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医生给出的每句叮嘱，祁慕和程续都有认真实施。嗯恩…他们养宠物还挺认真的。
就在顾艾玩笑着跟祁慕翻旧账说往事时，突然，那位记忆中的老医生出现了！
她自走廊尽头而来，身姿挺拔，步履稳健，身后还跟着三个规规矩矩的助理医生。
“少主。”医生朝祁慕点点头，视线随意地划过顾艾，忽地，视线又退了回来，仔仔细细将顾艾打量了一遍。
顾艾扬着小脸，露出邻家妹妹般乖巧的笑：“医生好！”片刻后，老医生的眉眼舒展开来，和蔼地点点头：“是你呀，好久不见，这都快一年了一一嗯嗯，很不错，看起来很健康。”“谢谢医生！”
随后，在祁慕的介绍下，顾艾这才知道，这位廖医生竞是医疗中心的首席研究员！
“嗯……"顾艾拉了拉祁慕的手，凑到他耳边，非常怀疑地说，“你有对我这么好？居然让首席研究员给我看病？”
祁慕…”
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非常含糊地"嗯"了一声。顾艾更加怀疑了：“不对劲，我要去问问阿续！”祁慕哑然，无奈地招认说：“你以为研究员的医术很好吗？廖医生已经很久没接诊了，我当时过来找她有事，顺便……让她看了看你的报告。”果然……顾艾重重地“哼"了声，以示不满。祁慕搂着人亲了亲，补救说：“别生气，报告我有给别的好医生看过，你的调养方案则是找专业的营养师设计的。宝贝……有想要的补偿吗？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准备咯。”
就算有解释，也依旧有补偿。
顾艾勉强压住嘴角的笑，想了想，宽容地说：“最近忙，就不折腾你了，给我发个小红包吧！”
“嗯，好的。"祁慕笑着拿起光屏。
须臾，顾艾收到一则转账通知，喜滋滋地点开后，看到了一一520，
万。
顾艾：“有钱真好。”
为了避免源气干扰，异能者是不能进入监测室的，所以廖医生会进入隔壁观测房间，隔着玻璃观看监测室内的情况。在进入观测室前，廖医生询问顾艾，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刚才得知顾艾是异能医师，还是高水平医师，那也许会对源粒子监测一事有兴趣。顾艾确实好奇，但她拒绝了，解释说：“我还得和庇护所那边保持联系，监测以后再看吧。”
此时此刻的她，身份不是医师。
说完，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被祁慕拨弄了一下，疑惑地看过去，就见他盈盈笑道：“我没有教过你这个。”
顾艾歪了下头：“所以？”
祁慕赞许地应说：“真棒。”
闻言，顾艾迅速顺杆爬，眼睛亮晶晶的：“那再来520万吧！”祁慕…”
这小财迷。
半分钟后，顾艾又收到一则到账通知。
她美美地亲了她的“钱包”一口，极为满意。风雨抵达前的世界总是平静而美好的。
顾艾嘀嘀咕咕和祁慕聊着琐事，心态放松--信息量太少时，没必要绸缪太多，耗神且大概率是白费精力。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在临时项目群里的资料更新前，顾艾直接接到了程续的通讯。
她下意识看了祁慕一眼，神情迅速变得正经。“小艾，“程续的声音干脆利落，“吕知沁原是女济会的成员，她被女济会放逐了，罪名是强.奸公共财产。”
听到前半句话时，顾艾面容严肃，再听后半句话，眼里就有了困惑一一啊？强…奸……公共财产？
程续传达完这个信息，就匆匆挂断了，他那边还有很多讯息要协调整理。祁慕也听到了程续所提供的信息，而对女济会，他了解得比顾艾多很多，于是解释道：“这几年，女济会俘虏了许多貌美的男性，圈养着用于发泄欲望，其中有异能者也有非异能者。
“另外，女济会内对于生育一事有严格的名额分配与时间安排，所以那些男性都没有结扎，而是定期服用避孕药物，一般做二休一一一两个月提供性价值，一个月休息并提供精细胞。”
顾艾…”
她的小脑瓜上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片刻的混乱后，她不解地问说：“联盟不是在找一个对女济会动手的理由吗？这不就有啦？”
祁慕静静看着顾艾，温声引导说：“你再想想，这个理由能用吗。”顾艾听话地去思考了。
只是，祁慕这话说得一点提示都没有，她下意识往法律法规上靠，怎么想都觉得这是违法的，是可以被惩戒的一-为什么不能成为发难的理由啊？就在祁慕准备给点提示时，顾艾的表情怔住，眨眼的频率变得缓慢，片刻后，她怔然开口了：“是因为…被圈养的女性更多吗？”祁慕点头：“嗯。”
焦土上的弱肉强食是残酷的，联盟还无力掌控这个坑坑洼洼的世界，无法支撑庞大的和谐社会。
既然救不了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众多焦土女性，那，一视同仁即可。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顾艾反而委顿地垂下头去：“慕慕……我好像……不等她说完，祁慕就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艾真棒，你还是想明白了呢。”那一瞬间，顾艾眼里就涌出泪来：“慕慕
祁慕张开臂弯搂住她：“不用内疚的，小艾。”不用内疚的。
他自小生长在红旗下，受着"平等"价值观的熏陶，更甚至，他还在基地里经历了无数叩击正义、道德本质的议题。
因此，即便在这样混乱无序的时代里，他也可以从社会身份中抽身，以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看着这个世界。
他心中的秤杆在时时刻刻衡量所见所感，并倾己之力试图让天平平衡。但顾艾不一样。
她所成长的环境灰暗且混乱不堪，充斥着暴力与利己主义，她能长成这样纯净、坚韧、善良的模样已是不易，又如何能强求她有着超出焦土水平的价值认知。
她看惯了这个社会，习惯了女性弱势的局势，虽偶尔有些大胆的想法，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世界可以公平，只是想着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点点。但没关系，他会一点点带这位小姑娘脱离原生环境的。“小艾，不哭，你很棒了。“祁慕与她额头相抵，“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聪明的女孩子。”
她在慢慢蜕变。
虽然已经有了独立自信的一面，但过往的十八年又哪是能轻易被覆盖的。所以，她偶尔的怯懦，下意识显现出的自卑，还有时不时的寡断纠结，都不必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