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珍爱
赵祯见她把头埋得越来越低，迟迟不肯说话，于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端量。原本就含水的秋眸，此刻更是水光潋滟，眼神迷离看着他，娇唇红得像是要滴血，莹白如玉的一张脸唯有双颊绯红的不像话，光洁的额头有密密的细汗。赵祯用指背感受了一下她脸颊上的温度，,果真滚烫得不行。“你醉了。“用的是陈述语气。
令柔觉得自己意识还算清醒，于是想摇头，可是下巴被赵祯的手指钳住，只好皱眉说：“没有，臣妾没醉，只是……只是有些热…”赵祯见她嘴巴一张一合，能够看见嫩红的舌尖，还有洁白如编贝的牙齿，眼神顿深，戴着白玉扳指的大拇指往上移寸许，指腹压在鲜红的两片唇瓣上。宫里的嫔妃总爱涂蔻丹，侍女会专程从花房精挑细选出鲜妍芬芳的花朵，然后用玉杵捣烂，捣出鲜红的汁水，再将混着汁水的花泥用布条兜住裹在她们的指甲上。
年少时赵祯还没有被准许亲政，又被管得严，唯一名正言顺消磨时间的途径就是与爱妃厮混。
兴致来了，他也会坐下来看她们给指甲染色,一看就是几个时辰。看着那些娇艳、形状优美的花瓣被捣烂成泥，可惜的同时，又觉得它们“死得其所"，毕竟是被染在美人的指甲上，日日受到爱抚，也算不枉此行。赵祯的指腹揉搓着那两片温热娇艳的唇瓣，像以前用手指碾碎花瓣一样，将花朵一样娇妍的唇碾出汁水。
令柔只感觉自己的嘴唇被揉来揉去，手指微凉，挨着她微微发烫的唇还怪舒服的，因此没有抗拒，悄悄仰头更加靠近配合他动作。不过很快令柔就皱起了眉。
因为赵祯不知有意无意，竟然擦进了她的嘴里，指腹好几次擦过她湿润的牙齿，感觉怪怪的。
许是看出令柔的不适，赵祯停下动作，眼神直勾勾盯着令柔，将指腹上透明的水痕抹在令柔脸颊两侧。
可才只抹了第一下，就被有严重洁癖的令柔偏头避开。她一边嫌弃地看着那根沾着她口水的手指，一边用袖口狠狠擦拭刚才被抹过的部位，嘴里还抱怨着，“陛下你怎么能这样，这口水怎么能往人脸上抹？不嫌脏么？”
原本就绯红的脸颊被令柔毫不留情擦拭的动作弄得更加鲜红如血，赵祯眼见着她要把皮擦破，忙拉住她的手，“再擦脸要破皮了，你不喜欢，朕不这么干就是了。”
令柔哼了一声才算彻底罢休。
赵祯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你自己的东西，你还嫌脏？朕都不嫌弃。“说着，将沾过令柔口水的手指放在鼻尖下一嗅，笑道：“又香又甜，像是美酒的味道。”
令柔羞红了脸，同时瞪大眼睛，“陛下，你可是谦谦君子，怎么能学外面登徒子的作风？"而且还拿他们调情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你……你分明没把臣多放在心上！只把臣妾当个玩意儿看待……”不知怎的，今夜情绪起伏特别大，一点不受令柔控制，令柔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然哽咽着滴出几滴泪。
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把赵祯心疼怀里，忙将两人中间的茶案推到一边，把哭得抽抽的小美人拉过来搂进怀里。赵祯叹了口气，当着她的面用放置的已经温热的茶水净了手，又用茶案上摆着素白绢布擦干净，“你看，已经干净了吧？"说着叹了口气，用才洗净的手给她擦眼泪。
令柔嘟着嘴，颇有些恃宠而骄，“这还差不多一一"悄悄嘟囔了一句，“不过陛下还是不应该那样对待臣妾。臣妾虽然小小年纪进宫，但看过的话本子可不少，里面的登徒浪子就是这样调戏姑娘的，"说着，抬眉瞥了赵祯一眼，“真没想到陛下这样的君子也会如此。”
赵祯笑了笑，在她耳尖亲了一口，“朕今日确实孟浪了些，不过都是因为柔儿太美，一时情不自禁，柔儿不喜欢，朕以后不做就是。”赵祯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很想今夜就圆房的。朝思暮想这么久的人终于名正言顺成了他的女人，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恨不得立即使令柔真正属于自己，成为自己的所有物。可如今见她这反应……
赵祯有些头疼。
