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县令却是片刻不停,径直往后堂走去,其人七品修为,体魄非同小可,此刻心中焦急,更是身形如飞,接连闪过数重院落。
一时间,少年即便顾不得回避女眷。
也还是没能跟上。
就在沈言分辨方向时。
耳畔,却是传来一道低沉的啜泣声。
说话之人,正是卢县令:
“如香,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我发妻早死,这三年间,你我恩爱有加,可......”
紧接着,几缕气息微弱的娇俏女声响起:
“卢郎,我本就是赵府出身的婢女,三年前几经周折,才被安插到你身边,如今早已身不由己。
“不过,这几年,我过得很开心......”
“夫人!”
卢县令一时失语。
一墙之外,沈言默不作声。
片刻之后,卢县令怀抱一位胸前插着匕首、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大片华丽盛装的年轻丽人的身影,映入少年眼帘。
“......”
“唉!”
伤感之余。
沈言不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赵老爷即便再怎么善于罗织党羽,又是如何做到,驱使这么多人为他赴死的?
一个县中大户,真能有这样的手段?
良久。
那位在任三年的龙场县令,猛地抬头,双目血红一片:
“好个赵立德!
“本官今日便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
......
天明时分。
旭日东升,晨光普照。
与昨日情形不同。
卢县令此番发了狠,也不在乎什么对簿公堂了。
先抄家,再抓人!
张、赵二位捕头,刚刚得了命令,此刻正火急火燎地整备人手。
县衙内。
沈言与本县刘老县丞见礼。
老人一时捻须,接连苦笑几声:
“老夫也绝难相信,本县竟然,有如此一户无法无天的人家。”
“刘老说的是。”
“卢大人此刻,依旧心绪难平。”
老县丞叹口气:
“沈公子是否要与老夫一起,先走一步,去那赵立德的住处,探个究竟,后面自有大人和几位率领人马的班头,可保无虞。”
沈言思考片刻,还是点头称是。
毕竟,刘老县丞也是举人出身,八品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