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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1 / 1)

第86章第八十六章

崔锦程苦苦哀求,泪如珠串滚落,段乞宁不为所动,固执地羞辱他。少年的瞳色失去光泽,如被染脏的雪块,再无生机,心理防线被击溃的冲劲让他心如死灰,他好似沦为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崔锦程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他精疲力竭地躺在鹅卵石径上。

泪水一直在他眼角流淌,好似怎么都止不住,少年扯着嘴角张口呼吸,整个面颊都是尚未褪去的潮红,身上更是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都被段乞宁留下吻痕。

他蜷缩在地上小声鸣咽,湿漉的长发粘在他的胸膛上,将肌肤上的红印衬托得更为鲜艳,手中则还紧紧攥着断了红绳的月牙银饰。那还在振动翅膀的蝴蝶随他大敞的姿势奄奄一息着,坠落凡尘,被旖旎的春雾打湿,沾满雨露。

段乞宁跪伏在他身上喘息,琥珀偏绿的瞳仁才从偏执中恢复几丝清明,膝盖跪久的疼痛引她不适地蹙眉,女人抬手又捏了把少年的下巴。她晃了晃,他却如耷拉的花蕊,随她手指摆弄,失焦的瞳孔映着远处烛火熹光,透着迷离和萧瑟。

“崔锦程。“她凝视他眼角的泪,心烦意乱地唤了声他的名字。方才,她已经刻意收敛着自己了,可他的身子实在是太脆弱,便稍折腾,便碎得不成样。待到少年给出微弱的反应,段乞宁捏着他的脸让他的视线聚焦向自己:“信不信随你,但我段乞宁敢承诺今日没有和赫连景做过这种事,如有食言天打雷劈,你敢和我承诺当真不知晓秘钥的大小吗?”崔锦程的眸底掀起点点波澜,那种被玷污的厌恶感消散些许,心却为她后半句话扑通扑通地狂躁起来。

他垂下眼睫,泪水肆意流淌,段乞宁的心头如被浇灌下一环凉水,她松开少年的下巴,自顾自起身。

将身躯擦干妥当,段乞宁取了薄杉披在肩头,踏过他的腿间和发间,衣衫广袖扫过满目狼藉的少年身躯,夹杂失望的语气落在他的头顶:“今夜不必来侍寝了,我会寻阿潮前来。”

道完,她系着腰间飘带,踏出温泉池,地上的少年面色痛苦,蜷曲身体,在冰冷的石板上抽噎。

翌日晌午,邵驰快马加鞭,彻夜未眠地赶回京城,直奔逐鹿镖局。进门的第一句便是焦急的询问:“我阿姐如何了?”迎接的小兄弟眼神闪躲,将那少年往祠堂的方向领:“筠少主在宗祠,小公子这就前去吧。”

邵驰未加怀疑,步履急促,推开宗祠厚重的木门:“阿姐!”只听见木门发出苍老的“吱呀”一声,逐鹿镖局的祠堂内部,供奉邵家先祖的祠牌香火案灯火通明。

香案前的蒲团上正跪着邵家主,她手持香火跪拜列祖列宗,而原本信中所言"性命垂危”的邵家少主邵筠,他的阿姐,正眉目凛然地站定在殿宇一侧,手中还执拿着佩剑。

邵筠气色红润,剑眉犀利,在邵驰踏入里间狐疑时,撩开眼皮扫了那个少年一眼。

这一眼让邵驰意识到,他被骗了!阿姐根本就没受伤!她们竞然打感情牌,将他从晾州骗回来!

邵驰心惊胆战,脚步一折就要往门外跑,宗祠殿宇间就犹如有一阵黑金色的旋风刮过,顷刻间,邵筠轻功闪前,武器连剑带鞘横亘在邵驰面前。微微脱鞘的剑刃泛着冷光,给他一种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要了他的命的错觉。“啊呀阿姐……“少年转为谄媚,带点撒娇味求饶着。邵筠面色未改,掌中刀剑反而愈发紧扣三分。这时,邵家主结束祷告,起身站定。

