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乌鸦姥姥
破锣嗓子的一声，差点没把两个姓李的吓死，李敖都去摸后腰了，没摸到该有的家伙事儿惊了一身冷汗，这才反应过来今儿他不在岗。“哎哟我的妈哟，吓死我了，这……这…"李凉双膝着地，姿态十分标准的跪在乌鸦跟前，双手捂着胸口，半响才回过神来，双目发直磕磕巴巴的盯着乌鸦不知想说什么。
“咳~起来吧，不是年节儿的，用不着行这么大礼。"乌鸦歪着脑袋看完了俩人的热闹，满意的对着跪拜自己的李凉点了点头。颜妍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忍不住了，越笑越觉得好笑，最后竞笑得前俯后仰不可收拾。
刘少存和焦娜也吓了一大跳,但毕竞年轻，又都亲身经历过奇异事件，算得上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了，很快便回神，一个盯着那乌鸦愣神，一个看着颜妍笑也跟着傻乐。
“哥，你这乌鸦卖么？我爷爷马上过七十大寿，我正愁送什么礼物好呢~把这玩意儿送出去，她绝对这次孙辈中最靓的崽儿,焦娜摸着下巴琢磨。不知道是焦娜的态度还是话，刺激的原本还在失神的李凉立马恢复了理智，双臂大张侧身挡在了乌鸦笼子前，十分激动的喊了声：“不！”视死如归的姿态逗的本来已经笑过劲儿的颜妍又逗得哈哈哈起来。“不卖就不卖呗，喊那么大声干什……"焦娜被吓了一大跳，挖了挖耳朵小声吐槽了一句。
“行了，乖孙子，起来吧。"李敖也回神了，拍了拍还跪着并且因为护着乌鸦而面向自己的发小。
“滚蛋，扶老子一把~"要么说是好兄弟呢，宁可让一只乌鸦喊孙子，也不能叫发小占这份便宜，李凉这会儿也恢复精神了，不过因为刚才跪的太快太狠，波棱盖有点扛不住。
“不是，大妹子，你跟哥说，这到底咋回事儿？"李凉不是傻子，手头的乌鸦一张嘴，在场的只有颜妍一个没被吓着，还乐得前俯后仰，加上刚刚李敖带人进来的态度，想也知道这妹子不一般，所以直接点名。“老人家，还是您自己来解惑吧。“颜妍摇头，当事人在场，何必还要她来解释，况且她也看不清。
“咳~说来话长……”乌鸦又清了清嗓子，还抬起一直爪子对着嘴巴比了比，李凉做了个懂的手势，掏出烟盒抖了一下，弹出一根香烟，瞅了瞅笼子里的乌鸦，犹豫了一下才递到乌鸦带着一点白星的喙前。灰白色的烟圈从尖尖的喙中吐出时，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得怀疑一下人生，在场的几个，包括颜妍都是一脸梦幻的盯着乌鸦吞云吐雾。半根烟的时间，花园里只有风拂过的声音，当乌鸦嫌弃的声音再次响起，才激活了在场的几个呆滞的“木头人”：“不如我们长白山的烟草。”“这……乌鸦的身体能吸收尼古丁吗？"李凉磕磕巴巴的盯着被扔到地上还在闪着火星的半截烟，这才想起尼古丁对小动物，尤其是小型动物危害极大。李敖嘴角翕动却没说话，这是普通的乌鸦吗？这是能说人话并且还自称姥姥级别的乌鸦，别说是烟，现在就是它吹瓶二锅头他都不觉得会有问题。“就算姥姥现在寄身在此也比你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强！"乌鸦姥姥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开口吐槽了李凉一句，随即不再理他，转头看向颜妍。“丫蛋儿，你是哪家的？“乌鸦姥姥歪着头看向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轻飘票飘的一下就解了自己的喉石，就是自己还在人身的时候也未必能做到，现在的小丫蛋儿都这么厉害吗？
“我家外祖与前辈是同道中人，她老人家师承兴灵云山徐茂陵真人，行走在人称一声秀姑。“颜妍只提大姨姥不提清韵道人，并非她有意隐瞒或者不愿提及清韵道人，主要还是为了安全考虑。
