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会看面相
略微鱼尾的裙摆随着身影晃动好似入水的鱼,任谁想要靠近,第一时间就会逃离。
闻澍双手插兜静默望着某人被邀请进入舞池后的一系列举动,评一句游刃有余不为过。那些试图靠近她的男人,想吃豆腐的咸猪手,没有一个得逞,偶尔还能化解朋友被人缠上的麻烦。
在他面前防备,斗心眼,笑脸都没几个,混在舞池中快开花了。池学然和蒋霆野互换眼神,两人都不想主动开口,谁问谁倒霉,多不招见现在打听八卦,没准闻澍当场掉头就走。
池学然乐呵呵岔开话题:“阿野,你们酒吧经理现在做事这么慢?哥几个等到现在包厢还没好?敢情你蒋大老板亲临自己店也得拿号排队啊?”蒋霆野看了眼闻澍,眼眸微转落在池学然身上,回的话耐人寻味:“包厢安排好了,就是不知道去还是不去,阿澍你说呢?”“你说呢?"闻澍垂眸睨一眼低自己一层台阶的蒋霆野,“你定。”“我定啊?"蒋霆野唇微弯,朝姗姗来迟的经理招招手,“不用安排包厢,那边卡座就行。”
经理顺着蒋霆野下巴提示的方向看一眼,卡座已经有人预约了,看来得给点补偿给人家安排进包厢了。经理立时应下:“成,我这就叫人安排,您几位先过去,一会儿酒就送来。”
闻澍转身踏过一层平台后继续往上走两层台阶,到达蒋霆野所说的卡座,是半挑空座,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楼大厅动向,正前方是镂空护栏,六人座的弧形沙发以及左右两侧各摆放的单人座,和包厢布局挺像,就是空间上更为紧凑,没有私密性,愿意订卡座的人多是为了“寻觅",至于寻觅什么是来这儿的人心照不宣的公开性秘密。
他们刚落座,池学然最先起身来到护栏旁,屈膝,双臂撑于护栏上看楼下热闹氛围,跟实时播报机似的随时更新底下动态。“你还别说现在大家舞感都不错啊,瞧瞧舞池那些人比麻花还会扭。”“这也就是小爷我现在收性子了,不然我绝对Mint舞王!”“呦呦呦,我早就看出来阿野酒吧驻唱玩的花,眼睛都快黏周韫身上了,哎哎哎!上手了上手了!”
蒋霆野起身前瞥了眼闻澍,这小子真是无论何时都一副雷打不动的淡漠样,刚才在一楼的眼神跟闹着玩似的,敢情没放在心上,看来是他多想了。“你跟个猴似的咋咋呼呼搞什么?"蒋霆野慢条斯理走到池学然身旁,特意空出两步距离,以防池学然猴叫,顺着他往下指的方向望去。舞池中央堪比群魔乱舞,多数人纯粹凑数,挤在一处双臂举高扭动,凹出松弛和放纵感,实则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状态,在放得开和要不要放飞自我中间寻求一个中间值,最后闹得哪儿哪儿都透着别扭。但有一处不同,位于舞池边缘,那儿仿佛和周边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酒吧得花率最高的吉他手正围在周韫身旁,主动为她和她朋友表演一曲,骚包的样子和他平日维系的形象出入太大,以至于蒋霆野都看不下去了。“这小子,平时一副卖艺不卖身的高冷模样,这会儿比谁都会撩妹。”“海王。“池学然挑了下眉,“这小子有才艺啊,没准周韫还真吃这种,万一今晚被这小子钓成功了,我第一个给周域打电话。”蒋霆野白他一眼:“周家这两天烂摊子事一茬接着一茬,当时为了保护周韫,让大家别以为她无父无母好欺负才改了周姓,就跟护身符一个道理,现在对外声明了,不承认收养关系,你打电话叫周域过来不怕人拍下来放网上再添一批火?做个人吧!”
