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五十三章
一路上林挽碧还算规矩,乖巧地跟在聂清珏身旁，她脑子嗡嗡，没想到喝起来如此清甜的酒后劲如此大，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欲望，拉着聂清珏低声道：“殿下,你知不知道，章大人喜欢清萱，你妹妹要被别人拐跑了。”“你观察得倒是仔细。”聂清珏扶着她不往花坛边儿走。“清萱好像也很喜欢章葵，但是她又年轻又漂亮,性格又好，章葵哪里配得上，简直是……”
聂清珏紧了紧林挽碧的手，问道：“简直是什么？”“老牛吃嫩草。"林挽碧说罢开怀大笑起来，月光给她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雾，与她原本就淡雅的面容相得益彰。
聂清珏望着林挽碧不语，至于她说了些什么，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殿下，今天月亮好圆好亮，看账本真无趣，我想天天看月亮。“林挽碧举起被聂清珏握住的那只手指着天幕中的冰轮，说话声又大了几分。聂清珏想迅速抽离被林挽碧握住的手，语气仍是淡淡的，对林挽碧道：“那便看够了再回去。”
“不，就看一眼，看够了就不珍惜了。"林挽碧拉着聂清珏继续朝前走，忽然回过头，“你也好看。”
“你……“聂清珏面上随即热了起来，原本酸胀的心又近乎疯狂地跳动起来，就快要四分五裂。
“你们一家人都生得好看，我喜欢好看的人。“林挽碧完整的意思是自己喜欢画那些生得标致的人。
旁边的宫女们对眼前的场景叹为观止，没想到酒后吐真言的太子妃，能将一向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撩拨得似有几分害羞之意，她们平日担心太子妃失宠，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聂清珏看到她们的神情，猜测出她们在想些什么，“今晚上的事，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太子妃面子薄，"明明说这话时，他脸上的余热未消。好不容易将林挽碧带回了寝殿，宫女询问聂清珏今夜是否不再睡书房，他对此并没有否认。
待聂清珏沐浴时，她们的喜悦终于掩饰不住，左一言右一言叮嘱林挽碧，让她今晚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又细心挑选了最好看的寝衣，在洗澡水中加入了特调的花汁，精心的护理她的每一根秀发。
“娘娘，殿下今晚上终于留宿咱们这里了，您记住奴婢的嘱咐了吧。“林挽碧身边的嬷嬷为她梳理头发时，再次叮嘱她。林挽碧就记得她们说要个孩子，再加上敬德贵妃在宴会上也对她强调了孩子的重要性，她头疼得厉害，反正她们这样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她推开房门时也没想太多，对着聂清珏大声说：“殿下，我们今晚要个孩子。”服侍林挽碧梳洗的侍女没忍住，对视过后偷偷笑了起来。聂清珏连忙将她身边的人打发走，一把将林挽碧拉进房间，将门反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聂清珏将手中装了醒酒茶的杯子递给林挽碧，“喝了。”
林挽碧接过聂清珏的杯子，双目涣散，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要个孩子呀。”
“真是醉得不清。"聂清珏刚想劝服林挽碧，又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未必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林挽碧迷茫地摇摇头，开始回忆起入宫前，教习嬷嬷来同她传授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知识，真要用起来，她丝毫也想不起来，她凑近聂清珏，努力汇聚精祖盯着他的双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没等林挽碧说她到底知道了什么，聂清珏所有的神思尽数被封禁在了唇辩上柔软的触感上，馥郁的花香从她的发际间飘散而出，将聂清珏的脑子搅得一塌糊涂。
