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专职假千金（6）
黎天宝身体一僵,眼珠子开始乱转，“哎，姐你,你这是干什么？”“谁来了？“黎母听见动静也一瘸一拐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年纪大了，之前又摔了一跤,腿脚就开始不好起来。
此刻见到女儿一家来第一反应是欣喜，随后发现他们并没有拎东西又有点不满，但当她看到卓阳后,她的眼神又变得不太自然，“都来了，赶紧进屋吧。”黎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的猜测也彻底得到了印证，她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母亲，“我真不明白，当着阳阳的面，你们怎么还有脸站着？你每次看着我,接我给你买东西，拿我给你的钱，你都不觉得心虚吗？”黎母整个人一呆，随后她反应过来女儿在说什么，脸色立时又是一变。黎天宝好歹还有心心理准备，她真是毫无防备。虽然知道那个医生被抓时她也忐忑过一阵子，但毕竞快二十年了，想来那个医生做过多少类似的事他自己都记不清，又怎么会专门记着他们一家呢？想到这些她这个心就又放下了，这怎么突然就暴露了呢？她下意识看向黎天宝，黎天宝眼神躲躲闪闪的，小声说：“妈，我就是跟那个丫头片子要了两次钱，也没想到她出卖我啊！”黎母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没被这个蠢货给气死，这该是烂在心里一辈子的秘密，怎么还有主动往外说的？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收拾蠢货儿子捅出的篓子，“"丫丫，你听我说……
“别这么叫我，我说了我已经改名字了。“黎恒冷冷的盯着她，“我也不想再说废话，就一句，要么现在告诉我真相，要么马上我们警局见，选吧。”“那个阿恒啊…“黎母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但眼见的话还没说完，黎恒转身就走，她赶忙把人拦住，“哎呀，阿恒我说，我说！这都是一家人，你还真要把你亲妈和弟弟送进去吃牢饭啊！”
眼见黎恒又要走，她不敢再啰嗦，飞快的转动脑筋，“就，是那个女人主动找上了我们。她说她身体不好，孩子又没爸，怪可怜的。就想着找个好人家，看你们条件不错就瞧上你们了。”
她说到这猛的一拍大腿，做出后悔万分的模样，“我们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有点贪她给我们的那笔钱，也真觉得那孩子可怜，就…”黎母这话黎恒只信贪钱那句是真的，她冷笑着问，“我们当时确实是在市里最好的妇产科医院不错，但是比我们条件好的比比皆是，她为什么偏偏盯上我们？她又是怎么找上你们的，难道她上来就和你们说，我想让我女儿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想跟你们换个孩子，你们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了？”面对女儿的质问，黎母脸色青白交加，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黎恒看着她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别的，退后一步直接拿出手机。
黎母见状以为她要报警，赶忙扑过来要拦。黎天宝也是浑身一激灵，大喊，“姐，这都是咱妈的主意，是咱妈说你要是生个丫头片子还好，那以后你和姐夫的钱就都是我的。可你要是生了儿子，那家产就都是他的，根本就没有我的份儿了，这全是她的主意！”卓然和卓阳本来也想冲上前来拦黎母，结果听到这话都感觉到了巨大的荒诞。
卓然甚至被气笑了，他们的东西当然只属于他们的孩子，和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和他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黎恒却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只是感到了恶心，这种理所当然轻视女人的恶心，这种想要吃绝户的恶心，“接着说。”黎天宝都已经把自己老妈出卖了，后面的细节当然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本来我们也没想做什么，就是妈带着我去医院看你，然后她给那个医生塞了个大红包，想问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医生就好像看出来点什么，拉着妈聊了好多次。再后来他们就说等到你预产期的那天还有好几个孕妇也要生，她们肚子里的都是女儿，到时候…反正你家现在那个丫头片子的亲妈，就是他介绍给我们的。”
“我们一开始以为那女人是想要个儿子，后来她说她死了男人，自己也重病缠身，就想给孩子找个好人家。”
他说到这儿又为自己辩白道，“姐，这事儿全是妈他们一手策划的。你想啊，我一个男的，就算是你亲弟弟，在你生孩子的时候也不方便凑过去。总之，这事儿真的跟我无关啊！”
黎恒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这对这段话信了多少。黎天宝正想再修饰辩解几句，就听始终沉默不语的卓阳忽然问，“所以，是那个女人把我送到我后来的养父母家的？你们既然和她筹谋了这么多，我的下落，你们是不是从始至终都知情？”
黎天宝面对这个苦主毫无愧意，但对卓阳的这些问题却越发心虚，眼珠子开始又开始乱转。
黎母被儿子出卖后脸色很不好看，听到这个问题神情也变得很不自然。他们对这个问题心虚的程度有点异乎寻常了。卓阳想了想，神色忽然变得更冷，“难道是你们亲手把我送到我养父母家的，或者说是你们把我卖过去的？”
黎恒和卓然皆是心神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黎母和黎天宝。在短暂的死寂过后，眼见着这对母子又想狡辩什么，黎恒却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将刚才并没有收回去的手机，重新拿起拨出了一个电话，“你们过来吧。”
她的动作太快，黎母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正想哭天抢地的哀求时，院子的门却再度被人推开了。
门外进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看着样貌普通，但身材健硕，不过他们显然是被黎恒叫来的，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她。黎恒也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一指黎天宝，“到底还是麻烦两位了，帮我把他制住。”
