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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泪(1 / 2)

第26章落泪

她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嗯。那刚好,我们要离婚了。”嗯。你又要走了,央央。

周庚礼睁开眼,慢慢舒出一口气,还不差吧。七年之后,第二次听她说分开,他比当时要好受一点了。

当然,也可能是太荒芜了,他的心脏。

他走出两步,到了门前,刚想打开,又怕真得吵醒孩子,回过头想跟她说,算了,他明天再来。

他转身,却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睛。

周庚礼愣住了。

今晚她回来得晚,窗帘没有人拉,刚好是圆月,月光很亮,从窗户照进来,又刚好落在她的脸上。

于是他看清了,七年前,他都没有看到的,她的眼泪。“你…哭什么。”

哭什么。李佩央听见他的话,慌乱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哭了吗?她怎么又哭了呢。

她抬头,想回答他,“我…“开口就是哽咽。男人快步朝她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李佩央没拿稳,怀里的文件和奖杯都顺着台阶滚落到楼下。

他拽着她手腕,将人扯上来,抵在月色最亮的墙上。他小心心地用手指颤颤地触摸她湿润的眼睛,确认,“你哭了.….为什么?”周庚礼俯下身,紧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为什么哭?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了?央央,你哭什么?!”李佩央睁眼看他,眼泪还在扑簌地往下落。她咬紧下唇,艰涩地回答他:“我.不知道。"她真得不知道。“不知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心口的痛感,“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告诉我啊,你到底想要什么?"看着她,男人眼底的泪水慢慢溢出,他哀求地捏紧她肩膀,“你说啊。李佩央你说话啊!”面对他的质问,女人泪如雨下,闭上眼,她都不敢继续看他的表情。“你不能这样折磨我″”

他将头抵在她肩膀,像受了伤的困兽,在她肩头鸣咽,“央央,你不能再这样折磨我了。你不能像七年前一样.折磨我了。“他承受不了第二次了。她不是!她不想的。

李佩央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背,张张嘴,哽塞地说:“那天早上,遥遥问我,她问我…她是不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是不是…不能同时有爸爸,和妈妈…”对不起。她当时只能抱紧她一遍遍无助地说,对不起。她也不想的。她也希望她能在完整幸福的家庭里长大。“那天晚上,我们吵架…她都听见了。”

说完最后一句,李佩央像失了力气般,顺墙滑落地坐在地板上。她脸埋在膝盖,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压抑的情绪终于崩溃。都是她太自私了。

当初她自私地决定生下她.…如果她没出生,就不会生病,不用打针吃药,也不会每天都被病痛折磨。

她还那么小…

“都是…我的错。“她捂住脸,哭着说。

胸口痛得要窒息,男人高大的身躯倚靠在墙边,无力感快要将他全身灌满。“我是不是很失败. .“他低低地呢喃,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周庚礼背靠着墙,仰头闭上眼睛想,他从前做她男朋友,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过委屈;现在,他做父亲,也惹她们母女伤心。他缓缓蹲下身,坐到她旁边,垂头悲咽地说,“央央,我是不是很失败...'她们母女两个这七年都过得那么开心,直到回来遇见他.他心痛地攥紧了手。冰凉的泪水从她脸庞滑落,她流着泪,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在哭。李佩央失神地看着地板,好久,轻声说:“我不该带她回来的。”如果知道治疗会这么顺利,她就该带女儿在国外治疗,这样,“就不会.再次打扰你的生活。"她和女儿也会像过去那七年一样,继续过着没有他的日子。得到又失去,何其残忍。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周庚礼侧头看她,她低着头,声音愧疚又难过。他知道她此刻的内心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因为他也感同身受。

地板上,他的手慢慢挪到她的手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指。“你们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他说,“央央,就算我答应过你…我也忍不了更久了。”

太漫长了。这七年,比七个世纪都要漫长。他朝她一点点靠过去,轻轻把头枕在她肩膀。地板上,周庚礼攥紧她的手,他抬眼去看她的侧脸,缓声说:“央央…我们和好吧。”“我们.重新开始。就当是.为了遥遥,行吗。”李佩央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心口一阵酸涩。她垂下长睫,眼泪滑落,微弱的声音暗含些许委屈,“你刚刚,还说.你还恨我。”

“我恨你。"他捧起她的脸。黑暗中,周庚礼额头抵着她的,帮她擦掉眼泪时,他自己泪水也在落,"可我也爱你。”“七年,我还是…好想爱你。我很想,很想留在你身边。”李佩央流泪看着他,他的话像一只手攥着她的心,心脏揪得更紧了。她没有告诉他,其实那天早上,遥遥还问了她一个问题。女儿问她,【为什么她们不能带他一起走,爸爸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好可怜。】只是七年…她这次能带走他吗?

屋内寂静得只剩他们两人的抽噎声。男人手掌捧着她的脸,指腹一次次擦掉她的泪。

过了许久,他低头靠近,想亲吻她,却又迟迟不敢触碰。月光苍白,她看见他眼里的痛楚与挣扎。他的神情比七年前还深痛,李佩央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蓦然抬手搭上他肩膀,闭上眼,主动吻住了他的唇。曾经六年,他们做尽了亲密的事。

这七年过去,却连接吻都变得生疏。

他一下下轻吮着她的唇瓣,不敢深入;而她也忘了,要怎么回应他。直到他的手掌移到她的腰后,另一只手臂托住她腿弯,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李佩央双手勾着他脖子,唇还贴着他的,任由他打开主卧室的门,他们也没有分开。

柔软的床铺深深一陷,他倾身压上她,继续刚刚的亲吻。随着屋内的温度逐步攀升,两具身/体也在逐渐找回曾经的默契。他手指碰上她的掌心,她张开手,由着他把手指一根根插/进她的指缝,十指相合再紧扣;过了会儿,她动了动嘴唇,那些犹豫的话也被他全部堵住,尖轻柔勾起她的,不许她说出口。

今晚…他们最好,谁都不要说话。身体明明比心诚实。一步步的试探,回应,男人的手掌慢慢剥掉她层层的防备。察觉到她的紧绷,他温柔地含住她的耳垂,低声唤她,“央央"。别怕。别逃。别抗拒他。

女人仰起头,紧蹙了眉,指甲一寸寸难耐地抠紧他颈后的皮…那晚,主卧室阳台的门开了一条缝,夜风一阵阵吹着窗帘,屋里,明一瞬,暗一瞬。

湿濡的汗已经快要散干,李佩央侧身躺着,她的一只胳膊被他枕着,她只能动动手指,碰碰他的发丝。

“这七年,你,过得好吗?"回来这么久,她终于舍得问他了。手臂收紧,周庚礼脸埋在她颈窝处,紧贴她的温度。“不好。"他闭着眼说,这七年的每个难眠的夜晚,都在他脑海里浮现,“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你不在,我每天…都活得好痛苦。”

眼泪无声地渗入枕头,良久,她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背,下巴抵着他额头,柔声说,“嗯。我在了。睡吧。”

片刻后,怀抱被他收得更紧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佩央先摸了摸身侧,空的。她睁开眼,惫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旁边的时间,嗯,已经九点多了。她很久没起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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