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排查
连清筝顿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你留下也只能干着急，先回去吧。“然后不管身后的湘月是什么表情，先一步动身追上前面的禅悦。到了演武场，几人朝那些正在演练的武夫解释清楚，他们即刻十分配合，特别是那一日不小心伤了步时存的那个锦衣卫,主动帮他们维护秩序。在这之后，他们又找来管理演武场的总教练，向他调取这半个月内出入演武场的名单，试图找出最有嫌疑的那个人。可是这些御林军锦衣卫本就经常训练，几乎每个人都日日能在演武场上看到，若是没来那就是直接消失了一段时间，被上司派任务去了。由此，与步时存总是出现在一日的嫌疑人也找不到，不是没有，是太多了，不仅那些武夫们日日来，步时存也是不懈怠，重合率太高了，若是这样说的话，那几乎所有人都是嫌疑人了。
时空皱起了眉头，禅悦犯难的直咬指甲，连清筝却比他们沉着，她道：“麻烦将这一个月内,同步时存有过擂台的人全都调出来。”如果要下毒的话,最能近身的时候,便是这个时机了。饶是如此，嫌疑人的数量依旧不少，时空被连清筝启发，继续筛选：“将与我二哥打擂次数三次以上的人都调出来。”人数少了一小半，禅悦又道：“五次以上的。”人数直接少了一半。
九个人。
禅悦和时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下毒的人，很大几率就藏在这九个人之间。
他们看向这九个人，这些人有的紧张的暗暗握拳，有些面含担忧，有些却完全没有表情。
正常人通常都会怀疑那些紧张握拳的人，可这般看来，又未免太过简单了些。若是那些人只是单纯为成为嫌疑人而紧张呢?禅悦使了个眼色，让时空先将这几人的名单给记下来，而后两人转头又去了太医院，留下连清筝，在这些嫌疑人跟前缓缓踱着步，这下有些原本不紧张的人也紧张起来了。
“太医大人，你说，步二哥这毒，到底要接触多久时间，才会出现他如今这般的症状？”
两个人风风火火的，给刚把药箱放下的老太医吓得一哆嗦，木箱在半空坠落，发出砰的一声。
年轻人就是脚程快，明明两波人也就是前后脚从尚书府离开的，结果人都从演武场绕一圈回来了，老太医才刚刚颤颤悠悠的踏进太医院。“必然是长期如此，才会有此效用。"尽管如此，老太医仍旧尽职尽责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他摆摆手让药童将药箱捡起来，“少说十日内，有七八日都在接触。”
“那么多？“时空诧异道，此时两人都在想，他们刚才的排查还是太广泛了。不过也没关系，时空刚才已经记录下了那九个嫌疑人每人的名单，现下立即就将纸卷拿出来就地摊在桌子上，两人头并着头研究。老太医无奈的将自己的桌案分享出去，并将东西挪开给他们腾了一块地方。“这样的话，范围就又缩小了。“禅悦指着纸卷上的几个名字道，“你看，这个人一共才和步二哥交战过六次、这个八次，其余时间都没有同他接触过。这厂个就多了，十三次、十八次、二十一次都有！”“如果将范围缩小到这几个人身上的话，那事情就容易的多了。"时空道。一旁的老太医听着，却摇了摇头：“都是作无用功。”禅悦听到对的这么说一愣，不解的道：“可是我们不正是在按照您说的，将接触的次数嫌疑人范围缩小吗？”
时空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听了老太医的话，他总觉得好似又哪里不对，一下却又说不出来。
就在他绞尽脑汁寻那一点线头的时候，老太医摇头叹气道：“接触?？交战便是接触？可手快的人下一个毒，不过只是一瞬的事情。”禅悦顿时僵住，如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好似搅成了浆糊。是啊，他们怎么就天真的直接将嫌疑人划定在那一个范围呢，投毒的方式分明多了去了，对方为什么非要用明显的法子。时空终于被老太医点醒，他反应过来，一脸懊恼：“只要在演武场出现的，就都有嫌疑，还有宫里引路的小太监，端着东西路过的宫女……禅悦喃喃的接话：“还有步二哥每日从尚书府入宫，路过那一条路上的人…两人的表情都是又青又红又黑又蓝的，十分精彩，先是把范围定到演武场，然后缩小到那九人，最后再直接扩大到整个京城，没有什么词能说明他们刻的心情。
老太医捋着胡子安慰：“你们两人也是为步令使关心心则乱，微臣看步令使眼下情况还好，定能支撑到你们找到下毒者的。”除了时空嘴里勉强说出一句“但愿如此"，两人面上都是一片灰败。说着倒是容易，可是这茫茫人海，哪里又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呢。“我们，应该可以找御林军们帮忙的吧？"如果只依靠他们两个人，那禅悦真是有一瞬间想要放弃了。