两个壮汉也不多话，就像抓小鸡仔一样，上前一人一边扭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黎天宝的胳膊。
然后黎恒四下打量一眼，抄起立在墙边的铁锹，对同样目瞪口呆的黎母道，“妈，有句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就让你见见棺材。”她说着挥起铁锹就对黎天宝的脑袋抡了过去。一声闷响过后就是一声惨叫。
根本没给两个壮汉太多发挥的余地，就这一铁锹，黎天宝就已经额角流血，像只死狗一样瘫在了地上。
黎母嘴唇直哆嗦，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你…”别说她，卓阳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么打真会出人命啊！他正欲上前阻拦，就感觉被人按住了肩膀。卓然对他摇摇头，自己却上前劝道，“哪有你这么打人的，还是我来吧，我好歹是学美术的，对人体更了解。总不至于太容易把他打死或者打残。”他说是这么说，却一点也没有要接过铁锹的意思，脚还很诚实的一起瑞了上去。
卓阳，…”
卓阳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一时无言。
怎么重生一回，父母的画风还变了？
黎母不敢再扯别的，几乎是在尖叫，“别打了，是我们，是我们把他送过去的！那个女人说她活不了几天了，所以也不打算把孩子带走，就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拿着这笔钱再给孩子找个好人家，或者自己偷着养都行。”老实说，她其实是想把卓阳留在身边养的，儿子肯定是最爱，但外孙那也是亲外孙。
可儿子这还没结婚就先弄出个孩子，将来容易被女方误会，而女儿这边虽然来往的少了，但也不是完全就断绝了关系，一旦被撞见也不好解释。所以她狠了狠心，还是从那个女人给的钱当中抽出了一部分，让儿子拿着去给孩子找个好人家。
她是真没想卖孩子，送养的地方也没想送的太远，毕竟掌握了孩子的动向，万一真有个万一，也好拿捏女儿。
结果儿子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她说的话是半句没放在心上，转手就把孩子给卖了。
黎恒倒也真的停了手里的动作，“那个女人死了吗？”黎母小心的看着她，语气犹豫，“可能死了吧……换完孩子……她把钱和阳阳给我们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不过我看她病病歪歪的，确实不像有福长寿的。”
黎恒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很难让人看出她在想什么，她又转向黎天宝，“你去找卓念要钱的时候，怎么和她说的？”黎天宝自打生下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他捂着流血的脑袋痛苦呻吟着，“我……我就说她不是你亲生的，换孩子的事儿她亲妈也有参与，你和姐夫要是知道肯定不能要她了。”
黎恒点点头，又问，“她有没有向你打听过她亲生父母的消息？”黎天宝眼珠子又开始转，“那肯定打听过啊！”他认为黎恒能知道这事，肯定是卓念泄的密，心里已经将对方恨上，开始添油加醋，“姐，你别看你养了她十八年，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我看她可惦记她亲生父母了，拉着我问长问短的！”
黎恒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这个弟弟，声调冰冷，“一到使坏的时候倒是格外聪明。”
黎天宝被她看得心里发怵又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铁锹就如雨点般砸了下来。
黎天宝惨叫着蜷缩成一团，“别打了，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别打了，别打了，你到底想听什么？”
黎恒动作停了停，“卓念到底是个什么人暂且不论，她昨天把你从河里捞出来，救了你一命总是真的。你但凡有丁点的感恩之心，就算不为她说两句好话，也不该当着我的面和我说这些。”
“冷血恶毒，狼心狗肺，恬不知耻。"她冷冷的做出了最后的评价，又一次举起铁锹，这次对准的却是黎天宝的腿，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又一声惨叫响起。在场其他人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卓阳更是看着与认知里完全不同的母亲怔怔回不过神。
黎恒却不为所动，声音平稳又冰冷，“打断你的腿，只是收收利息，你，你们，还有当初的那个买家，谁都逃不掉。等着吧，咱们法院见。”黎天宝闻言本就没歇下去的惨叫，又高昂了八度，“姐，不要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黎恒充耳不闻，只是望向那两个壮汉，“通知其他人也进来吧。这房子里的新家具，新家电，都是花我的钱布置的，你们能搬的搬，能卖的卖，辛苦了。两个壮汉应声，很快就招呼了等在门外的同伴一起开始干活。黎母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煞白，“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逼死我吗？”黎恒将手里的铁锹丢给丈夫，在黎天宝再次响起的惨叫背景音中走向了她，“妈，其实我以为你至少对我是有那么一点爱的，毕竟你把我养大了，让我念书，又在我生孩子的时候照顾我。但……人果然还是要学会接受现实。”“你知道吗？我昨天猜到真相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想哭，现在看着你，我也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也许我早就该意识到我已经对你死心了。”她走一步，黎母就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今天我最后叫了你三声妈，也算是彻底了断咱们之间的母女情，如果你我之间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
黎恒自嘲的扯了下嘴角，那几乎不能称之为笑，更像是被某种利器划开了一个冰冷的豁口，“你问我是不是想逼死你？我告诉你，是。我会让你们痛不欲生，永无宁日，我会报复你们到至死方休。”黎母脸上再无一点血色，很难说是惊惧还是绝望的瘫倒在了地上，“你，你这个丧良……
卓然的话很及时的飘了过来，“不能骂阿恒哦，前岳母，不然你就没儿子了。”
黎母看看那把尖端已经轻轻贴上黎天宝后脖颈的铁锹，又看看甚至露出一点轻柔笑意的卓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怪物，一对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