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七十二章
段乞宁头皮发麻,脱衣服的手一顿,让衣裳挂在臂弯间。她没有一惊一乍地问是谁,而是极为淡定地往声音那处投去视线,瞥见道熟悉的白衣身影。
“你寻我何事?"她拿不准称呼,索性用万能的“你"字。“祭祀那夜寻你你不来,小七只能用这样的法子了。“赫连景边道,步履松动,从纬纱下的阴影中踏出。
少年眉目传情,眼里似有星光流转,望向段乞宁时,满是留念和痴情,这让她心头愈发升起一丝惊慌。
不是吧!
七凰子赫连景当真和原身“段乞宁"关系匪浅,且这一段不被她知晓的剧情,要么就是被作者一笔带过了,要么就是她还没看到的那部分,眼下,十有八.九是后者。
“不要怪我,宁姐姐……"少年克制声音,喉结滚动,已然行至段乞宁的身后,筋骨分明的手掌悄然爬上段乞宁的腰肢。赫连景从背后按住了她的腰,身躯完全紧贴而上。他的胸口攀爬覆盖住段乞宁赤.裸的后背,滚烫绵长的吻落在她的后颈间。这样窒息的力度,压迫她的胸腔,呼吸都被他紧勒。赫连景摩挲她的腰肢,很快,段乞宁的胸口也随之一紧。少年的指节在她的月牙刺青上按压,后颈上也传来细密的刺痛。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段乞宁本欲制止,可他身上,有种奇异的花香,让她的心口躁动不安,体内的蛊毒都似乎被牵动着,吱吱呀呀地在叫嚣,四肢百骸就好似被抽光了力气。
少年狠狠捏了一把,刺激月牙尖,段乞宁颤了下手,腰腹一沉,勉强拽住屏风扶手稳定重心,语气犯冷:“松开。”赫连景顿住身形,音含委屈:“怎么了宁姐姐,你不是最喜欢小七这样吗?”
少年改为用双臂缠绕她的腰,湿漉舌尖舔了舔她的右耳垂,一口吞含住。耳垂被他拨弄,心尖传来麻酥酥的痒意,段乞宁沉了沉呼吸,骤而扯开他的手,反手捏住少年的颈脖,将人掐住,眸色严厉警告。可那少年尚未从情.潮中抽离,还维系着迷离的眸光,面上似乎都是享受。享受这样被她掐着,享受这种由她带来的窒息的感觉……“哈嗯………
赫连景更是低下头,下巴抵住段乞宁的虎口,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在段乞宁拧眉迟疑时,从她的虎口舔到手背上的肌肤。一寸一寸,透着讨好与深情。
段乞宁在这样的撩拨下,蛊毒顷刻间爆发,她胸腔起伏,猛然抬手,指甲锋利,按在少年的唇角。
段乞宁发现,赫连景似乎和崔锦程一样,有着能够安抚蛊毒的冰凉体质,并且,他身上的凉意更为深切,馥郁到几乎呈现出一种阴冷变.态的地步,安抚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甚至比崔小少爷带给她的还要爽。好似炙火中徒然扔下的一块刨冰,冰块嘶啦嘶啦被蒸腾成水汽,往她每一处毛孔里进进出出,带动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赫连景用俊美的面容对她展笑,少年的手指顺着段乞宁的手肘轻轻点着,攀爬抚摸。
女人压下暴.虐的冲动,用力揉着他的嘴唇,套话道:“才多久没这样,你便忍不了了?”
