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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竞霜脸一变:“快下山。”

她也顾不得那没少完的纸钱上火星子都被风吹灭了,提起裙摆,利利索索地往山下跑去,既没有叫上谢羯的打算,也没有再装模作样,可见在她的心里,谢羯在死生面前,一文不值。谢羯默然看了会儿,很快便大踏步跟上,也不顾姜竞霜反对,直接将她扛起挂在自己的肩头,姜竞霜立刻从自由人变成了谢羯的肩上囚徒,又蒙又恼,催着谢羯把她放下。谢羯理由正派地很:“依着你的速度,能赶在暴风雨来临前到马车上吗?所喜你遇到的是我,不忍见人死,愿意对没良心的人施以援手。”

姜竞霜—听这话就知道是在挖苦自己丢下他就跑的事,她心虚但不服气:“我跑得没有大伯哥快,笨鸟总要先飞。”

别的不见她会,倒是挺会强词夺理的。

谢羯不曾理会她,迅疾地下了山,也亏得他速度快,姜竞霜才刚钻进马车,那雨水就瓢泼而下,一下子就把整个世界淋湿,雨滴跟小石子一样打在车盖上,十分密集且有劲。谢羯也上得车来,把车门合上了,顿时雨声变轻了,耳里也少了嘈杂。

姜竞霜看他身后:“锦墨呢?”

谢羯道:“他是护卫,自要在外守着。”

姜竞霜听了叹气:“做护卫真是不容易。”

谢羯瞥了她一眼,似乎很诧异一个可以毫不犹豫丢下自己跑路的女人,竟然还有心。

姜竞霜被他看恼了,不由道:“又不是有人要杀你,躲雨罢了,我先跑几步又如何。”

话音才刚落,她就见谢羯竖了手指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姜竞霜虽觉得莫名,但也忙止了话,只竖了耳朵仔细去听,于是在那密集的雨珠敲打声中,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听到了金戈相撞的声音。她紧张地看向谢羯,便见谢羯轻手轻脚往车窗靠去,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了眼就放下了,姜竞霜见他的神色从头到尾都不

曾变过一分,只当方才是自己的幻听,正想说虚惊一场,就听谢羯淡道:“有人要杀我。”

“什么?”

“你待在车里,哪都不要去。”

谢羯说完这话,就见车门猛然地被挣开,风裹着雨水往车厢里倾泻进来,姜竞霜的眼睛有瞬间被风雨迷得睁不开眼,就见谢羯脚尖轻点,瞬间离开了马车,车门也随之关上。除了把一半车厢浇湿的雨水,金戈撞击声,谢羯和锦墨的身影都不复存在,只有姜竞霜蜷缩在了并不舒服的车厢内,感受着夏雨的寒冷,再次觉得自己成为了一座孤岛。也不知道谢羯去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刻,又或许长到了一个时辰,姜竞霜的双脚都跪得麻木了,她正此牙咧嘴地抻开腿活跃血液,就听到车门被撞开,满身血污的谢羯在风雨里看着她。玉冠半歪,乌发湿漉漉地披散,双眸凝黑成血,身上湿重得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水还是血,但姜竞霜到底还是看清了他手里握着的那把软剑,剑身上的血正被雨水稀释干净。

这样的他,真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姜竞霜张了张嘴,很聪明地没有问他杀了多少人,而是赶紧拿出从依着车厢打的车柜里找出来的干毛巾,让谢羯擦干。

谢羯把软剑随意丢在地上,地上铺着软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姜竞霜的心头还是触跳了下,目光不由得畏惧地瞥了眼那柄寒光凛凛的剑。

谢自然注视到了她的目光,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道:“有人要刺杀我,只可惜失败了,我欲留活口,那三十几个死士不是被杀就是咬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为他的主子忠心耿耿地去死。所以算是两败俱伤。"

