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强指着地上一排脚印惊呼:“大猫!”
徐宁低头扫两眼,摇头:“不是,这是猫的踪。”
猫就是远东豹、东北豹、金钱豹,山民俗称老豹子、豹、猫等等……
“老豹子?诶我艹,它咋跑这来了呢,瞅瞅给这黄毛猪掏的……”
这头野猪的腹部被撕开个大口子,里面的灯笼挂、猪肝等东西已经被掏空,肚囊子上的肉也被啃掉了一大块,地上沥沥拉拉有不少血点子。
“咱这边有猫很正常,这玩应比大猫都少。咱俩别搁这待着了,我瞅这踪就是三五天,它兴许没走。”
“啊,那赶紧往回走吧,它要是搁附近猫着,咱俩真不一定能整过它。”
“可不咋地,这玩应跟青皮子似的贼性。”
徐宁转头瞅了眼猫离去的踪迹,那是朝着白石砬子去的,他和李福强走出二十多米,才说道:“我大概知道那头棕熊往哪去了。”
“哪啊?”李福强一愣。
“白石砬子,如果咱俩没沿着踪捋,直接沿着跳石塘的山梁子往南走,兴许能将踪续上。”
李福强眨眨眼,猛拍大腿:“对呀!那跳石塘的山梁子上都是大岩石,浮头那一层雪都被风吹散了!诶我艹!兄弟,这真备不住啊。”
徐宁点头:“这头棕熊是有戒心的,下到跳石塘又迂回到黑石塘,应该是去瞅了眼李山……”
为啥徐宁如此推测呢?因为地上的熊踪已经被人的脚印覆盖,附近几个屯子的人,应该不是跑山人,为了私利,不想让旁人看见踪,所以将踪迹全都抹除了。
但徐宁在跳石塘水潭和黑石塘后身瞅见了两个重合的熊踪,故此才敢揣测。
“我觉着差不离,那现在出现个豹,它俩不能碰着再干起来吧?”
徐宁笑道:“应该不能,豹又不是脑袋缺根弦,招惹六七百斤的棕熊干啥?它是闲着没事,腚眼子刺挠啊?”
“哈哈哈……”
遇见豹踪是个插曲,两人闲唠着嗑,便走到了西马垛子的西峰缓坡,随即来到了王虎和李福强下套子的地方。
反正来都来了,刚好寻摸一圈,捡了三只山鸡和四只跳猫子,因为他俩都没拿布兜子,只能将套子改成束脚,挂在枪口扛着往家走。
这么一磨蹭就见黑了,太阳已经落了山,黑幕顿时笼罩而来,徐宁和李福强点了两根松明子赶路,再往前走二里地,两人便听着一声吆喝。
正是徐龙、王虎和王彪、刘天恩赶着驴车来接应了。
刚坐上驴车往家的方向走,徐龙便回头问:“找着没有哇?”“啥都没瞅着,踪都被人踩没了。”李福强说道。
王虎说:“我寻思就得是这样,那永胜屯有几个人不讲规矩,听大喇叭说前几天永胜屯几个人因为两头野猪差点撕巴起来。”
徐宁转头问:“你瞅着大喇叭了?”
“嗯呐,大喇叭去咱们屯子看事儿,我们刚进屯子碰着的。”王彪说道。
刘天恩说:“二哥,大喇叭还说有事找你呢。”
他们四个是将野猪送到家,就跟于开河借驴车往山里赶,也是有刘丽珍的嘱咐,毕竟这大南山离庆安屯挺老远呢,原本就搁山里跑一天了,再走十多里路,那脚丫子能不疼?
“没说啥事啊?”
王虎摇头:“当时人太多他跟我们没提这事,他是之前去家里跟我大娘说的,具体啥事没说。”
李福强撇嘴说:“他有啥事就说呗,成天整藏猫猫那一出……”
他现在对大喇叭有些改观,虽说不是那么膈应了,但对大喇叭办事磨磨唧唧的样有点看不惯。都是大老爷们,有啥事就直说呗。
其实大喇叭也想直说,奈何三番五次去找徐宁,他都不在家啊。
徐龙赶着驴车,说道:“我瞅应该不是啥着急事,你跟大喇叭关系处的这么好么?这次去家里,他也没空手,听妈说又给拿了一兜子哈什蚂。”
徐宁说道:“啊,他给拿啥就吃呗。没事,等过些天我去趟太平,问问他要干啥。”
“那你得过完十五,妈直接跟他说家里有且,得过完十五才有空。”
“行。”
回到家时,天色已是漆黑一片。
各家各户的门前虽说挂着红灯笼,但是却没有点蜡烛。哪怕是过年期间,在这年头谁家也不敢成天成宿点灯、点蜡烛,消费不起啊,能省点是点。
徐老蔫等人是顺路给杜守财送去了一头大刨卵子和一头老母猪,以及半扇黄毛猪,那两头大猪是给贫困户分着吃的,黄毛猪是给杜守财一家吃的,剩下半扇黄毛猪则是送去了老孟家。
待众人回到家之后,刘大明卸了头黄毛猪,然后刘丽珍就领着老娘们忙活了起来。
先炸了锅小酥肉、攥了两盆猪肉萝卜丸子,同时也在烀肉烩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