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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经(1 / 1)

第84章本经

曾芸芸返回当天下午,陈鹏再度来访。曾芸芸将爱丽娜的情况略略透露了一点给他,并且强调有些内容自己也只是揣测,并不敢确定。曾芸芸清楚,如果只是表情、肢体方面的交流,短短的半天,是很难得到很多信息的。说多了反而无益。

陈鹏对曾芸芸半日之内取得的成绩表示赞赏。他道:“府尊已经见了英吉利郡主。不过看来,这位郡主并不急着去南昌,更不着急上京,反而表示要在吉安多待几天。府尊已经同意了。另外,巡抚衙门已经表示,英吉利郡主的事情,由吉安府便宜行事。大概他们也觉得此事扎手,不好处理。如今,汪知府决定直接向皇上奏请,派人来接郡主上京。这几日郡主在府城盘桓,还请小友多多费心。说完,陈鹏递上了两封银子,各有五十两。他道:“这是府尊让我交给你的,一点辛苦费。”

曾芸芸没有推辞就收下了。他们在府城租房、读书,是笔不小的开销,以前的进项虽然还有一些,但谁都不会嫌银子多。明年春天,肖平即将参加县试,有点银子作为储备,心理上会更踏实一些。陈鹏辞去没多久,肖近又带着蓝府的下人来了,送来了二百两银子,说是让贵客受惊,十分抱歉云云。这份样子,肖平同样收下了。虽然担心父亲的安全,但眼下肖平却做不了什么,只能耐心等待。于是,他将精力再度投入到学业中。

虽然只是两天没有上课,且只旷了一天的课,可是肖平的心境却变化了许多。若是让曾芸芸去评价的话,此时的肖平更像一个男子汉了。不过体现在学业上,肖平只是觉得自己要更加努力才可以。这一次遇险,若非牵扯到天师府和蓝家,若非领兵的是王本财,结果如何尚未可知。哪怕侥幸保住性命,也未必能够得到官府的礼遇。没有功名,一切都是空谈。返回书院的第一日,除了完成当日的功课,肖平专门去袁源那里请教了一番,利用晚上的时间补回了旷掉的课程。

中秋返回书院后,袁源改变了授课的方式,讲授四书时,开始穿插着指导学生研习五经。对四书,他讲得多一些;对五经,则重点引导学生自学。由此,肖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需要确定本经了。选择本经,是看传承的。两汉时文人学经,也往往专注一门。当时的朝廷虽然设了五经博士,但实际是一经一人。另外,当时的文人治经,讲究代代传授,单单是《诗经》的主要流派,就有鲁、齐、韩、毛四家。每一个流派对于五经的注解,都是自成体系的。

如今,读书人如何选择本经,多是为了考试方便。在肖平的同窗之中,大多数都已经确定本经,有的看老师的特长,有的看家学渊源,有的看当地风气,看个人喜好反而是最少的。偏偏肖平无前三个方面的依赖。肖平决定先问问曾芸芸,如果需要,再请教袁源。从书院返回的路上,解鉴告诉肖平:“我选了《尚书》作为本经,而且加入了书院的书经社。我们这个社里,有许多内舍和上舍的师兄。有时候,一些先生还会来社里开讲。上一次乡试,魁首就是白鹭洲书院的学生,而且也出自了书经社。肖平,要不要和我一样,都选择《尚书》作为本经,然后加入书经社?”肖平道:“我还没考虑好。若是真的选了《尚书》,我自然和你一样加入书经社。”

解鉴又问沈有容:“沈兄,你的本经是什么?当初如何选的?我猜,一定是随你叔父吧?″

沈有容道:“我叔父的本经是《易经》。我选本经的时候,叔父就没有要求我一定选《易经》,他说看我心心意即可。其实,我叔父五经皆通,教我哪一门者都可以。我呢,就弄了五个纸团,捻阄定之,结果选中了《春秋》。”解鉴道:“竟然是《春秋》,而且你叔父竞然允许了?你可知道,近几届江西乡试的解元以及京城会试的会元、殿试的状元,都没有治《春秋》的,书院里有人统计过。”

沈有容道:“我又不是奔着三元去的,他们是否治《春秋》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还是很喜欢《春秋》的。《三国志通俗演义》中,关公就特别喜劝读《春秋》。”

晚饭后,肖平来到曾芸芸屋内,问:“芸芸,你觉得我该选择五经的哪一种作为本经?”