“宁姐姐,这可是整整五年啊,小七想你想了整整五年了“赫连景见她因迟疑而松手,不加设防的模样,主动扑到她的怀里,淬满哽噎道,“宁姐姐,晾心湖上你要了小七的身子,你说过的,你第一眼看到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我们才是天生绝配。”
段乞宁拧眉,神色不免凝重。
如若是这样,那确实是她没有读到过的剧情。她只知道晾心湖那一次,是书中原身和崔锦程的第一次见面,那一眼,是“段乞宁"对崔锦程疯狂追求的开始。
在此之前,原身原来和赫连景有过接触吗?“抱歉,太久远了,我不记得了。“说着,段乞宁深呼吸一口气,将那少年绝情推开。
赫连景如遭雷击僵在原地,煞白脸色,眸中惊现不甘。他从背后扑抱住段乞宁,歇斯底里着:“宁姐姐!你怎么可以忘记呢?你怎么可以忘记……可小七都记得,那个崔家嫡子不过是与小七相仿的赝品……”若干年前的晾心湖之宴,陛下的凰女凰子、京晾一带的世家女娘和公子几乎都到了场。
心狠手辣的“段乞宁”与阴鸷妖冶的赫连景一见钟情,二人眉目传情,含情脉脉,相约于晾心湖边的竹林深处共欢。
二人同样享受这样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刺.激,在此情境下偷.情,情到深处,“段乞宁"要了赫连景。
少女少男偷尝禁果,本来是当露水情缘一拍即散的,奈何“段乞宁"在赫连景的身上尝到了甜头,赫连景也为她的身体着迷,双方情根深种。那满身药草味的七凰子,体质冰凉如玉,能够很好安慰"段乞宁”身上的蛊毒。
那时的赫连景缠在“段乞宁"的身下,笑容粲焕:“宁姐姐,你我相爱,是命中注定,是天作之合。只有我,可以做你的解药。”“段乞宁"不信邪,琥珀色眼眸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望向湖边孤身一人驻足的另外一抹纯白,开玩笑道:“那他呢?”“他?“赫连景顺着少女的视线凝望过去,倾身而上吻住“段乞宁"的唇,“宁姐姐,我能感受的出来,他约莫是和我一样的性子。面上端的清高玉洁,骨子里却是个贱种。你若把他当成我的替代品,确实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可是宁姐姐,赝品终究是赝品,比不过小七的,你若不信,小七和你打个赌。”有过那次林间共欢,“段乞宁"再也忘记不了赫连景的滋味。但是赫连景是凰子,娶了他之后,“段乞宁"只能做驸马了。做驸马不能三夫四侍,哪里有她现在潇洒快活。“段乞宁"便想寻个替代品,好消磨她日日夜夜被蛊毒折磨的煎熬。
原身这才会在和崔锦程对视一眼后,对他展开追求。可崔锦程却如明月高悬,对“段乞宁"的殷情不为所动。这人啊,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会想要得到。一开始“段乞宁"追求崔锦程确实始于想把他当成赫连景的替身,随着“段乞宁”在崔锦程身上倾注的成本愈来愈多,“段乞宁"发现,她抽不开身了。于是她越来越极端,越来越疯狂,以至于最后自食恶果。崔锦程没尝到,赫连景也没娶到。
赫连景并不知晓,段乞宁换了个芯子,他终年被囚在凰宫深处,打探段乞宁的消息,换来的是"崔家覆灭,崔锦程成为了段乞宁的侍奴”。眼看着段乞宁把那赝品玩意儿当了真,甚至还为了他拒绝他夜半的邀约,赫连景坐不住了!
他怎么能够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少年拥住段乞宁,手指在她衣襟口纠缠,疯狂地吻她,着魔了地道:“宁姐姐,小七才是你的解药,他只是个替代品!他体质特殊,能替你缓解蛊毒,小七也一样可以!甚至可以比他缓解得更好……段乞宁敛眸,与之疯怔的样子相较,女人的镇静显得分外冷情,又在悄无声息地套话:“你怎么能确定呢?”
赫连景似是急于证明自己,道出了个段乞宁都不知晓的秘密。“宁姐姐,你可知道,你身上的蛊毒为何?”段乞宁眉心一动,手指柔情地抚摸他的手背,温声暖昧地追问:“是什么呀,小七?”