邵筠眼神示意,让他有什么话同母亲说。

邵驰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

他与邵家主关系不好,这一声“娘”便硬生生卡在喉间。邵家主也没和他母慈子孝,眉色冷淡道:“把他给我关起来,就关在列祖列宗的祠堂里,哪都不准他去。”

少年闻言,登时眼瞳睁大,情绪激昂地就要往前冲:“你干什么?”邵筠剑收鞘内,改为挡在他胸膛前:“阿驰,莫要惹怒母亲。”邵驰充耳不闻,扬手就推,“你凭什么关我!”“啪一一"邵家主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下,将那少年抽懵在原地,“去祖宗牌位前跪好。”

邵大将军常年习武,又征战沙场,方才下手的那一巴掌都淬炼了风沙滔天中的决绝与狠辣,力道之大,邵驰的左半张脸上顷刻间落下来个红印,嘴角更是被她抽出血迹。

可邵驰是个犟种,眼神狠戾,脾气暴虐,扯着喉咙大喊:“我不跪!你凭什么关我!”

回应他的是邵家主的冷漠,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邵家主甩袖离开祠堂。邵驰见状便朝外冲,轻功施展,被邵筠一剑鞘戳中后膝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险些绊了个狗啃泥。

“阿姐!怎么连你也……“邵驰眼尾煞红,难以置信一向疼爱他的邵筠今日竞然会和邵家主一个阵营。

“阿驰,你听话,这些天就待在祠堂哪都不要去,不要叫阿姐为难。“邵筠眉头紧锁,但说出来的话语不留余地,“阿姐会让家厮将你每日的吃食送来,你也不必当真跪祖宗词牌,择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就好,后边厢房还有床呢。”这是睡哪里的问题吗?邵驰急得抓耳挠腮,“阿姐你们这是要给我关禁闭!我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如此对我,就因为我去晾州了吗?可那是陛下下旨,命我为七凰子的陪读,我只是奉旨行事,我何错之有?”邵驰满眼冤枉无辜,邵筠眉间褶皱更深,却不答话,收剑往外走,邵驰借机就冲,被她一掌打回祠内。

未等他喊疼,女人砰得合上木门,外头传来落锁声,用的甚至还是铁链。正大门的下边有方小门,邵驰记得原本是没有的,可见邵家主为了把他困在宗福连夜打“狗洞"专门给他送餐用,登时把那少年给气笑了。整个祠堂冷冷清清,祠牌桌案上烛火明灭。门虽闭阖,但祠堂有窗,为墙面雕花的设计,透过镂空的花纹,能够看清镖局外头少许景色,邵驰看见家厮和女使们正列队整齐,听候邵家主发话的景象。“不放我出去我就烧牌位了!阿姐!"邵驰紧盯外头动向,佯装作势地叫喊。他随手捻了块祖宗牌位置于烛火旁边:“我可真烧了!这是你们逼我的!”然而无人理睬他,气得少年一举将牌位毕恭毕敬摆回原处,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掀起裤腿落坐蒲团。

他倒是适应得很快,睡了一宿睁眼发现还被锁在祠堂,再无力折腾,索性躲到厢房里睡觉。

邵驰每日吃吃喝喝睡睡,但窗外镖局的动向还是紧紧留意着的,隔天他忽的发觉镖局的邵家军都不见了,且邵家军临走前,他阿姐和邵家主于祠堂门口拿出虎符,置于罗盘上推演。

此为邵家传统,每每行军作战前,均要用青铜器勘测战况和风水,以作周密部署,邵驰略通一二。那八卦坎位赫然对应着的是晾州的位置。当时邵驰立马回身寻找祠堂上方位的锦盒,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便知母亲手中那枚是真的虎符!这是要动真格了!邵家军去晾州做什么?前些天他回晾途中听闻京州凰城中的秘闻,说是凰帝于早朝时勃然大怒,旧疾复发后晕厥,苏太师辅佐赫连晴暂理国事,整个京州可谓天象骤变。这个节骨眼上,拥兵自重、缕缕被赫连玟昭所忌惮的邵家却动用军队部署作战又是为何?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为何偏偏要将他从晾州骗回来?邵驰倒吸一口凉气,蓦然意识到……!