这个问题,上次去程家集时,程意就提出过。如今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曾芸芸道:“天下的读书人,选择《诗经》《书经》《易经》作为本经的多,选择《礼记》和《春秋》的偏少。你有什么想法?”肖平道:“选择本经,很多时候要看老师的本经是什么,方便指导。袁先生的本经是《书经》,按理说我可以选择《书经》,不过我在白鹭洲书院学习的间不会很长。社学中曾先生的本经是《礼记》,又相对偏门一些,我怕不利于以后科考。”

曾芸芸道:“这样说的话,你就选择《诗经》吧。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我最喜欢《诗经》,读起来好听。”曾芸芸说出的理由其实十分牵强,但肖平听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道:“我也喜欢读《诗经》。芸芸你有空多指点我。”曾芸芸点头答应。她说出的理由虽然感性,但心中却有理性的理由。既然眼下无法根据老师来权衡,其实选择哪种作为本经都可以。到时候寻访这门经书的名家即可。另外,关于五经,后世的研究都是卷跌浩繁,无论哪一种,她都能依次给予指导。至于最近几年哪种本经热门,这并不是关键。能出彩就可以。次日一早,当解鉴得知肖平选了《诗经》之后,颇为失望。肖平道:“你我都选《尚书》的话,若是同时参加科考,便在同一房。每房的经魁只有一个。无论是选你还是选我,都注定有一人无缘前五。如今本经不同,不算坏事。”

解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他很快想到科举的难度,又道:“其实我可不敢奢望经魁。考中秀才,免除杂役,给我父亲减点负担就可以。”进了讲堂,殷志已经到了,正在伏案苦读。看到了肖平,他冷哼一声,翻书更快了。

倒是叶令上前,主动与肖平打招呼,道:“肖兄,昨天听说你还没有选定本经。可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不如和我一起学习《书经》。家父乃是秋闱第二名亚元。肖兄若是愿意,我可以引荐,请家父收肖兄为徒。到时候,你我可以一起读书。”

肖平很诧异,怎么一进讲堂,叶令就送他这样一份大礼?他和叶令的关系平平。之前,他甚至感受到了叶令期望看他出丑的心态。叶令没有必要替他考虎这些。不过能有一位乡试的第二名举人作为老师,对很多读书人来说,都是莫大的机遇。能取得这个名次的读书人,无一不是有极为扎实的功底,若是能倾囊相授,可以让他学到很多东西。

叶令如此热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看到肖平不言语,叶令笑道:“肖兄可以再考虑一下。若是成为家父的弟子,你我就是师兄弟。我还有几位师兄,目前在京师做官,有一位还是礼部主事。另外,等这边交流结束之后,肖兄也不需要回社学。家父在白鹿洞书院还有几分薄面,肖兄完全可以去白鹿洞书院读书。毕竞,你可是白鹭洲书院外舍月老的第二名,仅次于殷志。纵然是白鹿洞书院,也不会将肖兄拒之门外的。”肖平看到叶令的热情又增加了,心头的疑云更密。虽然不知道他的初衷,可是能看得出,他肯定不是无私地为肖平着想。若是说代父择徒的话,更是笑话。一省乡试的第二名,想要招收弟子,任是什么资质的,都可能收到,叶令怎么需要巴结他呢?

肖平只好道:“多谢叶兄。关于本经,我已有初步打算,但不是《书经》。叶令露出无比遗憾的表情,道:“真是可惜,少了许多与肖兄切磋的机会。”

叶令带着笑退回座位之后,邱真低声问:“怎么,他没有动心?”叶令摇摇头。他从书页里取出了一张卷子仔细观看。这张卷子,正是肖平上次月考所做的那一张。

邱真也凑过来看了看,道:“真没想到,他的帖经题和墨义题毫无瑕疵。哪怕八股文稍弱,但已略有气象。简直难以想象这是社学出来的学生。原本想接近他探一探他是如何学到这般程度的,谁知道他却不上钩。”叶令道:“反正时间还长,还有机会。毕竟,每个人最关键的学习技巧都是秘密,谁都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除了父子,哪怕是师徒,也未必肯全部言传呢。”

邱真问:“要不要把这张卷子给殷志看一看?我感觉他虽然刻苦,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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