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玉皇和一众大罗们的身形消去,又小半日过后,殿中的诸侯们,才是一个个的,勃然大怒。
“姬昌,你怎么敢的!”
“姬昌,人族万万年之大运,都断于你一人之手也!”
“姬昌,你为了权柄,你都愿意跪下来当狗了么。”
一位又一位的诸侯,愤然起身离席而去。
更有甚者,直接取了面前的酒爵,泼了姬昌一脸。
便是一些先前还不曾怎么争的,对姬昌有所支持的,他们看着此时的姬昌,也依旧是忍不住的长叹一口气,然后摇头而去。
一瞬之间,众叛亲离。
等到所有的诸侯都离开了这简陋的殿宇,姬昌才是有些无力的往后倒了一步,瘫在座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手,用衣袖擦拭着脸上和胡须之间湿淋淋的酒水。
再片刻,恢复了几分力气的姬昌,才是颤巍巍的起身,解下自己的衣袍,盖住伯邑考的尸骸,将尸骸抱起,低声的哭泣起来。
“那姬昌,摆明了是忍辱负重,陛下就一点也不在意么?”
凌霄殿中,有大罗的声音响起。
出声的这位,乃是丹元道尊——据说曾得过太清道德天尊的指点。
丹元道尊开口的时候,玉皇亦是抬头。
凌霄殿中,此时的环境,和敖丙上一次踏进凌霄殿的时候,便又有所不同。
天地,在凌霄殿中倒转,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在凌霄殿中有所映照。
而在天地之上,是一尊又一尊的神像端坐,俯视着天地,镇压着天地。
此后,天地之间的大罗们,再往凌霄议事的时候,便不需要再亲自前往天庭,而只需要端坐洞府,以念头感应天地之大道,便可直接激活凌霄殿中的雕像——这是三十位大罗的陨落,使得天地之间的大罗们,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过后,凌霄殿中对应而生的变化。
其目的,便是为了保护那些大罗们的痕迹,使得天庭的存在,不至于成为大罗的破绽。
有了这么一层阻隔过后,便纵然是玉皇这驾驭天庭的人,都只能知晓那出声之人的‘身份’,而不能确定其本质。
如此之下,大罗们的隐秘,固然是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增强,可对应的,这些大罗们彼此之间的关联,亦是越发的莫测起来。
本来彼此之间,就难得一见的大罗们,越发的难以知晓彼此之间的底蕴和跟脚。
“忍辱负重又如何呢?”玉皇脸上露出笑意。
他是大罗当中,少有的以真身落于凌霄殿的,毕竟,他的身份和跟脚,着实是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凡人寿短,那姬昌,乃是帝辛父母一辈,其年岁,比起帝辛还要大上许多。”
“先有人王革除人皇之争,再有今次的人王削为天子。”
“前后变化,姬昌心神可谓是心神大损。”
“纵然我等不好去看那人间贵种的生死簿,但朕亦是能看得出来,姬昌的寿元,也就这么两三年而已。”
“而他次子姬发,纵为人曹之官,但弑杀人王之罪,终究是污点。”
“若是没有天庭的支持,他如何能坐得稳天子的宝座?”
“姬氏开国之主,前者,削人王为天子,后者,有弑杀人王之罪。”
“此可谓天生就得国不正,国祚先天不足,非天庭的支持,便不足以稳定权柄。”
“这般情况下,他姬昌忍辱负重,又能如何呢?”
“最多三代,姬氏天子,便要彻底倒向天庭,以求稳固自家的权柄了。”玉皇不在意的道,然后目光落到敖丙的身上。
敖丙亦是这凌霄殿上,能以真身将领的人——他的根底,在天庭当中,也不算是秘密,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
“倒是司法大天君,这削落人王之议,着实令朕惊叹。”
“天庭重起,先定天规,再落人王,两桩大功,都以大天君居首,不赏,不足以平人心。”
“却不知,大天君而今,有何求?”
同样作为天庭之神,大罗和大罗之下,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就如‘赏赐’而言。
大罗之下,是天庭给什么,你便受什么。
而在成就了大罗过后,便是你需要什么,天庭便替你去筹备什么——从这方面而言,加入天庭的大罗,比起其他的大罗而言,可谓是有着无比的便利。
“之前,太白金星前来,许臣以开辟大天之资。”
“这些时日,臣亦是为开辟大天而有所推衍。”
“奈何臣成就大罗日短,对天地本源的认知,还有所不足。”
“那人间,都有长生魔贼,以凡人之身,而见天地之本。”
“臣以为,天庭立世良久,想来也对那天地本源的大秘,有所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