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4章
乔骁看似不经意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实则他一直在留神余白芷的反应。十分专注地留神,想要看看这个云庭对她究竟有多少影响力。果然,影响力有,而且不小。
因为他注意到余白芷整个人停顿了下来,吃烤核桃的速度也随之变慢了不少,她的眉心微触。
这幅样子就像是被人问到了私隐才会有的抵触反应。她不想要旁人知道她和这位什么云庭的事?见状,乔骁的神色微凛。
他还在等着余白芷的回答。
分明他只是问这个人究竞是不是三寨主吴磐的人,可她却一副不好回答的样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何止是不好回答,简直答非所问了。乔骁吃不下去了烧核桃了,即便味道不错,还是她亲手烧的。鬼知道她有没有跟那个什么云庭逛过上寨,一起在栖息亭里给他烧核桃,若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亲密一些,她是不是还会喂给他吃啊?毕竞那个叫什么云庭的,也给她作过画。
提到这件事情,乔骁越是来气。
余白芷反问没有得到答案,看过去之时,发觉男人的脸色发沉,“?”“你怎么了?“余白芷奇怪,“身子不舒坦么?”方才就魂不守舍,好端端说着话,脸沉得跟吊起来烧的锅底一般黑。“没有。"乔骁冷冷回道。
余白芷看着他蹙眉猜测,思来想去,想不明白,“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那你呢。”
“我什么?”
他接话的语速变快且不说,还隐隐有些锋利。余白芷怔了一下,剥核桃不注意被坚.硬.的核桃壳戳到了指尖,她啊呀一声,乔骁蹙眉随之看去,幸而没有破皮出血。他沉着一张脸,冷声道,“小心些。”
余白芷看他一眼,接着剥核桃,又从旁边抓了一些丢到炭火旁边烧。她边吃边问,“说吧,你怎么了?”
“适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呐?”
“没什么意思。“过了那个劲,乔骁拒绝回答。他心心里也的确在想没意思,余白芷跟那个男的真的有情意又关他什么事?他何必在意这么多,即便是有,他能管控吗?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着魔一般拐弯抹角,小肚鸡肠,活像是个有病的,应当找郎中去看看才好。
越是压制心中在意的念头,乔骁就越是控制不住他的脸色,反正余白芷也知道他的底细,这里没有外人在,他也不想再压抑,本来心中就一直在克制,脸色还要装得好看,真不知道要多憋屈。
余白芷,……”
乔骁不肯说,别别扭扭个人摆脸,抱着臂膀好是抗拒防备的模样。余白芷尝试猜了一下,先是问今日的饭菜是不是吃到他厌恶的了?亦或者烧核桃不好吃?还是方才过来吹了寒风?
乔骁都不吭声,瞧着他的样子不像是因为她猜测的这些。她唱了好一会独角戏实在是猜不出来,只能当他是身体不舒坦吧,毕竞女子一月里总有几日心绪身子不爽利,这男子保不齐也有呢?余白芷又吃了好几个烧核桃。
乔骁板着一张俊脸,瞧着不好带他在上寨逛了,两人便打道回府。核桃很好吃,余白芷临走的时候吩咐了栖息亭的山匪给她烧一些,待会让小丫鬟送去浅水居。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乔骁的脸色倒是缓和了。偶尔碰到换岗的山匪,会跟余白芷问好,乔骁在旁边也得配合演戏,免得旁人看出来他和余白芷闹别扭了,传到余正的耳朵里,影响他和她营造的大好局面。
原以为乔骁路上便好了,谁知道入了浅水居二楼回了房,他的脸立马就沉下来了,还走得很快,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跟她说完。余白芷看着男人的背影十分不解。
等她小睡起来,差不离要传晚膳了,他还是板着一张俊脸,一句话都不说,余白芷时不时看他一下,让人给他准备姜汤,她在楼台那地方倚着软榻看话本子,下面的小丫鬟过来传话,说是姜汤被乔骁给倒了余白芷,……”
“倒了就倒了吧。“随便他要喝不喝,都已经问了好几遍,还是不肯说他怎么了,她能如何?
就等过几天乔骁的气消了再说。
可余白芷没有想到,乔骁的气一连生了好几日,除却跟她去前厅用膳,外面闲逛之外,他几乎没有什么好脸色。
往日里躁动不安,总是这看那看,想要朝着她打听消息的男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在书房或者在外室一待便是一整日,话都不说,活生生一个闷葫芦。他就是板着脸,压着眉看向窗柏之外。
一看就是许久,明明窗柏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好像是发呆,心里装着无法排解的事。
背过人,余白芷叫他,他也爱答不理。
今夜,她实在是迷惑不解,索性再一次开口,毕竟就算是男子身子不舒坦,时日也不可能维持这么久吧?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她侧身看着床榻之内男人的背影。“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叫你忧心不已多日啊?“余白芷试探开口。她稍微把话说得好听了一些,要真开口,那就是甩脸子了,说是甩脸子也没错,他的确就是在甩脸子给人看嘛。
乔骁还是不说话,余白芷眼珠子一转,“是不是我何处做得不好,惹你不愉悦了?”
难不成还在生那日惹他沉沦酱酿的事情吗?也不至于吧?虽然她的确是算计,可他分明也尽兴了啊,当时她都累了,让他出去他不仅不听,没有出去便罢了,还攥着她的腰不知弄了多少下。但思前想后,除却那日的事情产生的偏差,余白芷实在想不到别的。那夜过后,去前厅用膳之前他便一直不说话了…大概约莫真的是因为她勾了他的事情吧。
她想了想,还是就着圆房的事情跟乔骁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虽然的确是我挑起的,可你不也深陷其中了?”背对着她的男人一开始并没有听明白她是在说房事。深陷其中四个字钻到耳朵里,还以为是余白芷看穿之后对他的讥讽。因为经过这两日,他发现他的确还是很在意,这种在意的情绪挥之不去,甚至随着时日的堆积而渐渐加深,余白芷的不管不顾,没心没肺,不曾过问更是让他堵得慌。
他如此难受,甚至可以说是郁结于心了,可她呢,能吃能睡,悠然恣意看她的话本子,丝毫不受影响。
就他一个人难受,就只有他在意。
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