“可是他们自己应该有要职在身吧。"时空迟疑道。一旁的老太医好心提醒：“那些孩子现今未被外派出任务，总会有些空闲的，你们不是认识许多么，不妨去问问，相信他们愿意帮你们忙的。”也只好如此了，两人谢过老太医，又折返跑回去，却见连清筝仍在原来那处站着，那九个原嫌疑人已经被她盯的满头大汗了。禅悦连忙上前去将事情同连清筝都解释清楚，后者终于不再盯着这些可怜的人，将目光挪开。
可禅悦与那些御林军都不知道的事，连清筝适才看的，其实并不是他们，她只不过是在努力回忆一些，她想不起来的东西罢了。没想到时间竞然过去的那么快，她再次看向那几人，对上对方唰的又变得不太好看的脸色，轻声道了句抱歉。
“没什么，没什么。“其中一人掏出帕子擦着汗，一点也不记仇，面对他们的请求很少好说话，“当然可以，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反正近日大弗朝太平，并没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帮你们，就当是对得起我们拿到俸禄了。”两人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的谢过了御林军与锦衣卫们：“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你们还帮我们，真是……几人都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无事，我们知晓你们急着救人，若是我们自己家中人也中了毒，说不定比你们还要着急。”善良又有闲的御林军和锦衣卫们很快达成了共识，一波在宫里排查，一波帮忙在宫外排查，他们这边，宫里便留了连清筝，禅悦和时空一道去了宫外。虽说说的壮志酬酬，可到底是担心惊扰了宫外的百姓，是以禅悦与时空这边并不算格外顺利，两人又没经验，只好站在一旁看着锦衣卫们向百姓排查。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百姓们一看到配着刀穿着武装的高壮男人们，自然会感到胆怯害怕，这时候就轮到看上去就面善的禅悦和时空上前安抚，配合着锦衣卫们的排查。
可是京城那条路上的百姓有多多啊，刚开始时，禅悦和时空简直是眼前一黑，好在有经验丰富下锦衣卫陪同，他们只略一想就决定从商铺排查起。他们再是收敛，也仍旧有百姓吓的喷面，他们感到十分抱歉，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收敛再收敛。半天过去，没查出什么有用的，倒是清楚的知道了步时存爱吃哪家店里的面、爱吃哪家铺子的点心。
禅悦和时空不禁有些灰心，又是锦衣卫们安慰他们：“别着急，这种事情一日不出结果很正常，顺其自然。”
话是这么说，禅悦叹了口气，见他们又开始在一家酒楼的排查，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拉上时空道：“走吧，我们去瓜来朝食铺查查。”“你自己的铺子也要查？"时空显然没反应过来。“谁知道呢。“她又叹了口气，“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其实主要是想做点什么，越是干看着帮不上忙，越是着急。时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两人一道朝瓜来朝食铺走去。倒是没想到，他们今日又再一次在铺子里看到了湘月的身影。收到两人诧异的目光，湘月顿了顿，仿佛看到他们也是令她十分诧异的事情，片刻后，她主动解释道：“先前从尚书府出来回了清雅楼，我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过你们，于是想来朝食铺看看能不能遇到你们。”她又补上一句：“阿悦，你们那处有什么进展了吗？”禅悦……叹气叹气还是叹气，她摆摆手道：“别提了，找了御林军和锦衣卫帮忙查投毒人，可是一直到现在了，还什么进展都没有，唉，不知道宫里清筝怎么样了。”
“那么大的阵位……“湘月眼里的光闪了闪，“这样别不会引起什么骚动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步二哥的毒更加重要，我们已经尽量控制了。“禅悦摇摇头，又道，“湘月，谢谢你的关心。我们现在过来是打算帮锦衣卫们分担一下压力，自己排查一下朝食铺，如果你真的担心心的话，要么我们一起？”湘月浅浅一笑：“你若相信我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