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水君、李音希与他分别之时,眼中颇有些眷恋不舍。
这些眷恋、这些不舍,是不祥之兆。
“不知有几人觊觎那道果……谢无拘多有谋划,谢家家主也来了悬天京,大虞六姓家主,不需多想,必然也是造化境界。”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身旁的梨花树。
山亭玉中,那一片翠绿的叶子闪烁出的光芒越发玄妙。
叶子、配上这梨花树,也许便是转机。
他要在这里等待转机到来。
“老爹老娘……你们可莫要死了。”陈执安低下头来。
而东街宋相府邸。
宋洗渠身旁,那位浮剑山山主樊玉衡身后背负宝剑,正在饮茶。
他抬头看向天空,感慨说道:“道玄宗宗主梦中洞明一切,反而越发不同了,不拘小义、只顾天下大义,想要挽天倾。
可是若无小义支持,大义又何从谈起?”
樊玉衡喝下一杯茶。
宋洗渠长了老人斑的手,拿起茶壶,又为樊玉衡倒了一杯茶。
“你还不出手吗?”宋相抬头,又指了指远处的安国公府持天楼,指了指悬天宫。
“谢家此时大概已经回过神来了,自司远瞾、谢无拘争抢开始,道果隐秘应当已经泄露了。
大虞那些老一辈的人物,可还有几分眼力。
现在你与栖霞山主、闻人宗主还不出手,这陈水君又如何能逃?”
宋相声音缓慢。
樊玉衡却摇了摇头。
“窥伺道果者越来越多,其中很多人并非我浮剑山能够招惹。
我樊玉衡既持手中之剑,自然要对得起我的剑心。
我愿意为道义出手,可现在来看……陈水君面对谢茂行,面对谷阳子,以及那青背龙几乎毫无胜算。
面对悬天京中的人物,面对其余大虞五姓,则更是生机渺茫。”
“我现在出剑助他,不仅救不了他,只怕我浮剑山还要折在里面。”
樊玉衡叹了一口气。
“要是再给这陈水君几年时间,又或者给陈执安十年光阴……如今这局面便会好上许多。”
“陈执安空有盖世的天赋,现在却太弱了些,全然无法相助于父母,令人扼叹。”
宋相听闻此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望向龙门街方向。
“也许并不如宗主所言?”
樊玉衡望向宋洗渠:“宋相是说陈水君,还是在说陈执安?”
宋洗渠坐在蒲团上。
秋风吹过,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老人紧了紧衣裳,道:“也许陈水君还能坚持许久,陈执安……也能起到作用?”
他话音刚落,远处山巅上,几位造化人物气魄纵横。
谷阳子长叹一声,摇头说道:“蝉魔、杀机满布的刀意……你父子二人既然舍不得这道果,我道玄宗也总要做出一些抉择来。”
“我本不欲杀你,可蝉魔、道果两处危机,总要解决,不可空悬。”
他缓步走来,拂尘飘动,他身后一尊元神盘坐在虚空中。
谢茂行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弹指之间,他身后飞起一道剑光,仿佛暗藏天机,又仿佛藏着某种道真,高悬于空。
青衣刀客手握长刀,似乎还在犹豫。
而谷阳子清扫拂尘,便如同扫去世间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