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侧,元吉正闷头往观霞峰走去,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元吉。”
突然间,一双宽大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凉的指尖搭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倒是缓解了些许躁动。
元吉陡然清醒,她瞧着前头青翠的山峰,隐隐觉得它在云雾间开始扭曲旋转。
阿统趴在她的肩头,蓝色的触角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心有余悸道:“元吉,你怎么了?刚才我喊你好几遍你都没听到。”元吉再次盯着那山峰,便见它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瞧不出本分异常。亓官上紧紧望着元吉,眉间微蹙,心间的担忧化为实质落在他的脸上,“元吉,你还好吗?”
元吉收回视线,摇头,“我没事,只是被吵的有些头疼。”她按了按胀痛的额角,敛下眉,问了洛秋水她们该往何处走后便让她带着剩余几人先去观霞峰。
待众人离去,元吉同亓官上寻了棵半山腰的松枝坐在上头。“抱歉。“亓官上歉意地看着元吉,目光如澄澈的水,紧紧包围着元吉。元吉不由得觉得好笑,她摆摆手,远眺群山芳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挂在元吉肩头地阿统赞同的“唧唧"两声,像是在附和一般。“就是,明明是那个人自以为是非要挑衅。”
阿统举起两个触角叉腰,重重“哼"了一声,另外两只触角指指点点,“明明那么弱,还学人家出来威胁别人,活该!元吉你真是太好脾气了,都不像你了。阿统心想要是以前的元吉,早就二话不说把人倒插葱似的给摁倒在地上,哪里想这样只是断了他的剑。
想到这,阿统不由得目光如水,如同看待自己长大的孩子。下一瞬,元吉面无表情地将阿统一把从自己肩头揪了下来,将它几只触角叠吧叠吧团成了一个小蓝球在手中抛着解闷。阿统.??
唧唧唧!!!
元吉你变坏了!
亓官上瞧着元吉有些孩子气地将阿统在手中抛着完,嘴角慢慢扬出抹漂亮的弧线,他轻轻应了声,并未多解释。
而在他低头的一瞬,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涌,晦明不清的神色只一刹那便叫人心颤。
只是要了他一双眼睛算是便宜他了。定仙大典在即,不宜闹出太大动静。断剑,是他学艺不精;出了人命,事情就不同了。亓官上再抬头时,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他偏过头来,橘色的光影在他脸上跳动着,明媚而温柔。
“元吉若是不嫌弃,我帮你按按可好?”
元吉还未拒绝,那双微凉的指尖已经搭在她肿胀的额角,滚烫的池水中落入一块冰块,寒气弥散,压下无数叫嚣着的熔液。元吉沉默一瞬,心动了。她低低应了声,眼见亓官上慢慢向自己靠近,眨眼间能听到对方均匀轻缓的呼吸。元吉抿了抿嘴角,视线不自在地跳向别处。好奇怪。
元吉当即将手中的阿统拆了又重新换了种捆法绑成另一只球,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去注意亓官上指尖的那抹凉意。眼见元吉眉眼间的不适消去不少,亓官上的眸子荡出抹高兴后快速又消失在了那红色瞳孔中。
亓官上神情认真,指尖不轻不重地缓缓替元吉按压着,一缕缕暗红色的力量没入元吉额角,快速汇成一个繁杂而深奥的阵法。不多时,阵法绘成。
躁动的力量被那阵法镇压下去,再次陷入沉睡。亓官上松了口气,看着那已经隐藏起来的阵法,心中念到:现在还不到时候,继续再等等吧,等他将一切都准备好。随着他力量的抽离,那黑色的荆棘纹路瞬间疯狂肆意生长,枝丫缠绕间,已有几根细长枝条也快速占领了他的半张脸,恨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将亓官上吞喷干净。
亓官上脸色一白,他紧蹙双眸,生生将那口涌到喉间的鲜血给咽了回去。细小的汗珠挂上额角,整个人竞像是从一场生死战斗中爬出来一般。阿统被元吉抛起来的瞬间瞧见他的变化,瞬间忍不住惊叫一声:“唧!”“唔?“元吉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惊讶,阿统在说什么?“阿统瞧着很高兴。“元官上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些欣慰,“它似乎很喜欢这样玩。”
清香自身后袭来,额角的肿胀更是消失不见,元吉顿时神清气爽,连带着看阿统的眼神也慈爱了不少。
元吉将阿统捧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两番后也没能从那豆豆大的章鱼眼中看出高兴的神色。
她遗憾地撇撇嘴,早知当日就换个身体给阿统了。不过,既然不反驳,只是“唧唧唧"的叫,想来定是高兴地忘记自己是个统了。
思量至此,元吉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言罢,她继续将手中的阿统抛高高,甚至贴心问道:“阿统,要不要再高止匕〃
被抛晕了的阿统:唧唧唧!!
它悲愤喊道,为什么我只能“唧唧唧"叫!元吉救救我,我说不了话了!!它试图指向身后的亓官上,“元吉你快看看他!他不对劲!!他居然能封住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