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然听高慧岚提起过陆时洺,他从小就开始学习中英法三国语言,骑马击剑样样精通,棒球已经达到职业运动员的水准,数学竞赛金奖,足迹遍布全球,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想做而做不到。要不是对音乐兴趣不大,想必也能少年成名,在艺术界有一番造诣。陆时洺偏脸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如果不是很天马行空,他不介意帮乔衡实现。
乔衡回答:“开个人演奏会,出专辑。”
陆时洺:“你想什么时候实现?“如果是除了今天以外的任何一天,他都能做到。
乔衡没有细思过这个问题,甚至没敢幻想真的会有这么一天。“顺其自然。”
他们慢悠悠爬到山顶,前行的四个人正坐在圆桌边休息。山顶的风景是最好的,清风徐徐,阳光明媚,草木清香,亭子外的狸花猫趴在围栏边睡觉,眼睛眯的惬意。
王洁菲吃着小番茄吐槽:“俩蜗牛终于上来了,再晚点太阳都下去了。”湛屹搭腔:“就是啊。”
登了顶,受伤人士不需要再被帮助,陆时洺主动松开乔衡的手,颇感时光短暂,心想这座山的海拔要是再高一点就好了。湛屹跟陆时洺对上视线,露出一抹坏笑,眼神极其调侃,仿佛在说一一兄弟这波操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在下膜拜。贺衿月余光窥见陆时洺荡漾的模样,只觉得嘴里的草莓失去滋味。王洁菲掏出手机,招呼大家往打卡点走,“今天爬山的人太多了,山顶地方小,咱不能在这儿多待,先把合影这件大事做了,然后自由活动。”湛屹积极站起来:“OKOK。”
王洁菲环视一圈:“哪位哥哥姐姐想站C位?我站边边角角就行了。”湛屹说:“那就你站C位吧,这儿就你是班级领导,你不站C谁敢站C。”王洁菲个头不高,不想站中间,免得合照出来会呈现一个大大的凹字,影响美观。她礼貌问:“贺衿月,你要站中间吗?”“不要。"贺衿月傲娇拒绝。
如果站在中间,她两边就是王洁菲和乔蒋,她不想跟乔衡站一起。刚刚登山的最后一段路程,她走得尤其憋屈,鼻尖发酸。她不想看着陆时洺牵别的女生的手,可是又十分清楚,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贺衿月的暗恋无名无分,也不能见光。
之前在学校体育馆里,看见乔衡意外抱住陆时洺,她出声制止,是因为她知道陆时洺讨厌乔衡。可是现在,陆时洺已经不讨厌乔衡了,也许,还有一点点喜欢乔衡。
所以她没有理由再去拆开他们,即使她难受得想哭,但陆时洺开心就好。“那咱们随便站吧。"王洁菲说:“别让我站中间就行,你们随意。”最后的结果就是王洁菲站中间。
她的左手边是湛屹和陆时洺以及乔衡,右手边是贺衿月和游暄,一排人背靠护栏而立,随机捉了一位热心路人将画面定格。照片里,他们一齐望着镜头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浓烈的青春气息和强盛的生命力,青涩与自由擦出灿烂的火花。王洁菲跟湛屹唯二露了牙齿,还比了个剪刀手,显得特默契,特般配。风吹不走他们身上的意气风发,光遮不住他们眸中的坚定恣意,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在他们肩后变得微小,在夏天来临之际,少年们无所畏惧,未来道阻且长,行而不缀,前程没有终点,只有光芒万里的灿烂人间。拍完大合照,王洁菲吆喝着要给三位男生来几张,咔嚓咔嚓几分钟,然后拉着乔衡站到陆时洺身旁,“你俩必须来一张。”陆时洺求之不得,“行。”
乔衡也觉得行,“好。”
王洁菲拿着手机仔细找角度,画框里的两个人别别扭扭不肯挨太近。“你俩是第一天认识么?“王洁菲说:“这么生分,中间还能再站头湛屹。”湛屹在一旁啃冰棍,直接不爽:“什么叫一头?王女士,请你注意单位。”王洁菲:“一条湛屹,行了吧?”
湛屹”
看来头发还是剪少了,下次多剪点。
镜头里外的陆时洺和乔衡都小幅度朝对方靠近了些,肩膀堪堪要贴上。王洁菲说现在不生分了,但是还不够亲密。
鉴于两位还不是小情侣,王洁菲说这话不太对劲,但现场满朝文武竞无一发言,似乎他们就该亲密一点。贺衿月本来不想看,可此刻的陆时洺是那样耀眼,她不想错过。
“再近一点,"王洁菲打了个聚拢的手势:“给我一个能夹死蚊子的距离。”乔衡”
这合适吗?她不敢动。
陆时洺装出一副被迫主动的姿态,往乔衡身上贴,左手大胆地试探到乔衡肩后,想搭上,又怕太冒犯,浮在空中犹豫不决。王洁菲觉得氛围感来了,连忙开始按快门,“可以可以,这姿势不错,陆时洺你想搂就搂呗,没人会拦你。”
陆时洺:”
他心虚地偏脸看乔衡。
乔衡两只手抓在挎包上,站得乖巧拘束。陆时洺轻轻叫了她一声。“乔衡。”
“嗯?″乔衡也偏脸看向陆时洺。
两个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让气氛在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昧在悄然散开。
乔衡指尖微蜷,绷紧了神经,这场直白的对视让她心慌,却莫名不想结束。陆时洺的姿态明明那么随意,身上也只是一件黑色薄卫衣,细软的短发垂在眉骨上,五官不加任何修饰已经足够精致,比在舞台上表演的爱豆更令人心动这是乔衡第一次无比投入地沉溺其中,像是被勾进某种幻境,大脑一片空白。
王洁菲眼疾手快,按下手机把这一幕永久留存。照片的存在就是让人们记得,每段回忆都有意义,不论喜怒哀乐。
陆时洺看着乔衡粉扑扑的脸,深邃的眼睛弯起一点弧度,嗓音里拖着不正经的调戏,“你想不想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