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沉站在原地,看着棠许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似乎依旧没能从刚才她的问话之中缓过来。
“江先生?”谭思溢轻轻喊了他一声,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江暮沉低头,看见手机上棠岚的来电。
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终于也缓步离开了此地。
直到出了陵园,坐上车,谭思溢才从副驾驶回转头来,向江暮沉汇报道:“太太她离开墓园之后直接驾车离开了,而孟连城比她还要离开得早一些,两个人没有再碰面。”
江暮沉微微拧着眉,闻言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才又道:“关于孟连城和棠岚从前的关系,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进展。”谭思溢低声道,“到底是那么多年前的事,那时候棠岚的身份又是有夫之妇,就算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只怕也很隐秘,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
江暮沉听了,只开口道:“尽快。”
“是。”
车子缓缓启动,江暮沉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脑海中反复闪过的,却都是刚才棠许问的那句——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知道吗?
许久之后,江暮沉才终于又一次开口:“实在不行,就从当事人身上突破好了。”
谭思溢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指孟连城和棠岚。
而棠岚远在南洋。
那么这个当事人的意思,就是……孟连城?
……
当天晚上,当孟连城从那间熟悉的画廊走出来,面前骤然出现了好几个素未蒙面的男人。
“孟先生,我们老板想见你一面。”
他的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见此情形,犹豫着喊了一声“孟先生”,有些不敢上前。
孟连城伸手示意他没事,随后才看向面前的几个人,“能不能问一句,你们的老板姓甚名谁?”
“你跟我们去,见到不就知道了?”
说完,几个人直接给他指了另一辆车的方向。
孟连城倒也沉稳,没有任何惊慌和失态,很快跟着那几个人,坐上了那辆陌生的车子。
车子转过两条街,停在了一家地下酒庄门口。
孟连城跟着其中一个人进入酒庄,打开vip包间的门,见到了坐在里面的主使人。
江暮沉手中夹着香烟坐在沙发里,听到动静,才缓缓抬眸看向来人,随后靠向沙发后座,微微抬了抬下巴,“坐。”
孟连城似乎并不惊讶,点了点头之后,很快在旁边的那朵沙发里入座,“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你既然敢纠缠她,就应该想得到。”江暮沉回答。
“你是说……棠许?”孟连城微微一笑,“我和她不过就是刚认识,因为她亲生母亲的关系有了些交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江暮沉掸了掸手中的烟灰,才终于正眼看向他,“误会?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和目的,自己不知道吗?你是怎么说出‘误会’这两个字来的?”
孟连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很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是啊,躺了十八年,可能大脑和四肢一样退化了。”江暮沉毫不客气地说道,“可是那些你所谓不记得的事,还多的是人记得。你不明白的,也多得是明白人,懂吗?”
孟连城依旧微笑着摇了摇头。
江暮沉的耐心显然已经要消耗殆尽了。
“既然你要装到底,那我就明白点告诉你,离棠许远一点。你要是再敢接近她,纠缠她,我不保证你下半辈子会在什么地方度过。”
“呵。”孟连城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棠许知道你这么为她出头吗?”
江暮沉目光瞬间阴沉了几分,“与你无关。”
孟连城点了点头,道:“那我能不能再问一句,是谁让你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江暮沉微微冷笑着看他,“终于不装了,是吗?是谁让我来的,你心里没有数吗?”
“我也不过就是问问。”孟连城道,“毕竟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与棠许也不过就是普通交往,你不该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敌意才对。”
“孟连城。”江暮沉连名带姓地喊他,“我不是棠许,这一套对我没有用。我今天说过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忘记,我会一直盯着你。”
孟连城缓缓站起身来,“这么说来,我可以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