姜竞霜觉得这笔账不该这么算,但一想到谢羯从不把人命当回事,也只能先将就地认可了谢羯的说法,毕竟眼下这并不重要。

她小心翼翼问:"大伯哥可否能猜到是谁派来的刺客?"谢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此时你更应该先关心我可否受伤。"

“哦哦。”业务不甚熟练的姜竞霜经他提醒,忙亡羊补牢,“大伯哥可否受伤?”谢羯幽微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觉得此刻再问我这个问题,已经晚了吗?”姜竞霜一噎,也有几分生气:“是我不该多嘴,非要问这个问题,就应该直接上手……”

她卡了一下。

谢羯含笑道:“直接上手什么?”姜竞霜心虚地目移:"我什么也没说。"

谢羯这时候倒是少见得善解人意起来:"要脱我衣服,检查我的伤口是吧。"

说着,当真就抬手解起腰带来,姜竞霜拦都拦不住,还被他嗔怪了声:“我身上你什么没见过?”

是的,经历了昨晚整整一夜,谢羯数清了姜竞霜身上究竟有多少颗痣,而姜竞霜也摸清了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疤,两人的关系已比从前更为的亲密。姜竞霜垂了头去寻伤药:“你要脱便脱。”

等她把那堆药瓶找齐,转头却见谢羯懒懒散散地倚着车厢壁坐着,没脱衣服。

姜竞霜手里捧着药,疑问地看着谢羯,谢羯道:“没受伤。”

姜竞霜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喜欢折腾自己,无奈地把药瓶都放回了原处,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大伯哥的武艺竟然有这般高强?”

三十多个刺客,这般的大雨天气,哪怕有护卫护着,谢羯能杀了人还不伤到自己,这武功深厚得令人匪夷所思了。

谢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习惯了,平生作孽太多,过于招人恨了。"

姜竞霜刚在心底腹诽——你也知道你作孽太多——她的身子就被谢羯揽抱过去了。

阴冷寒湿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姜竞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竟然连反抗都忘了,就这么乖巧地落到了谢羯冷冰冰、硬邦邦的怀抱中。

谢羯闭着眼,羽睫垂下一片阴影,衬出眼底的青色,他终于露出了点疲憊:“让我抱着睡会儿。”

姜竞霜其实不大舒服,但此刻她也说不出拒绝谢羯的话来,便默默地盯着车厢顶部发呆,想着今天的刺客究竟是怎么回

事,他们显然是冲着谢羯来的,既然如此,她日后总要想办法不跟谢羯出门才是,否则她的小命就不保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好日子也就要从指缝里溜走。

姜竞霜默默地在心里嘀咕,谢羯却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般,冷道:“刺客要是想杀你,潜进谢宅也是容易得很,你若为此日后拿这个做拒绝跟我游玩的借口,你仔细你的后果。”姜竞霜讪讪,嘴上倒是犟得很,辩驳了句:"我没有。"谢羯没说话,但那态度表示得很明显——你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姜竞霜就不敢说话了。

又过了会儿,谢羯道:“太安静了睡不着你,你讲会儿话。”姜竞霜没办法只能陪着他:“大伯哥想聊什么。”谢羯道:“我不想闲聊,你说话给我听。”

姜竞霜才知谢羯是把她当解闷的玩意,不陪她聊,就让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讲个不停,问题是,她有什么好讲的,姜竞霜巴不得在谢羯面前做 辈子的陌路人,她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过往生活剖析在他面前。

谢羯道:“讲一讲你养的那只猫。”

姜竞霜很无奈:"我只养了它一天,没什么好讲的。"

谢羯的嘴巴一如既往地毒辣:“除了那只猫,你那乏善可陈的过往又有什么值得说道的?”

姜竞霜忍了又忍,劝自己念在谢羯刚杀了人却还能如此平静,肯定是个杀人狂魔的份上,不要和他计较,于是挖空心思地把那只猫的故事说来给他听。

因为不知道雨何时会停,谢羯何时会好,因此姜竞霜这个故事讲得格外细致,恨不得把小奶猫喝米汤时咂了几次嘴都——道来,谢羯都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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