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逆也坦然了,笑着,身下是到腰间的血河。
祂披头散发:「我的逆道会逆转所有先天道则,我想看,可我没有机会!」
祂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此时此刻,逆脸上的血液从眼角淌落,质问陈烛与祖龙:
「我难道错了吗?在先天洪荒我根本活不下去!」
「你烛神说我逼你,可是你们又何尝不是逼我?」
祂哭泣着,仰天落泪,血液不断淌落。
「但凡我有个落脚之处,安身之地,我又何尝不想看看恐惧之魔口中所说的,智慧所说的洪荒啊!」
祂不甘心,不仅仅在质问陈烛与祖龙,也在质问所有的先天神,所有的混沌凶神。
饕餮祖别开目光,不忍心与逆对视。
这次无量量劫,也许祂才是真正最幸运的神,可以去混沌,也可以去洪荒,并且两边都可以选择。
逆最后声音小了,一步步游过血水,走到祖龙面前问祂:
「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麽做?」
祖龙不言,面色古井无波。
祂又去问元凤:「你会如何做?」
元凤沉默。
祂又问始麒麟:「你呢,你会如何?」
始麒麟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最后,祂走到了陈烛面前。
「你呢?你当初可是被先天神分食。」
这句话,让仅剩的先天神们面色一变,这个问题太敏感了。
他们知道此时逆已经定了命数,便让其多说两句,这是对祂的尊敬,也是悲哀。
陈烛沉默了一刹那,缓缓说道:
「如果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谁都有活着的权利,谁都能在面对死亡时抗争。」
「逆,我同情你,可这不能改变结局,也许,我能让你看看洪荒。」
他从头顶拿下一丝功德,放在逆的头上。
先天功德坚持片刻,便被逆道所逆转消散了。
陈烛不知道逆到底看到洪荒没有,哪怕,这里仅仅是不周山的山腹内。
「谢谢。」
逆对祂点头,慢慢走到恐惧之魔面前。
恐惧之魔别开目光,以为逆会问自己那个问题。
谁知……
「轰隆隆!!!」
一代凶神领头之尊,突兀自爆,拉着所有剩下的混沌凶神上路,由祂开启的无量量劫,自然也由祂结束。
陈烛默然了。
逆准备了五个无量量劫,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凶险,舍去了多少东西,那是无比悠久的岁月,祂甚至比那些葬下去时代的生命更苦。
本来,自己还说用祭道的。
只有祭道,才能对付逆道,否则任谁来杀了逆,夺其道则之后,只会被其逆道压得自身道则化为乌有,起反效果。
但逆自爆,洪荒就此无法逆转道则了。
也许有朝一日化为了后天,再也无法转为先天。
祂叹息,然后面对剩下的先天神们。
先天神们此时大为松了口气,逆死了,凶神彻底落败,日后就算还有一两头偶尔出现也翻不起什麽风浪了。
可下一刹那,祂们感觉面色不对,那烛龙为何还不撤走空间道则与时间道则?
「烛神,您这是?」
识神低低笑着:「您这是干嘛呢?」
「呵呵,不干嘛。」
陈烛一一轻点眼前还剩下的先天神,微笑显得有些渗人,满地的鲜血与碎肉,他处于光与暗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