林挽碧因为紧张而抖动的睫毛，攥在他肩头的粉嫩的指尖，挑战着聂清珏残存的些微理智。
只是在聂清珏的唇间贴了一会儿，放开的时候林挽碧睁眼，双眸中尽是迷茫，对聂清珏道：“好像就是要先这样，然后我又记不起了。”聂清珏的理智在林挽碧翕动的粉色唇齿间彻底崩溃，他捧住林挽碧的后脑勺靠近自己，另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际，他原本只是浅尝辄止地吻了她的唇角，可她身上的气息令聂清珏意乱情迷，他刻意闭上眼，以减轻负罪感，轻轻地舔乱那嫣红的花瓣，他明明只想尝一口就好，却愈发深陷其中，不停地流连，不断地逼迫林挽碧回应自己。
他还想要得更多，想攻城略地在那些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留下痕迹，他捧着林挽碧脸的双手触到了湿润的液体时，聂清珏才缓过神来，他放开林挽碧。林挽碧眼中噙满泪，聂清珏沉沉地呼吸了几口，替她擦泪，又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对不起，吓到你了。”他后悔自己的行为非君子所为，更后悔让林挽碧落泪。“你亲我怎么不让我喘气啊。“林挽碧的体质本就容易溢泪，方才被憋得过于难受，她双脸涨得通红。
聂清珏揉了揉林挽碧的头发，“睡觉了，不许胡来。“又倒了一杯醒酒茶给林挽碧，“再喝一些。”
待林挽碧乖乖喝完茶，聂清珏将她抱住，放在了床上，思考了片刻，最终决定再她身旁睡下来，她倒是沾床就睡，聂清珏反反复复替她盖了好几次被子。床榻上仅仅留了一盏昏暗的灯，但是恰好够聂清珏看清林挽碧的睡颜，他的视线一一描摹她的五官，近来忙得脚不沾地，疏于对林挽碧的照顾，他安排眼线时刻注意她身边的动静，确保东宫中不敢有人轻慢于她。可听到再多关于她的事情，与此刻二人独处的时光，是截然不同的，他甚至比没有见到她的时候更加想她。聂清珏终于无须再三确认，他其实就是喜欢她的。
目光触到林挽碧漂亮的脖颈时，聂清珏羞愤难当，方才甚至包括现在，他渴望在那上面留下点什么。他为自己生出的欲念不耻，这些想法折磨得他整夜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微亮了起来，聂清珏有了睡意，酒鬼却在此时清醒了过来。
林挽碧睁眼，脑子空荡荡一片，只记得最后的场景是聂清珏来接她，她揉了揉太阳穴，发觉身边背对自己而躺的聂清珏，才惊觉大事不妙。全完了。林挽碧心想。
脑中影影绰绰闪过几个画面，林挽碧又回忆起一些场景。如果真的要有孩子了。林挽碧不敢往下想。聂清珏翻身，双目禁闭，假装只是睡中翻了个身，轻轻揽住了纠结的林挽碧。
清醒时分，这样的距离就近得有些过分了，林挽碧额头快要贴到聂清珏的下巴边上。
林挽碧焦躁不安，拿不准昨晚上那些事对聂清珏是什么意义，不过是发觉已经冷落了他很久的人，说话的语气里竞然有些温柔缱绻：“醒了？”林挽碧脑子发懵，胡乱地点了点头。
“可有哪不舒服?"聂清珏顺势揉了揉林挽碧的头发。林挽碧被这么一搂，嘴唇快要贴上聂清珏的喉结，她不适应这种暖昧，挣扎退开了些距离，不敢直视聂清珏的双眼，矢口否认，装作没睡醒，翻了个身，打算继续补觉。
聂清珏便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替她掖了掖被子，径直起身。林挽碧自是没睡着，她头脑昏沉，心里乱得很，昨日一事虽然她主动在先，这太子把持不住也不是她的错，直到聂清珏被下人唤走，她方才如蒙大赦。约了章葵议事，否则聂清珏其实打算多和林挽碧待会儿。“太子殿下昨晚没睡好？"章葵甫一见面便打趣聂清珏。聂清珏向来不接这些玩笑话，却被章葵逗得有些心虚，垂眸盯着桌上的案卷默不作声。
章葵知他是个闷葫芦的性子，便说回正事“殿下，臣长话短说，此行有三事要议。”
“其一，此事最为要紧，皇上恐怕想动姚家了。”姚家历时三代帝王，家族中能臣辈出，却一代衰落至一代，姚信官至工部侍郎，已经是宣景帝顾念姚氏祖上恩德。
“姚氏气数已尽，皇上此前缺个由头罢了，本以为他会等到姚老先生作古后。”聂清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