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宁已经确准杨玉生的身份了,便直言道:“就是林场的场长郭兴民,他是我嫂子的大舅,所以我也得喊声郭舅。”
这种关系不能瞒着,瞒来瞒去容易让旁人多想,特别是当领导的。
杨玉生抽口烟,恍然:“啊,你和林场领导还沾亲戚。”
“嗯呐,庆安拢共就这么大,都围着一个林场过日子,谁能不认识两个人啊。”
“这话不假,咱这属于人情社会,谁家都有几个好亲戚。”
杨玉生将汤碗递给李福强,由他拿到了外屋地,借着这会工夫,他悄声道:“你真瞅出来我是干啥的了?”
徐宁咧嘴笑道:“嗯呐,瞅出来了,三叔,你话里话外都围着林场,我估摸应该是市里林业局的人,再加上前段时间我听说点事,就猜差不离了。”
“哈哈,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告诉你爸了?”
徐宁点头:“刚才喝酒之前,我喊他出去就是说的这事。”
“艹,我说他咋那么拘谨呢。”
徐老蔫并非拘谨,而是在杨玉生问到林场的时候,他故意避而不答,或是避重就轻唠两句。
和杨玉生喝酒的时候,也没将他当成领导,而是当做自家亲戚相处,所以这顿酒喝的并不尴尬,反而挺高兴。
现在徐宁和杨玉生戳破窗户纸,属于是暴露身份后的直面交心交底,反正杨玉生早晚都会知道。
也兴许杨玉生在来到庆安之前,就已经将林场领导、和他们亲戚了解个底朝天了。
李福强进屋听到他话,疑问:“咋还给三叔整激动了?”
杨玉生摆手:“没你啥事,你老叔几个醒没?”
“还搁那呼哈睡呢,三叔,你这一下子将我老叔他们整的板板正正,往后肯定不敢跟你喝了。”
“哈哈,要么不喝,喝就得一步到位!”
此时,外面的天色泛黑,已是将近五点钟,若是在上个月,四点半就黑透了,令人不禁感慨:天长了。
刘丽珍等人在外屋地收拾着锅碗瓢盆,由于人多的原因,很快就将外屋地收拾利索了。
王淑娟进屋跟杨玉生打声招呼,她得回家给狗插食,这狗帮晌午吃的早,现在肯定饿的狼哇直叫唤了。
她离开后不久,搁西屋沉睡的徐老蔫率先醒了过来,杨淑华给他打盆水搓了把脸就进了屋。刚进屋,瞅着杨玉生咧嘴笑:“诶妈呀,三哥,丢人了嗷。”
“哈哈,丢啥人呐,你正经没少喝呢。”
徐老蔫坐在炕沿,李福强给他倒了杯茶水。
“但照比你肯定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啊,三哥,我真不是吹,我这酒量一般人都喝不过我,今个碰着你,我是有点服了。”
杨玉生笑道:“就有点服啊?那看来咱明个还得喝啊。”
“诶呀,快拉倒吧,彻底服了,还不行么。”
这时,杨淑华进屋说道:“老叔,给你整点饭呐?”
“不用,我等会立国,待会他们几个醒了一块吃点。三哥,吃的咋样?”
“挺好,立国这手艺是没得挑,那鹿蹄子挺好吃艮啾啾的,就是没啥肉,当下酒菜挺好。”
“那就行,等明个去我那头,席面肯定是赶不上今个……”
杨玉生笑说:“有口吃的就行啊,我还能挑肥拣瘦啊?咱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嗯呐,那我不跟你客套,三哥,明个过去有啥吃啥。”
六点多钟,杨立国、王二利等人陆续转醒,接二连三搁外屋地搓把脸,进屋就和杨玉生唠了起来。
刘丽珍和韩凤娇、吴秋霞早已回到家中,她们主要是担心王彪、徐凤等人,从午后吃完饭走,就再没见到人影,不知道他们回没回家烧炕,哪怕烧了炕,当妈的也不咋放心,生怕他们烧不好。
杨淑华和赵兰见他们全都醒了,便让李福强将地桌放上,随即拿碗筷,再将坐在锅里的温乎饭菜端上桌。
杨玉生笑着调侃道:“咋地,不喝点啊?”
“诶妈呀,三哥,你快饶了我们吧,你这酒量谁能扛得住……”刘大明直言不讳的举着两手说道。
“哈哈,那就好好吃点,正好我也饿了。”
“好嘞。”
徐春林打个提前量,“三哥,明个咱们喝文酒呗,别整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