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柜子的高度正确……”
瑞伊说到这停住。她转头看向靠在药品柜旁,与柜身同高的扎克,问出真正的关键一一
“扎克,你说,这层楼剩下的2米,都去哪儿了?”扎克…”
瑞伊的这句话,仿佛一滴落入湖面的水珠。话音落地的瞬间,在四周沉寂的空气中缓缓荡开一圈无声的波纹。
两人安静地对视一秒。
第二秒时,他们动作一致地仰起头,异口同声地道出答案。“一一天花板。”
所谓的密室空间,不在墙里、也不在地板底下,而是从一开始,就明晃晃地扎根在他们头上,藏在天花板里。
“扎克!扶我一下!”
瑞伊飞快起身,在这之前,扎克已经单膝蹲下。他配合默契地伸手扶住瑞伊,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坐稳,随后护着人屈膝站起。瑞伊举起手臂,触碰天花板。
在一阵短暂的摸索后一一
“咔哒。”
一声清脆的暗扣开关响起,从瑞伊的手掌下传来。紧接着,一条由绳索与木板构成的简易楼梯被拉出,绳索擦过空气垂落,掉在扎克的脚边。
“……找到了。”
藏起来的密室。
大大大
数分钟后,两人顺着绳索爬进隐藏的密室。天花板上的空间,比他们想象中的都大。
近2米高的层距,四周所有的墙壁都被人为打通。一眼望去,举目昏暗,竞让人产生了一种置身于空旷平原的错觉。这样大手笔的工程,不可能是后来者所为。最大的可能,就是从建造学校开始,它就被人有意留出来,供某人使用。密室内没有照明,唯独一盏灯,被安静地摆在角落,隐隐照出一侧的墙面,与旁边的矮桌轮廓。
瑞伊蹲下.身,指腹在地面摸了一把。地面很干净,连浮灰都没有。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位未知的始作俑者,平时是如何靠坐在墙边,就着一盏微弱的灯,盯着眼前的黑暗发呆。但,他究竟在看什么?
思索间,瑞伊眼角的余光一闪,隐约看见有什么影子一样的东西,在墙角的灯光里晃过。
瑞伊反手打开手电。
白色的光照射出,一瞬照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纸片。【1976年3月6号,渡边陽太,十一岁,主诉:肌肉疼痛,食欲不振。】【1979年4月22日,井上娜娜,七岁,主诉:全身持续性疼痛,活动后肌疲劳】
【1984年1月3日,吉田美音,九岁,主诉:记忆缺失,已经无法正常行走。】
【1985年7月13日,清水结爱,九岁,主.……,)【1990年9月27日,杉本凑,十三岁,主.……,)以下林林总总,目测至少超出四十条纸页记录。它们被一张一张剪出,整齐地贴在墙上,几乎占据了瑞伊的全部视线。这些是病例,满满一墙的孩童病例。
瑞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少女的神情哑然,控制不住的脊背发凉。
另一边,似乎连神明都认为,只是一群孩子的病例,还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几乎是下一秒,扎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样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嘶,这些都是什么见鬼的一一”
瑞伊一愣,猛地转过身,同时调亮手电的灯光。强烈的白光照出,配合着扎克的手电筒,一同照亮了密室的大半个空间,也一起照出了扎克发现的东西。
也正是这一刻,瑞伊知道了,那个未知的始作俑者,坐在角落里看些什么。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其他,正是瑞伊和扎克平日最熟悉的、从加入「往生堂」后,早已见怪不怪的东西一一
…棺材。
很多、很多的棺材。
一眼望去,至少四十具。
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一具具小小的儿童棺材,依照着某个阵型,整齐地一列列排开。每具棺材摆放的位置,恰好与贴在墙面的病例一致。【1977年12月,渡边陽太,享年十二岁。】【1980年4月,井上娜娜,享年八岁。】【1984年1月,吉田美音,享年九岁。】当然,如果以上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
像是注意到什么,扎克的眉心突然一动。
他示意瑞伊站在原地别动,自己上前,走到标着′井上娜娜′的棺材边。随后,扎克弯下腰,猛地掀开了井上娜娜的棺材盖!此后,是旁边的一具,再旁边一具……
直到整整一排的棺材都被打开,扎克望着棺木中的情况,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一一
“瑞伊,给老板打电话吧。”
墓园般死寂的空气中,扎克缓缓抬起眼,看向举着手电筒的瑞伊,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这些小孩的尸骨不完整。”
“总共四十四具尸骨,但他们的头骨,全部被人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