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观老朽,年已九十,肩头扛着大儒之名,却仍然放不下这一身官服,不肯归去。」
那老人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竟然落下泪来。
又有一位大学士拂袖,道:「我最初听到这词,只觉得能够写出如此诗句者,必然是一位去国万里,见识了人生兴衰的人物,却不曾想竟然出自一位少年手中。」
「可仔细了解之后,这诗由你陈执安写出来,却也并无什麽值得奇怪的少年只身入京,闯出这番名头,心中仍然波澜不惊,足以令人敬佩!」
几位文人大家接连出声,许多人静默诵读着这一阙词,果然觉得这一阙词实在惊艳,洒脱无双,天下诗词莫有与之能比者。
李铸秋面色难看,却沉默不语。
只因为刚才说话的这几人,都是内阁大学士,有些供职于中极殿丶东阁,都乃是四殿两阁的人物,即便并无实职,可却是真真正正的大儒,是宋相的内阁班底,在朝中德高望重,又为悬天宫处理政务,乃是真正的官人,
并非常人。
李铸秋面对这几位人物,哪怕心中有火,也只能强压着。
可那一句句夸赞之中,却还带着对他李家的击,季老甚至直接说出「李尚书之严苛」这样的话语,更令李铸秋血气上涌。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一旁的司中甫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离开了望星宫第十六层。
而那季老此时正拍着陈执安的手,小声与他说话:「陈执安,这诗词之甲你当之无愧,莫说这坐朝节中的比较只限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参加,就算是我等老朽都去,也不过都要沦为你的陪衬。
那位大息白衣相国杨鹤引l,面对你这一阙莫听穿林打叶声,也要感慨万千,自认不如。」
一旁的姜飞流有些坐立难安。
他昨日刚入悬天京,尚且还未听过这一阙诗词。
他知道陈执安诗词夺魁,却也只以为陈执安做出了一首远超同龄人的诗词。
却不曾想来了这望星宫中,陈执安这一首词竟然能引得东阁大学士季老垂泪行礼··
可他略一思索,便知其中的原因,
「这几位大学士,乃是宋相的班底,是在刻意为陈执安扬名。』
姜飞流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细腻,可旋即又看到季老眼中的泪水,便又知道····
为陈执安扬名是真。
这一阙词做得好,令这几位大学士佩服至极也是真的。
季老垂泪只怕也是真心的。
「绝了。」姜飞流暗想:「怪不得姐姐来信,让我试一试这陈执安。」
「能够引来姐姐的注意,这陈执安却有几分门道。」
第十六层殿宇中,嘈杂许多。
一位公公匆匆来此,高声说道:「圣人有命,坐朝节一甲陈执安,上第十七层楼面圣。」
那年老的季老由衷拍了拍陈执安的肩头,道:「年轻人且去,若有闲暇,就来东城文魁街上寻老夫喝茶。」
其馀几位大学士同样微笑,朝着陈执安点头。
陈执安向众人行礼,也朝姜飞流点了点头,踏阶而上,直上第十七层楼陈执安上楼。
一位大学士来到季老身旁,小声问道:「季老觉得这陈执安能否持印?」
季老看向广大的悬天京:「他若想持印,我还乡之前,自会助他,以谢这年轻人解我苦厄之情。」
那位大学士苦笑一声:「治国之事,又岂能夹带私念?」
季老摇头:「我季承元一生如履薄冰,行过九十年,如今快死了,难道还不能任性一回?肆意归去一回?」
那位学士点头:「无论如何,今日之后,陈执安少年诗词第一甲之名,
即将要传遍大虞,甚至要传遍天下。」
「天下读书人,都要诵念他这两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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