缓沉进褶皱的丝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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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声远去,宁窈睁眼看向窗外,天穹微微泛出白光,已经天亮了。她浑身酸疼无力,抬不起一根手指。身后一只手伸了过来,遮在她的眼皮上。裴台熠侧过身,将她往怀中搂了搂,“接着睡。”“看天色,该上早朝了吧?”
“春宵苦短日高起,“裴台熠在她耳边感叹道,“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宁窈有些好笑,道:“别闹,这事若耽搁了,我真是罪人。我帮你更衣吧。”
“不用,你接着睡。"裴台熠懒洋洋地起身更衣。昨晚他说是不欺负,但也只让宁窈睡了三个时辰不到。宁窈身体怎么受得了?但宁窈不肯,裴台熠起来了,她便也硬要起来,抱着棉被,靠在床畔看裴台熠更衣。裴台熠背对着她,高大英挺,身形颀长,肩宽腰窄,赤裸白皙的后背上攀着五六道指甲抓出来的血痕。她要醒不醒,第一眼还没认出那是什么,待反应过来后,顿时面红耳赤。那都是昨晚最后时刻她受不了尖叫着抓出来的。裴台熠换上黄袍,就见宁窈抱着被褥坐在床边,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通黄,实在是可爱动人。他抬步走到她面前,道:“继续睡。”“哦。"宁窈有点不敢看,眼神飘忽地点了点头。裴台熠正欲出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俯身靠近,问她:“知道我失忆后看到你的第一眼,在想什么吗?”
宁窈茫然道:“什么?”
裴台熠哑然失笑,道:“我当时见你梳的是妇人头,便心道,这是谁的夫人,得将她抢了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