“放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猛然奔向大门口,用力晃动门把手,将门外锁链晃得噌噌作响。

可是无人回应,气急败坏的少年抬脚瑞门,足足瑞上半个时辰,整个镖局都回荡着他撞门的声音,依旧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连个小厮都没来过。邵驰急红了眼!天下风云变动,邵家军南下晾州,证明那儿有兵家必争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晾州若沦陷,怀璧其玉的段乞宁当如何?他根本就不敢想!邵驰愤然决绝,咆哮怒吼,拼了命地用身体去撞木门,一声一声的沉闷响动融入突如其来乍响的雷鸣中,久久不绝……与此同时,一场盛夏的雷阵雨同样也降临晾州城。雷光潋滟间映亮整片竹林,灰蒙蒙的天空裹挟萧条之意,天地万物陷入一场死寂,随即被滚滚雷鸣破开混沌,大地都为之狠狠一颤。书院学堂的隔间,段乞宁坐在桌案旁,正忙着将窗棂合上,可依然有雨水打湿她的袖口。风将湿气吹拂进来,鬓角的发丝沾染水汽。这堂是音律课,晾州曲调秉承珠翠工艺中的“精雕细琢",节奏轻快,后调明丽,如翡玉石中的春彩带盈光流转。公子们的琴声听起来亦是流畅悦耳,只是段乞宁无暇欣赏,思绪翩然回到段家,满池春水的时候。那夜,段乞宁让阿潮侍寝,崔小少爷跪在殿内,身子一直在哆嗦。她确实因为他的隐瞒生气,但也没让他跪守规矩,是他自个执意要跪,跪到夜半,崔锦程透支体力晕在地上。

段乞宁心弦一紧,忙披上外衫下榻,仓促间让人去请汪娘子,汪娘子道是胃疾复发。

往后三日,崔锦程疼得头晕眼花,在榻上抽泣,根本就下不了地。而那少年似乎对她生有怨气,一直缩在榻角不肯出来,小厮们端来的药膳都未曾吃下一口,几乎是饿了三天三夜,人影跟着消瘦下去不少。他有时候的脾气倔得跟头牛似的,段乞宁早就领会过的,当下也没给他好脸色,晾了小少爷三天三夜,有一个坏处就是,中午没人给她送吃食了,她再吃不到宫廷手艺的甜水佳肴,每日午膳随杜知州等人去吃大锅饭。段乞宁可算知道邵驰那厮为何管它叫“糠咽菜"了,实在是难吃至极。这天出门前,她看过黄历,为夏至日前夕,大姨妈准时到来。或许正是因为月事来潮的缘故,段乞宁今早出门就觉得心口压抑无比,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悬在心肺间,难以下坠。乘坐车马途中,她撩开车帘朝外打探,城中气氛也不知为何焦灼沉闷许多,光是官差打扮的女人一路上她就瞧见不少:有的官吏手持画像挨个抓人询问;有的官吏则手持武棍驱赶挡路的市井摊贩……段乞宁放下车帘,她甚至怀疑自己和崔锦程一样患上肠胃炎,故而午膳自然是没什么胃口。她拒绝了杜知州同她共进午餐的邀请,一个人回隔间打坐,这一坐便坐到彼时天降雷雨。

雷鸣一声接着一声,砸落在人间,也砸在她越来越烦躁的心头上。体内蛊毒随电闪雷鸣起起伏伏,钻入她的血液之中,带动她的心一阵一阵剧烈地搏动着身体实在过于难受,比以往更加难捱,段乞宁迫切地想要崔小少爷的体质缓解,辗转几个思绪间,她一直在桌案上轻敲的手指停驻,招呼书院的小厮进来,让他前往马厩同段家的马娘相告。

段乞宁的本意,是想让他代为传达,让马娘回去接崔锦程前来,可那书院小厮踏出授课讲堂,竞直直去往赫连景的寝殿,同七凰子的贴身宫男禀报。传令被暂时扣押,待到音律课结束,赫连景抱琴而归。少年细细摩挲第七弦,极为珍重,又听着宫男呈报,瞳底倏然蒙上阴翳。半响,他拨弄一下弦,焦尾琴发出高扬的音色,赫连景冰冷的声音融入其中:“那就快些去请他吧。”

“记住,是以本殿的名义去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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