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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第三十六章(1 / 1)

第36章新版第三十六章

星回故里

文/沐清雨

星回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只是眼前忽明忽暗,一瞬间闪过很多画面一-初遇那天,栗萧里加了她好友,眼含笑意把伞给了她,说:“记得还我。”风雪夜,她从车祸现场带他往回走时,他自背后抱住她的腰,明明是顾及她的安全想让她骑慢点儿,偏说:“别摔到我。”他定制了戒指,往她手上戴时,扬眉,“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这辈子都别想跑。”

那一夜,他肌肉紧绷地抱紧她,身体力行告诉她,“这就是全……她第一次提出分手,他微眯眼睛,斥责,“我说没说过,有问题解决问题,不要随便说分手?”

那次车祸他腿里打了钢钉,为了挽回她,他提前了二次手术的时间,见她来了,示弱地问:“还照顾我吗?”

脑海里关于栗萧里的记忆快速拼凑重建,星回终于在布雷拉画廊看见他的身影。他用大衣把她裹进怀里,唇贴在她耳廓低语:“想我没?”这是米兰时期的事!她想起来了。头却忽然疼起来,耳鸣得厉害,胸口也发闷。星回感觉到有人抱起她,摘下了她的头盔。她知道是栗萧里,她想睁开眼看看他,可眼皮太重抬不起来,更无法开口说话。那就这样吧。他在她身边,她在他怀里……星回安心地睡了过去。混乱的一个黄昏一一撞击,呼喊,抢救设备运转的声音,以及像怪兽在咆哮的刺耳又急促的救护车声相继上演。

直到星回被推进了抢救室,栗萧里才感觉到胃里刀绞一样地难受,他扶着墙都站不稳,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祁常安赶紧去找消化科主任,结果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紧急处置,栗萧里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没忍住呕起来,用手去捂时,一股腥咸冲口而出…吴歧路吓得脸色都变了,却抢先一步把傅砚辞扯到一边,边交代:“去病房给你三哥拿衣服和温水。"不给傅砚辞回头的机会,他手上一推,以命令的口吻说:“去!”

傅砚辞到底是年纪轻,没经历过这些事,让干什么干什么,赶紧跑着去顶层的VIP病房区了。

栗萧里脸色白得不像话,对比之下嘴角残存的血迹触目惊心。他刚刚洗过胃,胃里的损伤尚未恢复,又眼看着星回摔车,情绪和心里受到巨大冲击,吐血不算意外。

故十方冷静地接过助手递来的银针,施针为栗萧里止呕。他有中医功底全院皆知,正因如此才会被派去中医院做交流。但栗萧里是大股东,消化科主任见他说下针就下针,顿觉不谨慎了,微微变了脸色,“故医生,要不要请示一下院长?”

故十方不理,又施耳针,等压制住栗萧里的干呕,问:“怎么样?”栗萧里深喘一声,“好多了。”

故十方摸了摸他的脉,“这个时候,她需要我们,你不能有事!”栗萧里闭了闭眼,点头。

故十方边给他按摩穴位边指示祁常安,“去取轮骑。”吴歧路把祁常安拦下,说:“我去。你给萧里处理一下。”故十方才对消化科主任说:“把栗总的药拿过来吧,在这输液。”星回不脱离危险,栗萧里不会走,他也不能走。消化科主任不清楚抢救室里的人和栗萧里是什么关系,但见栗萧里没反对,他赶紧去下处方单,取药。

方知有在这时跑着赶来,高跟鞋踩在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哒哒声异常清晰,像是某种警告。

故十方刚要开口告诉她星回还在抢救室,方知有直接扑向栗萧里,照着他肩膀重重怼了一拳,同时大声斥责:“你满意了吗?她为了想起你,命都不要了!你还要怎么逼她?”

