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学为官学的前提下,他居然高举杨朱的旗帜,不能不说勇气可嘉。
嗯,杨朱的思想,用现代一点的词汇来解释,极端的精致利己。
这个人是这么想的,还就这么写在卷子上了,可见他是真信。讲道理,其他考生学朱熹的思想,未必信。因为考试需要而学。但是敢在乡试里面用杨朱的思想,就是一定是他的忠实门徒。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信杨朱也没啥大不了的,不过你这毫不遮掩的摒弃理学,过分了!
贾琏在宣传贾氏实学时,都要挂羊头卖狗肉,套一个格物致知的皮。
杨朱的“贵己”思想,说的严重一点,无君无父啊。在理学的主战场写这个,确实比较能作死。
看完之后,贾琏放下卷子,问那位考官:“阁下的意思如何?”
“下官的意思,应该发文一份往该考生所在的县学,废了此人的功名。如此无君无父之徒,不配读圣贤书。”
好嘛,这位是要给棺材板顶上钉子。
贾琏一番沉吟后淡淡道:“不必大动干戈,我相信任何一位考官,都不会录取他为举人的。不能因为一条狗对你叫了,你就一定要打死他。就这样吧,拆封!”
拆封条的时候,贾琏很好奇,潘又安有没有中举。
因为是糊名制度,贾琏真没给他走后门,顶多就是暗示了迎春两句,迎春是否领会告诉了司琪,潘又安有没有领会,那是他的事情了。
如果潘又安落第了,贾琏也不会做任何事情。只能等下一科了。
最终的名单出来了,今科中举者一百三十零八人,潘又安排在倒数第三。
贾琏特意拿了他的卷子看看,这厮也没跑题,围绕中庸来阐述他的理念。
不客气的说,他的文笔要是再好点,算经成绩再多几分,排名要高一些。
潘又安中举了,那就行。不枉自己特意去迎春那两回,闲聊时含蓄的提了家国天下,以及当年自己算经满分的事情。
至于司琪和潘又安的未来如何,贾琏真没在意。只是话怎么说呢,哪天司琪哭哭啼啼的,搞的迎春来告状,贾琏肯定要收拾潘又安,区区举人!
张榜了,贾琏也看到了今科顺天府解元的名字,张阀。就这名字,父母对他的期望还挺高呢。
张榜的过程,贾琏就不去掺和了,他去了皇宫,给皇帝交差。
因为司琪的缘故,贾琏回家后,特意去了迎春处,司琪果然不在。
迎春还酸了一句:“要做举人太太力量,我这小庙容不下她了。”
贾琏哈哈大笑,知道迎春在为自己的婚事阴阳呢。
“等我让人去绑一个举人回来给二妹做夫婿!”
迎春啐了一声,扭头羞涩。
贾琏心道,举人么,回头看看。
你还真别说,鹿鸣宴上,贾琏看到一个年轻的举人,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贾琏特意走到跟前问他:“你叫什么,多大了?”
“回恩师的话,学生糜杰,及冠之年。”这位是娃娃脸,看着小,居然与贾琏是同龄人。
糜杰其实也挺晕乎的,他又不是排名前十的考生,意外的主考主动找他说话。
贾琏仔细的看看他是穿戴,不像是服众富庶的家庭出来的。
默默的记下他的名字后,贾琏回去让人去调查,结果这位真就没说亲。中举之后,倒是有人来说亲了,被他一一回绝了。
糜杰家境确实一般,父母虽在,却有四个哥哥,为了供他读书,三个哥哥都没娶亲呢。
再仔细调查后发现,糜杰中举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举人那样,接纳了别人的土地挂名的举动,只是接纳了一点族里土地挂名。
从这点看,这一家人比较老实。
贾琏果断出手,让赖大出马,去了一趟糜杰家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