赫连景为她这声缱绻的昵称酥软骨头,软在她的身上,用唇瓣斯磨:“大幽情蛊,凤求凰'。”
段乞宁的眼瞳微微收缩。
不得於飞兮,终使我沦亡。
又听赫连景喘着气音道:“每每月事之夜,宁姐姐便会感到烈火焚身,烧心蚀骨对吧?这就是蛊毒在作祟。”
“情蛊′凤求凰',相传由大幽十年盛放一次的凤尾花喂养蛊虫所制。乃鸯鸳蛊,分雌蛊和雄蛊,被施蛊者需与施蛊者恩爱不疑,如若双方中的任何一方背叛,那人便会承受万蚁噬筋的惩罚,是这世间最为霸道的情蛊之一。”段乞宁促紧眉头,思忖良久:原身的蛊毒分明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可段家主并无对应症状,莫非“段乞宁"的身世另有蹊跷?赫连景道:“既为情蛊,只有纵情方能缓和。随着毒素的日趋渐深,寻常欢好已不足以供给宁姐姐你体内的雌虫……宁姐姐,你需要我,像小七这样由秘法淬炼的'大幽寒玉体魄。”
段乞宁为之震撼,面上不动声色:“大幽寒玉体?”“是……“少年用唇描摹她的颈脖,指节在月牙刺青上娴熟作祟,“曾为大幽国的圣子、纯阴之躯的男人才会拥有的特质,可以延缓世间任何情蛊的毒素,包括'凤求凰'。只是圣子体魄百年难得一遇,寥若晨星。…不过,有需求便会有缺口和办法,大幽蛊毒医师想出了个人锻圣体'的法…”“用极致阴寒的药材兑入晨露清水,将少童儿郎除去衣物置于药炉中浸泡,洗涤凡体,吸收天地阴冷之精华,夜以继日……方可炼成、媲美′大幽圣子'的寒玉体魄。”
说到这,赫连景顿了顿身,脑袋盘踞在段乞宁的肩头侧,点墨黑瞳幽深尖锐地注视她的侧脸,泛着危险的凌凌波光。“宁姐姐,小七就是用药水做成的药人,那个赝品也是。”
段乞宁纤长的睫羽稍稍敛起,琥珀色瞳仁深处掠过稍纵即逝的骇然。“他身上有着和小七一样的味道,用的是一样的药引锻体,他和我都可以为宁姐姐缓解蛊毒。只是……他所锻体的药量没有小七那么浓郁,穷极药效也只能替宁姐姐缓解毒素半年,不似小七,是为宁姐姐你量身定做的……只属于你的.…可以为你奉献三年之久。“赫连景解开了她的内衫,将人困在屏风后,说话间,他已褪去自己的衣物,只留单薄的内衬蔽体。段乞宁陷入长久的失神,她想起在被困雪州山洞的夜晚,崔锦程将指甲剜向手腕,梦中哀求母父放他出地牢的崩溃模样………原来年少时他被囚在地下,是为了……!
段乞宁的呼吸一沉,思绪辗转间,赫连景屈膝跪在了她的身侧,捧着她的腰肢亲吻。
少年捉住她的手掌,轻柔地放在自己的面颊侧,用下巴蹭着她的掌心,似在邀请她回神:“宁姐姐?”
段乞宁抽了手,将少年的脑袋推开,才往屏风后走了两步,赫连景的手腕缠上她的长腿,语气已然颠覆之前的讨好,变得幽森冷然:“宁姐姐,你怎的就要走了,是不想要小七的服侍吗?”
段乞宁未曾答话,寥寥几语的交谈,她便能感受到赫连景整个人所折现出来的病态和偏执。
这人是个疯子,比崔锦程还要疯的变.态……她抄过干净的衣衫披在肩头,赫连景匍匐在地,指节透着苍白用力地掐住她的小腿肉,顺着她白皙笔直的长腿缓缓爬起道:“你不可以走,宁姐姐,你不许离开小七……你说过的,要和小七永远永远在一起……只要过了这个初夏,天下风云聚变,我不再是七殿下,你不再是段少主,你我就可以在乱世红尘中纠缠、恩爱、至死不休……你不可以舍我而去的……”段乞宁眉眼阴霾更深,气压骤降宛如夏季雷阵雨前的天空:“松手。”赫连景勾唇冷笑,眼含狠厉,一寸一寸死掐她的腰、她的胸、她的肩膀、最后几乎覆盖住了她的颈脖,冰凉的手指下似乎蕴藏着摧毁她的爱之深恨之切。“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宁姐姐,你明明已经被我撩拨得快要爽死了。你看,你的发丝在颤抖,你的身体在颤抖,你的心跳,跳得好快、好快……你体内的蛊毒,快要泛滥决堤了吧?"少年眼眸压抑,缀以恶毒和狠辣,又阴森如蚀骨蛇毒,注入到她的细腻肌肤上,舔咬道,“来呀宁姐姐,小七为了你,可是烧掉了半株大幽凤尾花呢……
段乞宁喉头滚动,额间浸出浅薄的汗液。
她忍耐得很痛苦,可他越是这样,段乞宁便越是抗拒,施加力道,揪开他的手臂,赫连景却倏然掐住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