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饼也会断掉。
尽管布鲁斯不怎么在意那些小甜饼,它们只是吃起来甜一点、香一点,能满足人的口腹之欲。
但布鲁斯认为口腹之欲从不是必须的东西,区区小甜饼不足以打动他。
可是等小甜饼真的断掉,他还是觉得古怪、慌张,像犯了错的孩子。
所以安静就很好,他享受着被难以言说的情绪包围的时刻。
尤其是清理完伤口,他还马上能吃到甜滋滋的小甜饼。
艾拉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她只觉得绝望,情人抛下了她,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以一种果决的手段用她和一群女人们拖延外来者。
她们会死的,像巢都内每一个被撕碎的人一样。
很快轰鸣的爆炸声淹没一切。
等艾拉再次醒来,她没想到,她还能醒来,劫后余生的喜悦有多么快乐,内心的忧郁就有多么压抑。
她还要为生活筹谋。
“你还好吗,女士。”
艾拉的低落没有太久,巢都人的生命顽强的像是野草,她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那是一个小女孩,她见过许多次。
女孩此刻很狼狈,头发凌乱满是尘土,呛咳声止都止不住,说话时声音干涩沙哑,唇瓣发白,估计已经许久没喝水。
但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满是生机与对未来的期盼,美丽得浑然天成。
是她把艾拉从石堆翻出来,也是她好心把手中所剩不多,带着铁锈味却干净的水给了艾拉。
多么值钱的孩子,喝到水时,艾拉这么想着,她在内心咒骂着一切不公,咒骂着那个拥有罗斯玛丽帮派成员有眼无珠。
他根本不知道,这双眼睛只有保留在罗斯玛丽身上时才最为美丽,无论她是哀嚎,还是倔强,当她纯真破碎,那份美将最为惊人,取走眼睛是下下等的策略。
当然了,她还咒骂罗斯玛丽:“你应该让我死,否则我一定会贩卖你,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你太过愚蠢。”
“可是你想活着女士,和其他人一样,我看到你在往外爬。”
在意识中断之前,艾拉的求生欲都在想着怎么逃跑,向前、挣扎,哪怕一点点,即使掩埋在废墟下时,她暴露在外的手指依然在动。
“你知道吗?我听到了些秘密,我也想活着。”罗斯玛丽扬起微笑,牙齿都露在外面,阳光得像傻子,这几乎立刻刺痛了艾拉的眼睛,诺斯特姆没有白天,太阳从不曾光顾这里。
即使光顾了,也轮不到下巢的居民。
上层的贵族会占据一切好的,美的,所有的东西。
而底层的人拼尽全力,榨干周围的所有,也最多得到他们指缝隙露出的汁水。
但就算这样,不去拼,那就什么都没有,被人踩在脚底的淤泥和吃人者,巢都人总要做出选择。
“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艾拉喘着气,用破风箱似的嗓子问道。
她没抱什么希望,更多的是盘算怎样回到帮派中,怎样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罗斯玛丽会是块好的敲门砖。
而她还活着,那她知道的事情就依然还是筹码。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罗斯玛丽给了她一个惊雷。
“我听到了,武器库的位置。”
“——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