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俩进屋等会,不着急吧?等我杀完这盘棋的。”
“成!那我就等会儿。”
李福强从兜掏出一包没拆封的迎春,放在棋盘旁边,笑说:“大叔抽颗烟缓缓……”
“诶呦,这可是好烟呐!你瞅瞅多大点事啊,至于这两毛多钱么。得嘞,你俩稍等会儿,我这就去找那丫头,老马你慢慢寻思吧。”
老马摆手:“快走得了!招人烦。”
老头大笑两声,推门而出,去到厂内找人。
徐宁和老马唠两句闲话,没觉着过多久,老头就领着三十多岁、神态憔悴、身体消瘦的妇女进了门卫。
“你好,听说你找我妈?”
徐宁点头道:“嗯呐,我想打听下,你母亲在庆安有亲戚么?”
“庆安……我大姨在庆安,但我大姨早就没了。”
“唐大勇是你姨夫么?”
“是啊。”
李福强笑说:“那就找对人了。”
“嗯呐,大姐,是唐大勇托我过来的,咱们出去唠啊?别打扰俩大爷下棋。”
老头笑说:“打扰啥呀,你们搁屋里坐着唠吧,我俩出去吹吹风,这屋里闷热闷热的。”
说罢,俩老头就起身出了门,看来这包迎春烟送的恰到好处。
“大姐,坐!”
三人坐在屋里的板凳上,徐宁直接道出来意:“是这么回事,唐大勇托我过来还钱,虽然你母亲没了,但这钱也得交到你手里。”
“还什么钱?”她愣了愣,没明白啥意思。
“他在庆安不是干白活么,没干起来的时候是跟你母亲借的钱,拢共二百……”
“我大姨夫是干白活,可是他干这行的时候,我妈好像没借他钱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这么交代的,既然瞅见你了,我就把钱给你。”徐宁从兜里掏出老唐交给他的钱,这钱是用红布包着的,因为在庆安这头有点说道,干白事的人家如果去随礼、或是某家看望病人都要在用红布包着钱、亦或是把红布拴在物品上,避免其他人沾上霉运。
妇女低头瞅着红布包摸了摸,抬头说道:“我大姨夫没说别的话么?”
“那倒没说,原本他以为你母亲在世应该不会要,就交代我把钱扔下……我能问你母亲是啥时候没的么?”
“去年三月份走的,大夫说是脑瘤。我大姨夫家的俩孩子都结婚了吧?”
“大洋结婚了,小洋找对象有点费劲。”
小洋就是娘们唧唧的,用东北话来说就是二椅子。
“啊,你是庆安屯的……”
“嗯呐,我叫徐宁,这是庆安屯的电话号码,电报号码是林场的,你要想联系就联系。”
妇女将纸条接到手,说:“好,谢谢你。这钱应该不是我妈借给我大姨夫的,但我也收下了,我有工夫会给他去电话的。”
“那成,这事我就算办妥了,那没啥事我们就走了。”
妇女急忙起身说:“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不用,这点小事不至于……”
这时,门忽然被拽开,一中年妇女急道:“大楠!你对象被人打了,你赶紧回家瞅瞅!”
“啥?又是那帮拆迁的么?”
“应该是,电话是你家邻居打来的。”
徐宁闻言愣了愣,说实话他并不想管,但是既然碰上了,那就得问一嘴,否则老唐知道这事以后得咋想?
“大姐,你要回家的话,我送你吧,我们开车过来的。”
“啊,好!谢谢!不耽误你事儿吧?”
“不耽误,具体是咋回事?”
妇女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今年六月份画地要拆迁,但给的安置费太少,根本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