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西点开这人主页看了眼，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信息。她快速思考了下，冲荔树点了点头，荔树立马说：“当然可以，我们产品透明，绝不造假，离这边近的这几天随时都可以过来参观。”有了这个提问，虞西本以为今天能等到什么人，结果天黑了也没见到一个陌生人影子。
今天大家倒是没什么兴致胡侃了，到点跑得飞快。直到翌日，自开播以来的第四天，下午场刚开始，门外传来声响。“就在这直播？太简陋了吧。”
“进去看看。”
话落，虞西回头，只见四个女人一起走进来。要说人有时候把阶级分得很明显，就这四个人，虞西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的中心人物是谁。
虞西目光落在这人脸上，看清她面貌的一瞬间，虞西心里想。他们的噱头有了。
“不好意思，这边正在工作…”陈京及时出面。为首的那个女生看向陈京，陈京看清对方长相，原地一愣，声音戛然而止。“我们就是来看看，"后面一个头发很长的女生凑过来说，“不是说粉丝可以参观现场吗？″
陈京反应有点慢半拍，“你们是……粉丝？”“对啊，"长发女生说着看向直播机位的方向，她找人的目的很明显，看到谢星怀果然露出了笑，“喏，我们是他的粉丝。”陈京闻声看了眼为首的那个女生，表情有点僵硬地笑了笑：“是么。”她说着看了虞西一眼，虞西冲她点了下头，陈京立马说：“欢迎。”“你是老板？"为首的女生看向虞西。
虞西没承认也没否认，打了个擦边球道：“你好。”“你好，我是程式鹃。”
虞西点点头：“你好，名字很好听。”
程式鹃笑道：“您贵姓？”
虞西："虞西。”
程式鹃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她本来就没什么心思跟虞西打交道，估计也没怎么把虞西的名字往心里听，只是假意环顾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谢星怀那说：“他呢？”
虞西笑了笑说：“我们的男主播，谢星怀。”程式鹃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问：“可以围观吗？”虞西：“当然，随时欢迎。”
虞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看着程式鹃走到谢星怀旁边，谢星怀这人只要愿意，一张脸能披八百张披，红的白的任你挑选。他这会儿有心思跟程式鹃闲聊，程式鹃问什么他答什么，风趣幽默又显得很体面。
今天直播间本来没几个人，不知道是程式鹃这人“旺"他们还是怎么着，反正自打程式鹃进来以后直播间陆陆续续就来了六七个人，有人问谢星怀怎么老看旁边聊天，谢星怀笑着说：“粉丝来探班呢。”弹幕质疑真假，谢星怀立马招呼程式鹃：“介意不？”坦白说，程式鹃长得很漂亮。
尤其在这种三四线小县城里，显得非常出挑。大概是受惯了众星捧月的滋味，程式鹃在镜头面前豪不露怯，谢星怀示意她到镜头跟前转转，她就大大方方地走到镜头里对着大家say hi，顺便很商业地吹两句：“嗨，大家好，我就是本地的人，前两天刷直播看到主播，听他们说可以来转转，我就来转转，你们随时也可以来啊，产品喜欢就赶紧下单吧，这些者都是农作物，他们跟做公益差不多的。”
谢星怀很夸张地说：“你这样他们肯定说你是托。”程式鹃笑盈盈地，“说就说呗，这千千万万张嘴的，还能堵住？”谢星怀立马：“借您吉言。”
程式鹃先是一愣，随后又笑：“别客气呀。”这时谢星怀看一眼弹幕，“程式鹃？有人认出你了。”程式鹃闻声看向弹幕，只见弹幕只有简简单单一句发问：【程式鹃？）程式鹃笑着说：“你好，是我，同城的吗？大家看，我真不是托。”下一秒，就弹出一个被屏蔽成两个米星号的弹幕。玩过互联网的都知道，这代表对方发的是不能过审的敏感字眼，比如脏字。程式鹃皱了下眉，刚想质问回去，谢星怀打了个岔，虞西看出谢星怀的不对劲，大步走到处理器旁边，迅速把这人拉黑。此时虞西才意识到他们还缺一个随时随地处理这些事的人员。“没事，互联网就是这样。"虞西还抽出心神安慰了程式鹃一句。程式鹃还不高兴着。
此时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虞西他们这个团队不是什么高级有钱的团队，程式鹃这行人势必会瞧不上他们，人一旦打从心底里看不上，说出的话便不那么好听了。
“虞老板还是别那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好，刚刚你们拉黑的人主页是什么，给我看看。”
虞西并不想因为程式鹃的个人私事影响到他们的工作，她笑了笑说：“这个东西我们现在还不是很熟练，等回头我看看。”程式鹃看了眼虞西，一副并不打算就此打住的模样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要追究到底的，你可能不太清楚，在鹿城，我是受不了这种委屈的。”
说着程式鹃直接再次走到镜头里，耀武扬威地说：“刚刚那个骂我的人，这个直播间把你拉黑了是吧，没事，你直接去我账号里骂我，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荔树那么多年工作经验明显没有一例是这种情况，傻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虞西求助。
直播间里人不多，如果不是这次合作跟政府有关，虞西真的不想过问程式鹃的发疯。
她正准备动手把程式鹃拉到一边，谢星怀出声了，“是啊，你看看，人家粉丝来看我们工作环境的，你二话不说在我们这里把人家骂一顿，弄得我们也要担责任，里外不是人，快，听话啊，她都说了你可以直接去她账号那里的。”这招坦白说是虞西没想到的。
可偏偏谢星怀也没想到程式鹃是个软硬不吃的，她笑了笑，看向谢星怀说：“你还挺有脑子的嘛，但我不吃这一套，今天这个人不来找我，你们别想播了。”
虞西拧眉，示意荔树下播。
结果程式鹃一抬手把荔树推了出去。
荔树本来好好地坐在椅子上，程式鹃动手动得突然，荔树一时不察，也没防备，直接摔倒在地。
这旧校区都是水泥地，荔树光着腿穿的裙子，膝盖跪在地上直接痛叫出声。谢星怀立刻变了脸，蓦地起身。
与此同时程式鹃带来的几个人也冲过来，现在瞬间乱成一锅粥。余光里，虞西瞥见陈京掏出了手机，有那么一秒钟虞西脑袋里闪过一丝阻止陈京的念头，可只有那么一秒钟，稍瞬即逝。直到这间破旧的，本来毫无其他人光顾的旧教室里再次莅临一位熟悉面孔。“虞西！”
虞西看过去，心想，如果把她这张脸丢在这里能捧起他们这份工作，那她咬牙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