故十方不妨她反应如此激烈,几乎是立即动作还是晚了一步,只能扣住她手腕把人拉开,边提醒道:“他现在还是个病人!”方知有抽手又去打栗萧里,“会死吗?死了我给你偿命!”吴歧路出电梯就看见这一幕,冲上来抱住她的腰,把人往后带,“这是干嘛啊?″

“要他命!"方知有被吴歧路钳制,身体还在往前使劲,嘴里骂道:“栗萧里你混蛋!她回国多久了,但凡你真正关心她一点,都不会不知道她为什么去看精神科?你却只揪着故十方不放!如果这就是你的爱,等她醒了,我要是拆不了你们,我特么跟你姓!”

吴歧路手上用力,想要把方知有抱远点,可不较劲不知道,看起来娇小玲珑的方总,发起狠来力气大得他几乎要控不住,他大声安抚:“好了好了,咱先不说了,等星回好了,你想怎么他都行!”方知有连他一起骂:“这话你昨天怎么不对自己说?是谁理直气壮冲到家里去骂人的?你今天再说一句试试!”

吴歧路不犟嘴,马上服软:“我错了!等她醒了,我跪下给她认错还不行吗?”

方知有一脚踹向身后,“你现在就去抢救室里跪!”吴歧路避不开,腿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鞋跟,他疼得嘶了声,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消化科主任取完药过来时看见这一幕,不予置评,只把输液架放好,示意护士。

栗萧里垂眼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护士拿着纱布要给他处理手上的血迹时,他条件反射似地躲了下。

故十方接过护士手上的东西,“我来吧。”护士看向主任,见后者点头,她让开了位置。栗萧里主动把手伸了过来。

故十方沉默着用纱布和棉签把他手上和嘴角边的血迹清理干净,才给他掷上止血带,消毒,轻且果断地将针头扎入皮肤,埋好针后一抬手,止血带松开,用胶贴固定住,护士同步调好了注射器活塞。等消化科主任和护士走了,在场只有自己人,故十方说:“她身体器官没问题,临床症状只是失眠多梦。她又是那么个性子,你没看出异样,正常。”傅砚辞取来了温水,让栗萧里漱口,又让他换下沾了星回血的大衣,边说:“这个时候你别出事啊,不然三嫂醒了看不见你该着急了。”栗萧里没应声,眼睛盯着抢救室。

星回的情况不好,如果没有那套装备防护,根本撑不到医院,可即便她穿了全套装备,在那么快的车速下,大脑和脏腑依旧避免不了受到损伤,抢救持续了很久。后面院领导都来了,副院长更是亲自上阵,中途星回的病情转为危重,按照程序,不得不下病危通知书。

可星开叙不在,在场的人都没有权利签字。故十方刚要代签,栗萧里已经接过通知书,快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医生时,他沉声:“里面的,是我未婚妻。”院长神色一紧。

大股东未婚妻的身份举足轻重,他压力倍增,转身进了抢救室。星回被推进顶层VIP病房时已是深夜,连副院长都说,“奇迹!摔那么重能熬过来,这姑娘的意志力太顽强了。”

但星回的生命体征还是不稳,所幸没恶化到再需要抢救的地步,到后半夜时,各项监测数据终于控制在正常值范围内。故十方带着祁常安和傅砚辞先一步出去了。见栗萧里一动不动地坐在星回病床前,方知有站起来。吴歧路以为她又要发难也站起来,挡在栗萧里面前,一副“求求了"的表情。方知有推了吴歧路一把,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连同一部手机砸到栗萧里身上,“她给你的,遗书!”

“啪”的一声,手机掉在地上,栗萧里的心跟着“遗书"两个字瞬间碎得四分五裂,他愣了几秒,缓慢地躬身捡起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眼中悲悸。方知有转身坐回沙发上去,“看吧,看她交代了什么遗言给你!她没交代全的,我再补充给你!”