他清楚大、小张氏肯定已经教导过令柔人事，可她明显不能接受更进一步的闺房之乐。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吃现成的，没成想到头来还得自己教。赵祯垂眸静静看着令柔几乎要滴血的耳尖，看了几眼，忽地挑眉。自己动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焉知亲力亲为浇灌出的果实不会更鲜美？被移开的茶案离他不远，他人高臂长，伸手就能够到茶壶，于是一手搂着令柔，另一只手伸展，略微倾身，重新倒了杯茶。“喝了它。”
令柔看着被递到眼前的茶水，茶杯上方升腾着氤氲的水汽，应该是不烫的，否则这么近的距离，她该感受到阵阵热气了，然而并没有。“我不想喝。"令柔靠在赵祯怀里，贴在他左侧的胸膛上，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心安，可心里的那股躁动却怎么也消不下去，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天这么热……令柔咽了口水，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都擦在赵祯的衣禁上，埋在他怀里闷闷说：“我不要喝喝茶，我想喝冰水，喝冰镇酸梅汤，喝酸酸甜甜冰凉的饮料。”
赵祯低头看着她撒娇，轻哄着说道：“你要不想继续这么热，就听话把这茶喝了。今晚的酒水里，专门掺了助兴的药物，这茶的功效正好可以解药性。”令柔原还脑袋迷迷糊糊，闻言，脑瓜子倏地一顿，旋即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看着赵祯，“怎么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件事？”“春绣也没说今天的酒水里有别的东西呀……“令柔哭丧着一张脸。知晓实情后，愈发觉得燥热难耐，尤其她现在和赵祯挨得这么近，更是让她羞的无地自容，浑身都不自在。
赵祯莞尔，另一只手放开她，轻轻抹去她右眼角沁出的几滴晶莹泪珠，“是我不让她们告诉你的。我怕你经汤泉宫一事后，对这件事有阴影，你初经人事，若想免去破身的痛，喝点这东西对你有好处。”见令柔的脸红得几欲滴血，赵祯满眼都溢满笑意，“不过你放心，这药是朕专门命王惟德配的，就是以前给你看过病的王太医，他知晓你的身体状况，这药对你只有裨益，绝无坏处。”
令柔不说话了，她默默注视着赵祯，盈水的秋眸复杂地看着她，眼睛里有许多情绪。
忽地，她倾身上去，伸手搂住赵祯的脖颈，红唇认真在赵祯的唇上印下一吻，二人之间只有一寸的距离，呼吸传递出的热气交缠在一起。“那我还是不要喝茶。"令柔眉眼弯弯望着他，“陛下对我这样好，臣妾愿意将自己交给陛下。”
说着，一连在赵祯的唇上亲了好几口。但也仅此而已了，剩下该怎么做，剩下该怎么做……呃……好像直接跳到脱光衣服了吧……想到这，令柔又悄悄红了脸，将头埋进赵祯的怀里不说话。她想，她一个女孩子，主动到这个地步，剩下就不用她操心了吧？然而赵祯并没有如她的愿继续做下去，他将茶放下，把令柔身子扶正，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神与自己汇集在一起，表情严肃且庄重，“柔儿，你听着，我不希望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你才愿意把自己交给朕，朕不需要你的感激，朕只希望你能真心爱上朕，朕要的是，从始至终是你这颗真心。朕不希望你的心里除了朕以外有别的人，等到你满心满眼都是朕了，打心眼里接受了我，你放心，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令柔直愣愣看着他，她再傻，也看出了他眼里几乎要溢出的珍惜与疼爱。这一刻，令柔的眼眶湿润了。
她知道赵祯对她是有意的，她私底下也悄悄琢磨过这件事，思来想去，她觉得这可能大部分得归功于她出众的相貌。倒不是她有多自恋，而是她跟宫里其她女人对比，稍微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自己的相貌了。毕竟说到底她在宫里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真正的家世勉强算个两家子，仙韶院不少女孩子出自京城大族，她那点家世实在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