池学然被怼的说不出话,原本信誓旦旦自己做好事的小表情此刻跟吃了苍蝇似的,瘪瘪嘴回到沙发旁,看闻澍启瓶开酒,蔫下去的劲儿又回来了:“阿澍,咱们好歹和周域关系还行,你不打算暂时充当一下哥哥身份?我看那小子不太对劲。”
闻澍放下红酒瓶,轻瞥他:“这么喜欢普度众生,你该去算命。”“靠,我这不是尚有人性怕人家妹妹吃亏吗,好歹我和周韫也见过几次,平时见了面她还叫我一声学然哥,总不能装瞎看不见。”闻澍迎光举起高脚杯检查干净程度,透明玻璃映照出池学然那张急切的脸庞,他放下酒杯为自己倒了杯红酒,满不在乎地给出回复:“那还是学然哥去更合适。”
池学然愤愤瞪他:“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最近被老头子盯得那么紧,再出点篓子你俩别指望还能见到我。”
蒋霆野背靠护栏听得清清楚楚,笑他:“池小爷还能怕?行了说正经的,楼下那位是我们酒吧驻唱,弹得一手好吉他,最近比较缺钱这几晚都是他在,我要说的意思,你们应该都懂。”
“擦!"池学然第一个呸一声,“敢情是想钓富婆!算盘打得挺好啊!”“钓富婆是真,玩的花也是真。“蒋霆野看着闻澍笑道,“阿澍,真不管?”他俩你一言我一语,旁敲侧击外加煽风点火,就是为叫他点个头或给个说法,闻澍知道他们小伎俩,抿一口红酒什么都没说,淡定地让另外两人一点儿八卦探不出。
池学然轻咳一声,好似在开嗓为接下来喝酒做准备,拿走闻澍面前红酒有样学样为自己倒一杯,“唉,周韫也挺惨的,早年间被诬陷,好不容易勇敢点揭露姜千盈恶行,这倒好,周家干脆澄清没收养过,这波操作太恶心了,一点情分不留。”
蒋霆野回头看一眼一楼动向,故作看戏的姿态:“看来吉他手钓成功了,现在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那种细皮白-肉男?”池学然出于好奇起身过去,临近护栏看得真切:“不是吧,周韫眼光这么差?放她面前的看不上喜欢那种?”
闻澍薄眼皮微瞭:“她面前哪种?”
“我啊!“池学然应得干脆,“我一优质男她都没看上。”“你?"闻澍放下酒杯,起身,慢慢走近护栏旁,盯着楼下动静,漫不经心道,“你顶多算山猪。”
池学然还没品出味来,闻澍留给他一道潇洒的背影,他指着背影问蒋霆野:“谁山猪?他什么意思?”
蒋霆野舌尖弹了下上颚,发出清脆响声,欠了吧唧朝池学然wink一下:“我只知道原话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我用你说?我也知道原话,问题他骂我山猪他是什么?搞笑呢!”“非也,"蒋霆野体贴分析,“依我对闻澍了解,你是山猪,他是细糠。”“细糠”并不知道卡座区域两人对他一番话的理解,正往舞池方向去,穿便服的保镖隐于人群中,但视线已紧紧跟随,留意四周,随时出手。周韫婉拒对方喝酒的邀请,但白覃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一副盲目崇拜的样子看着男人,在几句短暂交流后,得知对方名字叫阿布,冲冠一怒为红颜,阔气地说请客,那阵仗周韫以为她今晚要放血了。阿布是内部员工,和同事说了一声,给他们找了个四人座,两两一排的硬质沙发座。
周韫想白覃肯定是和自己坐,抬脚准备过去,就听到白覃没义气地喊阿布坐下,美其名曰看手相。
周韫很无语,坐下后看白覃急不可耐伸出手给阿布看,拆台道:“酒吧这么暗的光线都能看手相,眼神挺好。”
阿布自信一笑:“不瞒你说,我平时还接接这方面的活,生意不错,你要不信一会儿帮她看完,我帮你看看。”
周韫敷衍点点头,找服务生要了一杯清水,看对面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腻歪的没眼看。
酒吧清水是凉的,两口下肚,周韫浑身汗毛竖起,缩缩肩膀,百无聊赖托腮看他们聊起手相如何看以及看完以后的结果。白覃:“这么说的话我感情线挺长的?”
阿布:“长是长,不过中间有分岔看见了吧?说明中段还是会坎坷,之前我帮一位女士看过,她谈过几场恋爱都失败了,就是纹路有岔,注定坎坷。”白覃颇为紧张:“那怎么破除?就只能任由其发生?”阿布笑笑:“宿沅芙灵山非常灵,尤其那位大师,很多人找他消灾,不过就是得花钱。”
周韫右手托腮,整个人来了精神:“她有钱,公司老板。”白覃恶狠狠瞪她。
阿布闻言轻拍白覃掌心:“你这样的四五万就行了。”白覃没搭话,倒是把话题引到周韫身上:“阿布,你给小韫看看。”阿布目光微转落在周韫身上,向她伸出手:“我帮你看看。”先前答应的缘故,周韫一时不好拒绝,犹豫两秒伸出手让他看看。阿布很认真,比看白覃的时候还要认真,速度也更慢些,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周韫掌心,皱着眉也不知道是看出什么了。神神秘秘的样子令白覃忍不住多看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正准备打断,视线无意间一瞥,看到熟悉的身影阔步走来,杏眼圆睁,怔愣两秒,用力眨眼再去看,那身影不仅没消失反而愈走愈近,直至近在咫尺,清晰的脸庞闯入眼眸中。