吴歧路听她这么说,一口气半晌没提上来。栗萧里捏着那封写着“栗萧里亲启"的信半响,小心翼翼拆开一一栗萧里:

当你看到这封信,证明这一局,我们都输了。抱歉,未经你同意翻看了你的手机。谢谢你拍下那些照片,让我看到了米兰时期的自己,也让我知道了,那些夹在画本中的银杏叶为什么会有南城的味道回国那天,飞机快速上升,又缓慢爬升,舷窗外的太阳正位于初衷地平线上,光线太过刺眼,我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我很少哭,因为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可那一刻我恍然明白,哭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哭是因为解决不了问题。

一如我一觉醒来,记忆莫名退倒回五年前,不完整地滞留在毕业时和你分开那个阶段。发达的现代医学却解释不了!我跑遍南城所有医院,看遍与大脑和记忆相关的称室,最后连精神科和针灸科都没放过,依旧找不出失忆的根源,找不到恢复记忆的办法。你问我夏时的事过不去了吗?那件事在我的记忆里才刚刚发生过不久,痛感还在。你说,过得去吗?

爱意就这样被模糊,我也确定不了你的心意,进退两难。那晚看你那样,有一瞬间我是要告诉你的,可我的眼泪砸不进你心里,你否定了我要说的实话。那一刻,我真恨你。那是我的沼泽,却被你说得那么轻飘随意。我在你楼下坐了整晚,我差点陷在泥泞里站不起来。但我原谅你了。我忘的五年,是你的万水千山。失去理智是你对我们这段感情最大的诚意。栗萧里,我不恨你,也不怪你。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幸与不幸,听天由命。

别怪我做这样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沼泽,我得自己爬起来。那些我遗失的记忆,包括没对你提起故十方的那三年,我必须要想起来!如果足够幸运,我的记忆经此一摔恢复了,就像知有说的,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们互相道个歉,然后回到从前。若未能如愿,我又忘了,或是记忆乱了,你就当那晚是我们的结局,把这一页撕掉,重新选择一次。找个比我爱你的,重开一局。信到这里结束,尽管不足千字,却凝聚着她所有倔强的爱意和勇气。栗萧里指尖冰凉,身体的寒意与眼底的泪意疯涌而至,将他淹没,让他窒息。难怪那晚五千块一直趴在窗前看着外面,可他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一直到天亮,都没觉察出异样。他们见过那么多面,有那么多的机会,他从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明知道她去医院看精神科,他攥着她的病历都没去深究原因,只一味盯着故十方。

她还登门求他,她说是为那些有记忆困扰的人,可分明是她在向他求助。他本来该是她的希望,他却亲手掐灭了她的希望。栗萧里看着病床上气息微弱的星回,终是被抽光了力气,他低了头,脊背弯下去。

方知有却还觉得不够,她“提刀”加码,“在很多人看来,她以女朋友的身份让你取消夏时的代言,是她不懂事。可夏时懂事了吗?她明明知道你有女朋友,还向你示爱,制造暧昧向星回示威。换成是现在的我,都要弄死她。你却放过了她!”

方知有声声控诉,“栗总大度,不屑和一个女人计较!可你想过没有,这个女人才是始作俑者,她伤害了星回!你说你爱星回,却在她被欺负时什么都没为她做,那等同于你和外人一起欺负了她!你跑一百次米兰都不冤!”她转头看向吴歧路,“你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从来都不肯替你的好兄弟说一句话吗?因为星回和我说,栗萧里原谅了夏时,她就不原谅栗萧里!她不原谅的人,我原谅不了一点儿!”

吴歧路拧紧了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知有看着病床上的星回,已克制不住哽咽,“她第一次穿整套防护装备为我赢下了方物的启动资金,成就了现在的我。时隔七年半,她再次披上战甲,用命来抵你那些不值钱的所谓深情厚爱!”栗萧里心神大溃,整个人像被巨浪卷起的孤舟般摇摇欲坠,他把脸埋在掌心里,尽管竭力压抑,依旧无法控制住肩膀的颤动,疯涌而下的眼泪自指缝中落落,一滴滴打在信上,泅湿了字迹。

吴歧路再承受不住,红着眼睛低声恳求:“别说了!”方知有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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