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你还知道哪些有文名,有才华的学子,不妨一并讲来。”
“这......”
望着本县县令那张兴味盎然的面孔,老县丞苦笑数声:
“老夫委实记不得这许多。
“不过,大人您若要问,老夫还真知道一个名姓。可若是说出来,唯恐......”
“县丞请讲。”卢县令摆摆手,“今日你我闲谈,不必太过拘谨。”
“喏!”
这位头发半灰半白,态度却始终恭谨的老县丞犹豫片刻:
“说来惭愧,老夫有一幼子,年方九岁,平日里也通晓诗书,今次童生试,老夫便叫他也来检验下胸中才学。”
即将年满六十的老人,陡然间,卢县令肃然起敬。
“刘县丞老来得子,必能,必能榜上有名。”
讪笑一声,卢钰县令目光转动。
他望向下方,在座十余位圆领青袍秀才,也就是所谓的“本地俊彦”们:
“你们呢,都保举了哪些学子,也都来说说看。”
厅堂内,虚坐半晌的高明扬早就忍耐不住了。
高大少爷闻言,当即起身抱拳:
“卢大人,我龙场书院,向来才子众多......”
接连介绍了几位书院弟子后,高明扬抿了抿稍觉干涩的嘴唇:
“还有我同砚沈言,长于经学,书法极佳,为人同样一表人才。”
高明扬有心吹捧,可相似的话说得多了,眼见面前这位县令大人,似有一分不耐,其人也不免额角见汗。
有心将那副沈言赠与他的“良师益友”取来,作为旁证,可又与规矩制度不和......
蓦地,高明扬想起一件,自己近日才听到的事来:
“回大人,沈师弟还是一位孝子!”
“嗯?”
卢县令果然来了兴致:
“怎么说?”
高明扬咬了咬牙:
“学生也是近来知晓,去年,沈师弟家中长辈逝世,丧礼时,他接连哭晕了七次,孝心之诚,苍天可鉴。
“这件事,在附近的乡村,流传很广,请大人明鉴。”
卢县令听了片刻,稍加斟酌,便颔首道:
“确实孝心可嘉。”
而就在这位龙场县令想要稍作点评的时候——
随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有个差役走到近前,却是将一份糊住姓名的试卷呈交上来。
“竟有考生,作答如此之快?”
卢县令一时愕然,紧接着看一眼天色,不禁失笑出声:
“别是答不下去,兀自弃考了吧!
“来,县丞,咱们一起看看这拔得头筹的试卷,是不是真能鹤立鸡群?”
说着,县衙中地位最高的二人,对视一眼,接着同时看向那份最早呈上来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