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先生,也没有,小团雀。七七醒过来,找了很多、很多地方,都没有。胡桃,七七找不到,回家的路。”
…回家。
不知是被这段话的哪一句戳中,胡桃的眸光骤然微闪。随即,她听到女孩继续说道,“后来,是院长先生,把七七带回来,照顾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真是辛苦七七了。”
胡桃伸出手,看上去似乎是想摸一摸女孩的脑袋,但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的头发时,又止住动作,轻声问道,
“七七,可以带我引荐那位院长先生吗?本堂主想好好谢谢他。”“引荐?”
僵尸女童闻言,顿时两眼一亮,周身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开朗了几分。“嗯!院长先生是好人,七七,也想介绍,给胡桃认识。”她试探地举起手臂,见胡桃没有避开,才小心翼翼地牵住少女的衣袖,把人往屋内带。
“来,胡桃,来。”
女孩带着胡桃,开心地推开了疗养院的大门。这间疗养院的面积不大,与其说是医疗机构,更像是温馨的儿童福利院。明亮的阳光洒在光洁的走廊上,在经过几处房间时,依稀能听见里头传来的孩童笑声。空气中的食物香气萦绕,那是曲奇饼干特有的甜香。一路上,七七的话很多。她看上去真的很喜欢这里,提到其他孩童时,用的称谓也是亲近的'弟弟妹妹。
胡桃也不插嘴,只是安静地听女孩介绍疗养院的环境。“这是活动室。”
七七指了指身侧,挂着向日葵团的门扉。
“大家的身体,不适合运动。院长医生就给我们,准备了活动室。大家可以和老师学唱歌,一起画画,还有好听的故事。”“还有椰奶,冰冰的,很好喝。”
“大家,都很努力。对了,胡桃,你知道夏日祭吗?”僵尸女童说到这,忽然仰起头。
她瞳眸晶亮地看向胡桃,带着雀跃的期待与向往,“院长医生说,等到夏天,弟弟妹妹的病好了,大家就一起去夏日祭。”“捞金鱼,打气球,还有冰冰的凉糕。”
“就像海灯节一样?"胡桃问道。
“海灯节……”
自称′七七'的女童眼神涣散了一瞬,她像是突然听到认知外的陌生事物,看着有点茫然。不过很快,这份茫然转瞬即逝。僵尸女孩的瞳眸再次亮起,继续说道,“"对,就像海灯节。”说话间,两人在一处走廊的尽头停下。
院长医生的办公室,到了。
或许是处于尽头的关系,胡桃发现,这一处的光照,比疗养院的其他地方都要暗。与此同时,孩童们热闹的笑声与鸟鸣声尽数消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抽离般,四周的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阳光透过遮蔽的建筑,斜照地落在胡桃与七七的脚边。七七踮起脚尖想要敲门,一段成年人的争吵却先一步响起,隔着院长办公室的门板,清晰地落在两人耳边。
“等等!这和一开始谈好的数目不一样!你们这是毁约!”“毁约?”
一个声音嗤笑着,打断了男人激动地抗议。“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里见院长。”
“你用着我们的科研设备,我们的渠道人脉,不过是定期来帮忙割几刀,就能拿到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额。反过来说,吃亏的可是我们这边。”“这是合情合理的价格。”
“当然,如果实在想要增加收入,也不是没有其他谈判的余地一一”伴随着椅子推开的动静,说话的人站起身。对方双手后背,评估财产一样,视线在办公室游走一圈。最终,他将目光落向了墙面,一副悬挂的儿童画上。
声音的主人看着画上的小孩,缓缓露出笑容。“里见院长,听说你这边,又有两个孩子撑不住了?”“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了吧?我记得病因是线粒体脑肌病,伴乳酸血症和卒中样发作…虽然基因有缺陷,但像是肝啊、心脏啊、肾啊,这些器官总是完好的。”
“怎么样,考虑一下?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相当不错的报价。当然,如果能达成长期合作,那就再好不过”对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之后,就是一串愤怒的骂声,其中夹杂着′滚出去!"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的叫骂求救。
直到最后,求救也消失了,只剩下院长医生一人急促的呼吸,在办公室内回荡。
一门之隔外
胡桃与僵尸女童安静地站着。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院长办公室内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走廊的空气重新回归的沉静,僵尸女童才再一次开口。
“大家,都很努力。我们一直等着夏天,想要再去看一看,热闹的祭典。”“但是,我们还是到终点了。”
“不能再抓金鱼,打气球,还有吃棉花糖。”胡桃侧过头,目光长久地停在那张熟悉的面容上。半响,她背对着门扉蹲下.身,看着僵尸女童的眼睛。
“你想离开吗?”
“还不行。”
僵尸女童摇头,“弟弟妹妹们,还在这里,院长医生,也在这里。NANA,也必须留在这里。”
“那你想本堂主怎么做?"胡桃问道。
“胡桃,很厉害,能送走,能埋。”
这样说着,七七又一次举起手臂,做了一个与初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拥抱动作。只不过这回,她说的是一一
“胡桃,会帮七七吗?”
“帮七七,举办葬礼,送走,大家。”
【-一果然,是双重陷阱。】
另一边,游乐园内
太宰治掐断电话,脸色阴沉得可怕。不久前瑞伊的回答,让他确定了另一件事。
从那两个女高中生开始,到「运气天使」、捉鬼视频内的僵尸女童,甚至是那个疗养院的院长本人,都是一个陷阱。一一是以′璃月故人'作为诱饵,以「往生堂」的业务作为保险,专门为他们的堂主精心设计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