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62章
年珠知道钮祜禄格格起了疑心。
以钮祜禄格格的性子,不起疑心才是怪事儿!但就算起疑心又如何?根本没有证据,只会徒增烦恼,心烦不已。
年珠深知快刀斩乱麻的重要性,更知道若事情一直拖下去,这钮祜禄格格定会一点点搜寻到证据,今日她正想着怎么下手,没想到弘昼就来了。两人径直去了厨房。
这两人身份尊贵,却也厨房的人熟悉得很,毕竟这两人实在是过于贪吃。甚至厨房的张主厨看到弘昼来,笑眯眯道:“五阿哥,您来了?小的刚吩咐人将风干鸡的鸡腿剁下来一只,您可想尝尝?这风干鸡小的是按照您从前教的他法,做成了甜口,用的是黄糖和蜂蜜,所以并不腻…托弘昼的福,年珠也分到了另外一只鸡腿。不得不说,这鸡腿还挺好吃的,干而不柴,大概是用蜂蜜浸过的缘故,一口咬下去还润润的。
年珠咬着鸡腿,就听见弘昼道:“……包子脸格格,我尝了尝这烤全羊的佐料,味道一般,不如用你的佐料?这样好的一只羊崽子,若是不好吃那就可惜了。”
年珠点头答应,她等的就是弘昼这话。
很快,就有小丫鬟取来混着巴豆粉的佐料,张主厨还笑眯眯与年珠道谢呢。年珠这才离开。
因今日外头冷,他们两个在外头晃荡一圈后发现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就去找弘历了。
这时候的弘历仍在看书,惹得弘昼都惊呆了,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书,没好气道:“四哥,你这是做什么?阿玛不是说了给我们放假了吗?你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说着,他更是絮絮叨叨起来:“四哥,你忘啦,前几日咱们都染上了风寒,我喝了药睡了一觉就好了,但你足足过两三日才好。就连阿玛都说咱们现在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这样用功,会把身子熬坏的…”这话,四爷的确是说过,不过是对弘历说的,可没对弘昼说过。“弘昼,我没事儿的。"不知是不是弘历近来长高了的缘故,看起来更瘦了,浑身上下带着与四爷一样样的老沉,一点不像个半大的孩子,“我只是闲来无事,所以才看看书,若是你不信,就问我身边的小成……”弘昼可不信这话,但他见着弘历放下了书本,倒也没计较,就开始在屋子里边吃烤红薯边说闲话。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弘昼说,年珠与弘历听。这些日子下来,年珠越来越觉得弘历不像个简单的人,好几次她都发现弘历正看向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年珠从前是把弘历当成朋友看待的,但如今……她却选择了与弘历保持距离,想着这儿就弘昼一个人唱独角戏,索性站起身道:“天都快黑了,我们走吧,去看看那小羊崽儿烤的怎么样呢。”
年珠的秘制佐料果然是名不虚传,年珠还未进屋呢,就闻到了一阵阵扑鼻的香味。
香得弘昼是直咽口水。
等着年若兰等人都到场后,更是齐齐称赞起年珠来。“年七格格的确是才情过人,不仅家世好、模样好,竞如此聪明,等着她长大后,这提亲的人定会踏破门槛的。”
“谁说不是?我若是年二夫人和年侧福晋,定舍不得将如此可爱的女孩嫁出去的。”
“不过叫我说,这女孩家家的亲事可是大事,得寻个知根知底的才是,我瞧着四阿哥倒与年七格格倒是挺相配的.……”最后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年珠下意识扫了眼说这话的人。
这人姓宋,是最早一批伺候四爷的格格,替四爷生过两个女儿,可惜都没保住,平素像隐形人似的,谁也不知道她竟会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宋格格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察觉自己定是说错了话,讪笑道:“我,我胡谄的,我想着四阿哥读书厉害,年七格格也貌美动人,所以才会说几句玩笑话……”
钮祜禄格格从前是有这个心思,但如今,她可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虽说若真叫弘历娶了年珠,这世子之位是板上钉钉一事,但如今她只觉将年珠娶回来不是什么好事儿。
自弘时一事,她就对年珠起了疑心,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年珠不像个省油的灯:“宋格格可莫要开玩笑了,阖府上下谁都知道珠珠可是年侧福晋与年家的掌上明珠,就连王爷都将她视若珍宝,她的亲事,只怕要许多人点头呢。”弘昼也跟着瞎凑热闹:“就是!就是!从前我就听四哥说过,他喜欢的女子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他与包子脸格格之间可不合适。”说起这种事,年珠只笑了笑,并未插话。
她本就有些不安的心是彻底放了下来,纵然四爷没说,但他看得出来,在小福惠没出生之前,四爷是有心将弘历立为世子的,也有心想让她嫁给弘历。如今四爷对世子之位犹豫不决,她的亲事也悬而不定,若能得钮祜禄格格不喜,她是求之不得。
年若兰也跟着笑道:“……从前珠珠就与我说过不求高门,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二哥二嫂如此疼她,想必也会答应她的。”“寻常人可做不到终身不纳妾,以后啊,她的亲事只能往低了选。”众人说说笑笑时,这件事就揭过了。
比起宫中的宴会,雍亲王府里的除夕宴就简单多了,当然,也有人少有很大关系,整个厅堂也就十余人而已,看起来是空荡荡的。不过,摆在厅堂中间的烤架却格外引人注意,十多斤的羊崽子七分瘦三分肥,已提前腌制过了,撒上香料佐料,在烤架上滋滋冒着油,看着就叫人觉得食欲大开。
弘昼不知催促多少遍后,这才有厨娘上前将羊肉片成一片片儿的,端到桌上。
弘昼率先尝了一块,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道:“好吃!真好吃呀!”
年珠也跟着吃了一块,她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给年若兰夹了一筷子-一反正只是比较高级的泻药而已,吃了也什么的。弘昼与年珠吃的香甜,在常人都受到了影响,纷纷下筷子。钮祜禄格格自也是其中一个。
就连向来喜素不喜荤的年若兰尝了两口都觉得味道不错,称赞了几句。年珠眼瞅着小福惠正巴巴去拿盘子里的烤羊肉吃,板着脸道:“福惠,姐姐先前怎么与你说的?”
小福惠嘴巴一瘪,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姐姐说不准我吃羊肉,吃了要上火的。”“呜鸣,我也想吃羊肉。”
年珠一早就与小福惠交代过,叫他不能吃羊肉,缘由嘛,也是有现成的,前两日因小福惠贪吃吃多了橘子,流了鼻血,所以这几日只要上火带热气的东西一概不给他吃。
年珠瞧见弘昼是一筷子接一筷子,吃的满嘴流油,已能想到待会儿他会何等难受,忍不住提醒道:“五阿哥,你也少吃点吧,屋子里地笼烧得热,羊肉性燥,当心吃多了上火。”
“上火就上火呗,我又不怕流鼻血!想当初我为了逃学,还故意拿鼻子去撞墙,若是流鼻血了,阿玛就会允许我休息一天。"弘昼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兴高采烈道,“区区烤羊肉,我可不怕…”钮祜禄格格也跟着一齐笑,可笑着笑着,她看到年珠扫过来的眼神,只觉有些不对。
不对!
这烤羊肉有问题!
她心里一惊,可那时候已经迟了,因为下一刻弘昼就抱着肚子“吱呦哎呦”叫唤起来:“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呀…宋格格也是个贪吃的,羊肉也没少吃,紧随其后道:“完了,我的肚子也好疼呀!”
钮祜禄格格突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