传承之事过于逆天，颜妍怕露了痕迹被有心人追寻，牵连亲朋，等她把这份传承之力全部吃透消化了，不再畏惧世情险恶人心凉薄的那一天，她就可以放肆的以清韵弟子的身份行走世间，乃至开宗立派了。“竞是云姑娘的后人，怪不得，老身白头鸦儿山完颜氏。“乌鸦姥姥寄身多年，也是见识过时代变迁的，不再拘束之前的种种身份辈分束缚，直接报了家门“姥姥辛苦了。”颜妍躬身行礼，刚刚见着李凉拎着笼子过来，她就看到神光灼眼，即便看不透前因后果，也多少猜出些正反来，所以才有辛苦这一说。“无所谓辛苦不辛苦，我能苟活这些年，听过风雨见过彩虹，也要感激这份造化。"乌鸦姥姥真心实意的感叹这一声，由人成鸟的种种因由不说，能多活半世纪，亲眼见证社会逐步发展，比起逝去的人，她可幸运多了。“哎～我说，你俩别光顾着唠啊，我们这还懵着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两才两句话的功夫，李凉已经抽完了一根“定魂”烟，对着乌鸦和颜妍来回的看了几个回合，心里跟一百只小耗子在挠似的痒痒，趁着机会插话进来追问。“哦，你小子可真跟你爷爷不一样，你爷爷从小就安静，做事慢条斯理的，让人看得着急，咳~赶紧安排个包间，来壶酒，对了，我要炒黄豆……”乌鸦姥姥翻了李凉一眼，见在场的其他几个小年轻都抽着脖子在等自己，目光在颜妍身上转了一圈，嘀嘀咕咕的交代李凉赶紧安排酒席，求人办事哪能没有酒菜呢。“得嘞～"前有烟，这会儿来点酒菜算啥，李凉知道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打了内线电话，安排了一桌酒席，然后领着大伙去了后院他自己的住自家饭店，老板的需求肯定是头一份，等他们进了院落了座，酒席已经上桌，除了颜妍和要开车的刘少存，一人喝了一杯"压惊”酒，乌鸦姥姥这才开了口“论起来你小子要叫我一声太姥姥…“乌鸦姥姥一爪踩着酒杯，歪着头对着李凉撇了一眼，像是看不中似的又把目光挪开，在李凉想要反驳的时候，开始斜起了往事。
一九五八年，乌鸦姥姥还是完颜氏，是白头鸦儿山上鸦山村赤脚医生，也是鸦山村完颜一族的萨满。
那天是个寻常日子，头天晚上完颜氏去邻村一个难产的孕妇接生，耗费了一夜，终于保住了母子两个，拎着主家给的拜谢礼，正赶上村里冬猎队满载而归冬猎队是村里的习俗，传承了不知多少年了，讲的是老带少，一代又一代的亲身传授在山中生存的技能。
新社会之后，除了传承的意义之外，还增加了一点进项，就是以猎代畜。打猎所得的猎物送到收购站，可以顶替村里交粮的份额，猎物越多，村里能留下的粮食越多，所以不论男女老少都盼着冬猎队能有个好收获。守着白山黑水，就算荒年，他们也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村里的日子也好过不少，谁想到这一次狩猎队却铩羽而归，连只兔子都没打着不说，还有五六个年轻人受了伤。
“村里人唬的不行，一问才知道，狩猎队刚进山就遇见了百兽惊。"乌鸦姥姥叹了口气，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如果当时她能多问几句，最起码也能有个防备，也不至于……
“随着狩猎队回来的还有四个人，说是地质队的，来这边勘测矿产，结果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几个人穿着工服，拎着不少工具，手里也有介绍信和证件，村里人就信了。”
“早年山下就流传说有金矿，大家也都盼着真的有，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两天，等风雪过去了，他们说要雇几个向导带他们进山，村长选了五六个好手，结果三天后，只有一个活着回来，还断了一条胳膊，瞎了一只眼。"说到这，乌鸦姥姥满心苦涩，叼着爪子下的小酒杯一饮而尽。“我本以为这些人是为了求财或者是特务来搞破坏，也叫人防备盯梢，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竞然是…”乌鸦的嗓音本身就有些嘶哑，加上两杯辣嗓子眼的白酒和激动的情绪，后面的字几乎破音。“什么？该不会是天池水怪吧？“李凉怪声怪气的叫唤一声，长白山天池水怪的传说，几乎全国人都知道，为此他高中毕业还特意跑去看，结果赶上天气不好，连天池的真面目都没看清就灰溜溜的回来了。乌鸦姥姥一声冷笑，懒得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继续娓娓说道：“自古以来，长白山就传说为仙家圣地，天池更是堪比瑶池，灵气盎然，据说天池底下有一座金玉堆砌的龙宫，里面琼楼玉宇，种满了仙芝灵草，又有一白色神龙卧于水晶床上…”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那个龙宫，或者说他们认为天池下有宝贝？“到底是职业出身，李敖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确切来说，他们是为了…“乌鸦姥姥怅然的向着东北方看了一眼，似乎用尽了气力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