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适时开口,拉了鸡舌瘟一把。
「罢了,就这样吧,谁让本相养的尽是些废物呢。」
李林甫故意长叹一声,将话题带向别处。
人老成精,身为权倾朝野数十年的头号重臣,他当然知道此时不可乱了阵脚,可时间紧迫,不由得他不急。
他今年六十有八,圣人也已年过六旬,恩宠还能维持几日?况且他当年为了上位,巴结武惠妃丶一心助寿王登上储君,曾设计前太子,亲手酿造了三庶子大案,使圣人一天之内杀了三个儿子。
有斑斑劣迹在前,若哪日让太子李亨登基,他满门抄斩指日可待!
想而要维持李家荣华富贵,在他死后不至于被清算,最好的方法就是拥有一支足以动摇朝中局势的力量。
别看李林甫党羽故旧丶弟子门生众多,可笔杆子和枪杆子相比,哪个更要命,不用多说。
而文武之间的差距在天瑞司制造的符甲面世后,变得更加难以逾越。
就拿神武天骑来说,六十二具【飞骑卫】加上夔龙马,不管挡路的有多少兵卒,只要没有足量的符甲骑士放对阻拦,他们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杀到长安城内任何一处面前,将任务目标的脑袋给生生拧下带回。
能对抗符甲的只有符甲。
想着某些传闻,李林甫微不可察地瞥了眼身旁的四位女婢。
议过大大小小诸多事宜后,李林甫挥挥手,示意众官不必多说:「国忠留下,其馀人散了吧,今日就到这吧。」
待到众官告辞,李林甫转过身去,给老子的画像续上了香,口中低声道:「大圣祖玄元皇帝保佑。」
「右相可为何事忧愁?」
杨国忠很有眼色,见李林甫将要出门,当即为他披上了大氅。
「换个地方说话,你随老夫来罢。」
天空中还在下着小雪,银装裹住了一层层的木制斗拱丶重檐歇山式的屋顶丶屋脊上的鸱兽扬嘴而立。
风吹动檐下悬挂的铃铛,发出清响。
二人离开偃月堂,走到楼阁高处,就着温热地龙和寒风朔雪,下起了军棋推演。
一封封从西域前线传回的邸报被女婢念出,李林甫瞅着沙盘上被杀得零零散散的西夷,有些感慨:「来势汹汹,逃之夭夭,这帮西夷真是色厉内荏的狂悖之徒啊。」
「按邸报所说,西夷的机动甲胄部队是被天骑一触击溃。若情况属实,右相不如施恩秦淮,许其重利,拉拢过来。」
杨国忠摸了摸胡须,看着战势惨烈的沙盘,脑中灵光一现。
李林甫喝了口热茶,淡淡道:「那你说说,刚灭完昭武九姓的神武天骑会缺什麽?」
「金银无算,勋爵难许,我记得秦淮发妻早亡,要不美人计?」
「我就不该指望一个无赖能想出什麽锦囊妙策。」
李林甫松了松眉,话语却是毫不客气:「神武天骑体质特殊,秦淮又是其中翘楚,若无圣人指婚,此计实难行矣。」
「原来如此!」
杨国忠恍然大悟,不由好生敬佩,惊呼道:「右相真是心细如发!竟能考虑的如此周密!」
「区区小事罢了。」
李林甫不以为意。
「岂是小事?」
杨国忠赞叹不已,由衷道:「右相的本事,杨国忠一辈子也学不完!」
「够了,天瑞血的事,你比我清楚。」
李林甫剜了杨国忠一眼,差点将他的底细抖了个乾净。
「此计难成,但你有心,试试倒也无妨。」
「喏!」
右相面前不容推托,杨国忠当即应道:
「右相放心,哪怕寻遍天下贵女,国忠一定尽心而为!
长安长安,故人长安。各位看官老爷,端午安康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