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已经失踪了三天。
其人生死未卜,或许已经遇害。
而在龙场书院的众位弟子皆四处奔走,县衙中的三班六房、各种衙役,也纷纷有所行动时。
身为许瑞在书院中的一位好友,更兼本县近日以来,大小公务处理分明的新进师爷,此时此刻,他沈公子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从对方家里的老仆口中,沈言得知:
许瑞失踪前,最后一次外出时,自称要去黑水河畔散心。
随后,这位许家公子便一去不返!
也正因如此。
四月十二到四月十五日。
三天时间里。
沈言领着龙场县张捕头,以及另外几位水性谙熟的衙役,整日在黑水河波涛浩渺的河面上拖网捕捞。
稍有发现,还要进到水中,搜寻蛛丝马迹!
只不过。
和本县三班六房的几位差官看法一致——这种听天由命式的搜索,少年本就觉得,不可能有太大收获。
乌篷船上,沈言半眯着眼睛。
他就没寄希望于从河中捞到线索。
或者说。
沈言此番泛舟于河面,从最开始,就是在寻找那位常年漂泊在水上、行踪不定、近几日更是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的吴有德!
许瑞失踪,绝大概率与此人有关!
正午时分。
放下手中这一卷《孟子》,目光中的清气也就势收敛。
不大的乌篷船上,此刻正架着六七根竹木钓竿,看着水面上浮漂微动,沈言信手轻提——
淦,空军了。
他摇下头,随意地把鱼竿丢在一边。
又不是个真的钓鱼佬,无所谓了。
在小舟中取了两把稻米,淘洗干净,又切下十几片咸肉。
吃过午饭。
劳碌了大半日的张捕头自去船篷中歇息,不多时,便有如雷鼾声,在水面上响起。
沈言盘坐在船头,同样闭目小憩。
小舟轻摇,水面生波。
未几。
空气中,飘来略带一丝鱼腥气的风,送来了一男一女,些许人声。
湖面上荡过来另外一艘渔船。
睁开眼。
对面船上,黑面庞、三十岁许的打鱼人冲他拱了拱手。
一上来,便是连声大笑:
“沈小......沈公子,咱们许久不见了啊!”
少年的目光微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找了这么多日,却不想,此刻你老吴,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吴有德!
“见过吴兄。”沈言笑笑。
即便心中生疑,却丝毫不曾显露在面上。
少年的言语依旧温和,眉宇间言笑晏晏。
吴有德轻笑着点点头:
“沈公子真是好兴致啊,这是来水面上泛舟,游河的?”
“吴兄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