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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2 / 3)

房嬷嬷把堕胎药递过来,道:“祝妃娘娘喝了它,此事就揭过了。”焉闻玉眉头微蹙,问道:“没有怀孕的人,喝了有何影响?”她可以退让一步换取太后的安心,可再怎么说这是一碗药,又不是糖水…“喝了就没事了。“房嬷嬷并不与她细说。避子汤尚且寒凉,打胎药当然更厉害了,能引起宫房收缩,腹部坠痛,毕竞要把未成形的胎儿给剥离出来。

太后的耐心并不多:“哀家心烦得很,你莫要磨磨蹭蹭的,以往那些乖巧都是装的不成?”

她昨夜没休息好,今天还得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皇帝太年轻了,轻信于焉闻玉,这样漂亮的女子流落在外,那些贼人能无动于衷?焉闻玉不由犹豫,她对打胎药知之甚少,以前从未接触过,自然不清楚它具体的性状,能随便喝么?

之前还出宫去找冉月棠想办法弄避子汤,没成想竞是先把堕胎药给迎来了焉闻玉只犹豫了一瞬,还是把它推开了。

她跪下来道:“今日便是一碗糖水臣妾也不喝,未做过的事情,臣妾不认。”

太后说是以防万一,谁知道过一段时间,这个防范会不会成为她不贞的事实?

焉闻玉倒不是多在乎这一点,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平白背负。太后脸色一变:“祝妃,你好大的胆子?”她气极反笑:“哀家没有揭穿你们的谎言,也没在你爹娘面前让你喝药,给足了你脸面,看来你是非要不知好歹了?”大晟最尊贵的女人发怒,让焉闻玉心生惧意,她跪趴在地上红了眼眶。房嬷嬷跟着蹲下来,温声道:“娘娘还是喝了吧,太后什么都不会说,也不追究,外头人都当是灵淑夫人救了你,没人敢嚼舌根。”“况且,娘娘的父亲已经封了郡公,来日娘娘诞下小皇子,大好前程,可别因为这点小意外给毁了。”

焉闻玉哭了起来:“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怕喝了这碗药,以后说我在外怀了野种回来打胎……”

她知道,女子的名声毁起来能有多迅速。

宫外之前不是还有人编排她是妖妃么?

“房嬷嬷,让她喝药。"太后彻底丧失了耐心,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道:“你若恃宠生娇,哀家便容不得你继续留在皇帝身边了。”房嬷嬷得令,也不再劝,招手让两个宫女过来按住焉闻玉。“不要,我不要喝……"焉闻玉哭着挣扎起来。太后前额突突的疼,觑着眼道:“即便是'福星',也可以供在别处。”她的信奉之道,在她愿意信时可以无比虔诚,在她不愿意信时,她也可以捅神明一刀。

何况一个福星?

焉闻玉那点力气,随便两个宫女就给按住了。房嬷嬷端着堕胎药来往她嘴里灌,她不肯配合,汤碗摇摇晃晃泼了一脸的药汁,混着泪水狼狈不堪。

魏鄞修赶来时,便撞见这一幕。

“住手!”

他眉头紧锁,大步跨入,一手拉开其中一个宫女丢了出去。抱起焉闻玉搂在怀里查看,幸好只是洒了些汤药在脸上,并没有受伤。魏鄞修目光沉沉,看向太后:“母后是想与朕决裂?”“你来得倒是及时,在她身边安插了人?“原本头疼的太后站了起来:“若非你糊涂,何须哀家来出手!”

“朕若糊涂,就不会查到五皇子当年的死因。“魏鄞修语气冰冷。而太后霎那间满目惊骇,跌坐回椅子上:“你…”魏鄞修继续道:“如今朕查到五皇子死而复生,朕并不信,母后说他死了没?″

“不可能,不可能…“太后彻底慌了神,手都在颤抖。魏鄞修拿出帕子擦拭焉闻玉的脸蛋,她泣不成声,怎么擦也擦不完的泪水。“朕今日没空,明日再来与母后好好说说。”他抱起焉闻玉,丢下失魂落魄的太后,离开景明宫。焉淮山夫妇拜见过太后已经先行回去朝悦宫的偏殿,这会儿魏鄞修直接带着焉闻玉去重昭殿。

他猜想,她也不想爹娘看见忧心。

都哭成泪人了,哆哆嗦嗦的,好不可怜。

睨嬷嬷和听兰在外面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此状况不由焦急。到了重昭殿,立即去打水进来给焉闻玉洗脸。魏鄞修把人挥退下去,只余下他们两个,大掌轻抚她的柔背,生硬的安慰:“别哭了。”

显然他并不擅长此事,想了想道:“下次把火纹鞭带上,母后宫里的人你也能抽她们。”

“我不要当皇后了……也不当祝妃。”

焉闻玉的眼睛红得像小白兔,吐字却很清晰。魏鄞修眉头一皱:“不许乱说。”

“这不是冲动之言,陛下,放我出宫吧,求求你了……她揪住他的衣袖,泪珠簌簌落下。

“不行,朕不允许。"魏鄞修毫不犹豫。

他捧起她娇俏的小脸蛋,舔去她的泪水,品到咸涩的滋味。焉闻玉道:“太后识破了灵淑夫人这个幌子,其他人也能猜到。”便是没有猜着,万一太后把这件事捅出去呢?她要是想弄走一个祝妃,不是很简单么?

即便太后没有得逞,焉闻玉陷入各种猜测和诋毁中,也是疲累得很。何况,未来她若有孩子,母亲的污名也会影响到它。这个荣华富贵,她是非要不可么?

本来焉闻玉就不觉得宫里有什么让她必须留下的理由,她不喜欢这里。“母后那里朕可以解决,若还有其他人议论此事一一"魏鄞修冷冷一抬眼皮:“那便显得朕无用了。”

杀鸡儆猴在许多时候效果显著,血淋淋的撕碎在他们面前,那些胆小怕事空长了一副嘴的软骨头就怕极了。

焉闻玉看着他,忽然问道:“陛下不曾怀疑过么?臣妾骗了你。”一些事情当下不说,指不定在心里留了一根刺,悄悄的化脓溃烂。魏鄞修和她四目相对,坦然道:“朕为一些可笑的缘由嫉妒过刹樊金野,他带你骑马……不过,朕对局势的判断,不仅仅基于对你的信任,还有对他的了解。”

他既然要用刹樊金野这个人,还把他活生生放归赤峰,岂能一知半解。魏鄞修早就从晗啸手中收到了多方情报,从刹樊金野的为人,到他身边亲眷、下属等等追随者。

人生决策如下棋,每一次落子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他身边的牵绊会促使他走到下一步。

刹樊金野并不蠢,或许他动心是真的,他不能也是真的。一旦踏出那不可挽回的一步,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身后所有人。他自己就该清楚要怎么选,与大晟皇帝为敌的代价,他付不起。焉闻玉又道:“那陛下觉得臣妾做错了么?一碗汤药都不肯喝……“你没有错。"魏鄞修抱着她安置到榻上,道:“堕胎药或许你没见过,朕见过。”

他幼时过府宴饮,曾经看见过一个通房丫鬟被喂了打胎药,痛得在地上打滚,裙子被血红色浸湿,嘴巴都白了,不死也去半条命。他缓缓收紧双臂,把焉闻玉困在臂弯内:“你不准吃那些东西,先前朕害得你喝药,好不容易调理回来的。”

百香丸珍贵,之后又搭配了药浴暖身,否则她这具身子早就寒凉体质了。魏鄞修也是最近看了有关房事的书籍,才知道女子极其容易受凉,也非常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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