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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迟到的世界观(2 / 2)

她在会上说,如果要她形容,她觉得联邦的人不像恶魔,更像蜜蜂,或者工蜂。他们要么产蜜,要么打架,要么一边产蜜一边打架。

比如她邻居家的大娘,农忙的时候种庄稼,农闲的时候上战场,抽空还在社区舞团跳巡回广场舞,拿了一个舞蹈奖。跳得真的挺好看的。校方看起来不太想听安塔讲这些,过了一会就解散了分享会。

安塔不认为是自己讲得太无聊的缘故。

安塔收回思绪。

她现在已经站在了宿舍门口,那个牛皮纸的档案袋现在就放在安塔的包里。她提前回到了宿舍,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回来问德米特里——关于他简历造假的事。他的档案上写道“3165年5月18日,在布加勒斯攻防战中有重大立功表现,获得个人一级军功。”3165年,他还在楼道里每天闲得不行地堵她叫爸爸,他上哪里去立的一等功?而且,在那几年,联邦有打过那么多仗吗?本来这几天她觉得自己已经弄清现状了。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生存游戏里,她过上了非常规律而且健康的生活。

她每天五点起床,晨读《普通外科学》之后检查一下德米特里的康复情况情况。白天在外面履行她“巡逻医生”的义务,晚上在宿舍整理一天的心得笔记,检查一下室友德米特里的恢复情况,然后九点睡觉。

可是现在,一些疑云又笼上了她的心头。

安塔打开门。

这几天,这个光秃秃的客厅被德米特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起先她没有注意。

在她再一次发现来路不明的抱枕和毯子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每天在她在的时候都冷酷无言的室友,在她不在家的时候,会出去进行一种类似捕猎的活动。她没有两把钥匙。因此在那以后她每次出门都不锁门。

她的物资渐渐丰富了起来。

水、营养块、袋装的洗头膏、香皂、卷烟、过期的饼干,渐渐堆满了半个书架。

安塔是个处变不惊的人,她看着室友的眼神,觉得他也许不介意共享食物——他把食物放在她们的公共架子上了。

于是她从里面挑选食物,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

真好,他们的关系又进展了一步。

现在安塔已经忘了要和他当互不相干的室友这件事了。

但有些事情依然会让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比如她今天走进门,发现德米特里躺在一张卡其色的真皮按摩椅上睡觉。

她第 反应是惊讶于他竞然在睡觉——他似乎从来不在白天睡觉,至少每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对方都精神料数地睁着一双眼睛对着门。直到她晚上给他检查完,他才会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反应是——这个真皮按摩椅好大,看起来比门还宽,到底是怎么弄回来的,真神奇。

真的很大,连德米特里都可以整个人缩在上面睡觉。

他放松地睡成一团,书桌上的自发电台灯没有关,毯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地上掉着一本她的书《普通外科学》。安塔把书捡起来,放回书架上,突然听到德米特里喊道:“走,快走!”

安塔吓了一跳,机敏的反应让她立刻从随身空间掏出她那把保命的武器65式手枪,转过头来发现他依然睡得死死,安塔这才意识到是他在做梦。他在梦里皱着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痛苦的事情。

安塔想到了包里那份尘封的档案。

其实,她不仅想知道他的档案上那处年份奇怪的地方。她还很想知道,那场把他送上军事法庭的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塔伸出手指,放在他皱紧的眉头上。由于之前被侵入过一次精神海,安塔又提起了十足的小心,这次在进入的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他的精神海依然阴云密布、狂风巨浪,但她将精神丝线探入的时候,有一丝和煦的微风从她的精神丝线上拂过,像在勾引和挽留。

不太对劲。

安塔晃晃脑子,换了个正常点的用词——像在沟通和交流。这种奇异的体会让安塔忍不住坐在了沙发边上,把精神丝深入进去。

老师说,每个人都有精神海。精神海,顾名思义,有人的像一面湖,有人的像一个池塘,有人的像一片海。但是安塔没有,她什么也没有,她的精神海形态是空的,她一直很好奇一个正常人的精神海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知道了。

真的像是一片海,无边无际的海。

海面上卷着狂风,波涛上燃着烈火,但是如果硬着头皮深深潜下去,里面是没有那么危险的。她的精神丝探得很深很深,像一个在深海里寻找宝箱的人。

不同的是精神海里没有鱼,只有一个个静谧的光点从前方划过,留下一道道金色的尾巴。那些光点是记忆。

安塔追着那些金色的光点潜行了很久,再次探出海面的时候,发现海面上的风暴已经停歇了,只有阴冷的苍穹笼罩着阴沉沉的海面。而她上次被扯断在这里的精神丝线不知道断到哪去了,她能感知到,但是这里太广阔了,她找不着了。不论如何,这里比上次那种可怖的场景好多了。

想到这里,安塔从精神海域里抽离出来,她睁开眼,发现对方睡得更加舒展了些,脖子呈一个诡异的角度挂在扶手下面,但是就这样也没醒。她站起身,说:"起来了,等会再睡。"

德米特里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刚解决了几个叛徒,把他们丢进水里陪北极熊过冬,然后回到自己新买的拥有大花园的洋房里。他的大洋房里有一个席梦思,睡觉又香又软,特别舒服。突然,他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金边眼镜,不,一个安塔走了进来。她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仿佛私闯民宅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自然。德米特里没那么淡定,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她很轻声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德米特里说:“我是你爸爸!”

她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她说:“你不是我爸爸。”

然后她就走了。

德米特里突然想去叫住她,但是她走得很快,一下子消失在门后。

然后,他的门、他的窗户、他的花园和他的席梦思突然都张开了嘴,一起说——“起来了,等会再睡。”德米特里啪一下就坐了起来。什么怪梦!退散退散!他擦了一把冷汗。

随着声控小台灯幽幽亮起,德米特里看见了坐在他沙发扶手上的安塔。昏黄的阴影中,她的金丝边眼镜散发着睿智的光芒。他听见对方说:“德米特里,我要找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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